几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他慌张地擦了把汗，道：“无……无事。” …… 他坐在案前，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坐得久了便有些支撑不住。他倚着软垫，靠在桌旁，捏着叶语安送来的那一封信，桌上的烛火燎过信的一角，眨眼间，那封信便成了灰烬，一松手，便消散在空气之中。 他不知叶语安是如何寻到此处的，又费了多少功夫。她一反常态地没有叽叽喳喳的，只蹲在墙上递来这封信，待林师一点点看完了信，她才开口问道：“师兄，你可知道观下是什么？” 叶语安又问：“师父可有说过，鬼市还有其他入口？” 叶语安没成想此事蒋子道也未曾同林师说过，惊讶之余，她说：“那道观与山上一模一样，所以我猜测，此地必然与师父有关。” 刘景珉眉尖一挑，看向叶语安，道：“这么快就找来了？真是小看你们了。” 这话不像能从她口中听到的，倒像是苏柳木或是廿信教她说的。刘景珉脸上诧异的神色转瞬即逝，而后那神色转变为嗤笑，他咧嘴笑起来，问：“怎么？天文道这是打算推波助澜，拥我上位了？” 叶语安张了张嘴，别开目光，罕见的噤了声。 此事他确实是刚刚在信中得知，但那日他问刘景珉是否甘心，便也算思考过此事了。 “我总要知道天文道为何选择我。”刘景珉抱臂在胸前，“王宪知选择离王，是因为他的女儿为离王正妃……” 叶语安听得满脸疑惑，不懂他此话何意，林师耳尖忽悄然一红。他对此倍感无言，深吸一口气，辩道：“你先前分明说，朝中重臣一向认为离王勤政爱民，王宪知也不例外。” “弃子……”林师倚在案前，看着那烛火苗腾起最后一缕烟，脑海中还在思考方才那段对话，他喃喃声道，“人命条条，怎能与棋相论。” 一论道天文道，他便又呛声呛气起来，不知是吃叶语安的醋，还是还在生他林长兮的气。林师长舒一口气，垂眸无奈道：“我只是怕日后此信被歹人所获，会给他们带去危险。” 林师无奈看了他一眼，问：“如果我跟着她走，你会开心么？” 林师浅笑了下，过了少顷，他才开口：“我还有一事相问。” 刘景珉抬眸微微露出些许笑意，说：“你还是想问我曾经对那龙椅有没有什么肖想，不是么？” 刘景珉叹了口气，站起身，走过桌角，来到林师这一侧，说：“我顶着陵南王的名号管理着岭南属地，救苦施粥，并非是我如你那般，见不得人间疾苦，菩萨心肠。” 刘景珉倾身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屋内陷入了傍晚时分，太阳方降的朦胧中，他摇摇头，说：“但我从未想过要拥帝的命。离王操之过急，但我有时也不得不认，他与王党的确有雷霆手段。” “天文道不比往昔。”刘景珉点明得直白，“你的同僚几曾经历过官场沉浮？你手中的鬼兵本就不敌禁军，又在守城之战中已折损过半，你们以何傍身？又要以何助我？一身武艺？一腔孤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