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全城人五天,已经派信使前往临近城镇请求支援,往南至渭城最多需两天,往西至玉门最多要三天,往东飞沙镇更近一些,仅需一天,但胡人在要道把守的概率极高。” 叶语安站在更靠后的位置,怀里挎着一个小布包,是临走前苏柳木给她做的小药包,她脸上一反常态,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细看手紧握拳头,有些发抖。 叶语安仰头,瞳孔因为神色而显得乌黑,她说:“我能打,能上前线。” 叶语安这下没有了异议,转身往城楼下去。 “随行队转移群众!龙夷守城军死守东城门,先锋营守南门,廿来迟,你带领狩阙营守北门。”李自离盯着前方,目不转睛,道,“报戍营随我守主城门。” 万箭自城墙上齐发,如雨下,城门下传来敌方骑兵因痛苦而发出惨叫声。 突厥将领在骑兵方阵后方,立于马上,胡乱抓了把胡子,帽檐下的一双眼睛愈发阴郁。 这场仗背水一战,是入秋时落荒而逃后的卷土重来,但区区一座边境小城,不需要大费周章围城而攻,只需用一番奇袭,就能轻松拿下。 这是计划中的。 军报有误。 还是对方混入了探子? 天气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有些闷。 城外的干草垛不知被哪方的箭矢点燃了,呼啦啦烧了起来,连到一片,火光冲天。 李自离点点头,问:“廿来迟那边怎么样?” 李自离又点点头,指挥官看着他的脸,读不出他脸上的情绪,是担忧还是愤怒? “北门地方兵力薄弱,不如开一条路来疏散城中百姓。”一旁的军师一手在城防图上画了个圈,指向一点,“同时支援粮草能顺利进城,哪怕城破,能保证蛮子屠城时的最少伤亡。” 指挥官应了声去领队了。 多带走一粒米,明年的大齐边防就要难过一分。 徐军师看着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的统帅将军,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您已经为大齐打了这么多胜仗了,总还是习惯于做最悲观的打算。” 此时廿信也回了营帐,他一边弯腰掀开帘子迈进来,一边摘下头甲,听见他们在谈论此事,也插话进来,解释道:“深秋这场仗他们不打赢,腊月一到,直至明年二月,都不是狩猎季,草原上粮食产量跟不上温饱需求,蛮子骑兵必将元气大伤。” 叶语安蹲在毛草临时盖起的檐棚里,给手中的绷带打了个结。 简单包扎一下后,叶语安从药包里掏出一块糖,放在那孩子手掌心中。 第三天时,廿信带领的狩阙营在北门破出一条通路,趁着夜色,城中的百姓提上大包小包的随身家当,若说大包小包,有的也不过是几套过冬的衣裳和粮食,塞在包袱里显得鼓囊囊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