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慕容所在之地,距离赵莼不过十数丈远,她陡然现身,所求之物倒也十分明显,便看她五指曲起,指尖带得一阵劲风,霎时就要穿透鼠妖腹部,将其中之物生生挖取出来!
鼠妖现下神思混乱,见状只本能般地催动真元,向下护住肚腹,可惜乌慕容下手极重,能耐也颇为不凡,任这鼠妖做了防备,却也在眨眼之间,就遭她一手撕开皮肉,露出里头闪烁着微弱光亮的物什来!
那一副阵旗有阴阳两支,当中闪烁辉光的,正是其中阳旗,乌慕容一见此物,便能感觉到四周阴气正不断汇聚而来,但又始终无法靠近阵旗附近。
阳盛而阴聚,这定是阳旗无疑了!
她心中一喜,正待拿了此物对付赵莼,却不料对方来得极快,才把鼠妖肚腹撕开,彼处的剑气就已杀来。
潭洞内漆黑一片,剑气无形,只在过水时惊起一阵浪,乌慕容连忙要将伸出的右手缩回,哪想剑气瞬间便把鼠妖斩成两截,随后又带起一道血光,将乌慕容一只摊开的手掌断下!
剑气才过,旋即又是一只真元大手伸来,眼瞧着是要把那阴阳阵旗俱都拿走。乌慕容眼露不甘,断腕处竟生出一道青烟,千钧一发时也不管拿到了什么,便就以青烟将其中一支闪着光亮的阵旗裹去,随后将身往递上一趴,背上便亮起浅浅白光,险险是躲过了那真元大手。
赵莼拿到一物在手,略作打量后便晓得阳旗被乌慕容截下,她伸手握住微微泛着寒意的阵旗,目光向前一落,看着乌慕容四肢向内收起,整个人俯贴地面,露出来的肌肤上光华流转,呈现一层一层鳞片状的模样。
她冷笑一声,语气中毫无意外:“终是肯露出庐山真面目来了。”
这反倒叫乌慕容暗自一惊,当即拔高了声音道:“你早就知道了?”
只见水洼之内,乌慕容身形扭动,迅速化作一条通体玉白的小蛇,其长约一丈,双目豆绿,蛇信猩红,眼下将蛇口一张,便把微微亮起的阳旗吞下,霎时间阴气聚集,叫她法力顿见大涨,此方潭洞内也是阴风阵阵,萦绕着一股极为浓重的妖气!
眼前的这条白蛇赵莼可并不陌生,在她初从北地南下,途经蛇沼之地时,便是因这白蛇而险些命丧老蛇母之口!
当时这白蛇被一只草蚺所吞,赵莼一剑杀得那草蚺,算来还救下了她一命。哪想白蛇刚一脱险,便就反手想要取了赵莼性命,如非她有挪移符箓在手,面对通神境界的老蛇母,只当是死路一条了。
现在想想,白蛇一见她便两眼放光,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要动起手来,显然不是鲁莽所致。
当是时,白蛇破腹而出,虽也有真婴修为,可论起实力却非赵莼一合之敌。白蛇早有灵智,觉察出两者实力相差甚大,便当以脱身逃遁为上选,但她宁愿冒险也要先对赵莼下杀手,可见后者身上,应当也有白蛇所觊觎的东西。
这之后,更是不惜将老蛇母引来,也要把赵莼诛杀在蛇沼之中。如此一看,便能知晓此妖无比记仇,肯定不愿将赵莼轻易放过。
赵莼自蛇沼脱身南下,一路上再未遇见其它险况,然而一尊通神大妖,假若把她记挂上了,想要在南地境内找寻她的踪迹也并不艰难。赵莼念及此处,便很少离开众剑城行走它方,忌惮的就是蛇妖记恨,再次下手!
此回是因遭遇瓶颈,困阻在了八窍剑心之前,赵莼心有所感,知晓闷头苦修难有所得,这才有意要出城试剑。在那供奉大殿借取盟方任务时,她便有心留意了一眼,发现近十年间,南地境内妖祸骤增不少,比她初至万剑盟时,已然是多了数倍不止。
而这些受到妖物祸乱的地界,又大多集中在众剑城东北向,正是由蛇沼南下,进入众剑城的路径上!
赵莼知晓,当年草蚺吞下白蛇,便是为了炼化她一身精血,从而提升自身血脉,突破上境。加上白蛇背后的老蛇母又是修为高深的大妖,便可知道白蛇本身血脉定然不凡,所行之处多半会引来其它妖物的窥伺,因觊觎白蛇血脉,有诸多妖物汇聚于蛇沼通往众剑城的路上,此般推测就能说得通了。
这么多年过去,赵莼也未曾刻意隐瞒过行踪,只若费些心思打听,必不难知晓她已进入万剑盟中,所以接取潇朱谷除妖的任务后,她也故意放了消息出去,为的便是引蛇出洞,看那蛇妖究竟有没有埋伏在南地之中。
不过,在晓得她的身份后,敢在真阳洞天头上动土的却不多,便是那老蛇母也得掂量掂量,看经不经得起亥清出手报复。
所以赵莼认为,今日之举,多半还是这小白蛇自己的主意。
此妖久在蛇沼之内,处事不如寿元更长、道行更深的老妖狡猾,其身上当有宝物护持,才能在赵莼眼底藏下妖气。而从前一路,却是因周遭人烟稀少而有所疏忽,只记得在人前藏匿妖气,又忘了有妖物会紧随而来了。
赵莼将神识凝于双眼,霎时眼力大涨,于黑暗中穿行无阻,见白蛇身上隐约有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如不刻意去瞧,定是难以发觉的。
“你既晓得我是谁了,今日死得也不算冤。”
见赵莼沉默不答,乌慕容也懒得与她纠结,当即将体内血气与真元一催,便听得咔咔声响震起,其蛇身在极寒之水中摆动暴涨,正是要化出血脉真身,顶破了这方束缚身形的潭洞!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却有剑光烁动,将洞穴映照地如同白昼,十方剑阵顿时展开,把舒展身体的白蛇完全锁入其中!
砰!
一阵血雾爆开,剑阵内亦响起一声痛叫。
赵莼将这剑阵缩成一丈立方,顿使白蛇化形中止,膨胀血肉皆被剑气所削,至深刻处,更犹如剔骨之刑,叫白蛇在其中挣扎乱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