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的夜真的太凉了,想必再过不了几日,雪就会再一次降下来了。谈星然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赏雪。她并不喜欢玩雪,就只是单纯喜欢看雪。欣赏圣洁的雪落在地上后铺陈开的那一条长长白雪路,欣赏大人孩子们在雪地里踏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脚印。仿佛世界充斥着温柔的白意与欢乐动听的笑声。只是上一年冬季,星城并未落过雪。本身星城降雪的概率就很低,根据过往情况来看这座城市至今已有三年不曾落过雪。谈星然也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于这个冬季在星城有幸得见一场雪。其实星城的下雪天也并非百年难得一遇,早些年也曾有过连着两年降雪的情况。所以谈星然对此看得很开,知道这纯看天命。当老天想让她看到落雪时,她自然会有这个机会。“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都可以一一回答你。”直至不知道多久后,甚至于谈星然都已昏昏欲睡时,安静的车厢内才终于又响起声音。稍显低沉的好听嗓音独属于楚亦臻,瞬时驱赶了谈星然脑内的瞌睡虫。她缓缓转头,再次对上楚亦臻那双在昏暗中时隐时现的眼睛。当有晦暗光线落在她脸上,将她五官勉强照亮时,她狭长眼尾似是沾了点勾人意味。在谈星然的认知当中,楚亦臻全身上下最撩人的无疑还是她这双眼睛。眼尾勾起一抹上翘弧度,眼睛不似她自己那么大而水灵,但也有独属于眼睛主人的独特美感。谈星然想了想,还是又问了个问题出来,“这半年你有什么打算吗,难道就一直这样跟我耗在星城?”“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楚亦臻甚至连想都没想,就这么接了话。谈星然认为,一般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楚亦臻确实打从心底认定了要跟她耗死在星城,二则是对方只是在敷衍,无论她怎么问,她都一律按“是”来回应。事实上,谈星然并不相信楚亦臻所说的。这可是整整半年,六个月的时间,要让一个总公司开在叶城的人长期住在距离叶城千里之外的星城,开什么玩笑。若换作是她,必然也不可能坚持得下去。楚亦臻又怎么可能做到?虽心中对楚亦臻存有质疑,但谈星然也未表现在脸上,踌躇须臾回道:“……行,那我就等着看了,最后到底是谁把谁给耗死。”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楚亦臻选择“以柔对刚”,“好啊,那我们可以试一试。”谈星然没再接话,因为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索性继续转头望向窗外,也继续保持她的一言不发。她也不知道自己之后究竟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了多久的夜景。等司机提醒时,她才终于如梦初醒,下意识回头张望,却发现明明之前还坐在自己旁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谢谢师傅。”不忘跟司机道谢,谈星然立即下车。关门之际她也同时在漆黑夜幕下四处张望,搜寻着那个人的身影。“谈星然,我在这里。”忽然有声音在耳畔响起,谈星然顺着声音来源立刻朝斜前方望去。楚亦臻就站在一个圆石墩旁,双手抱胸,静静看着谈星然这边。谈星然没应声,只匆匆跟了上去。当她走到停在那里的楚亦臻身旁时,她并未停下脚步,而是从对方身边擦肩而过,径直往机场里走去。楚亦臻回头,目光跟着对方的背影一同朝前,不由有些忍俊不禁。随后她也不再耽误时间,加快步伐跟了上去。直至与谈星然并肩时,她才终于缓下步伐。谈星然拿余光偷偷瞥向身旁那个女人。她没有多说什么,只继续依照方才的步速往前走,默认了楚亦臻走在自己身旁与自己的并肩而行。--夜沉得厉害,机舱内亦是一片昏暗。时间本就已来到夜晚,再加之舱内这种氛围,大家会像现在这般昏昏欲睡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超过半数人已经睡下,剩下谈星然还在低垂着眼眸发呆。楚亦臻几次向她那侧投去视线,几次看到的却都是与前一次分毫无差的谈星然。她对谈星然想到失神的内容很感兴趣,但她并未打扰谈星然的沉思。距离飞t机落地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她也有些倦了,眼皮沉重。本着只稍微打盹儿片刻的念头,楚亦臻缓缓阖上了双眼。谈星然回神时是在约莫一两分钟之后。在这段时间内,她想到了很多东西。想到半年内她与楚亦臻之间究竟谁耗死谁的事情,也想到那条热搜的事情。但仔细想想,其实这些事不都跟现在像个没事人似的就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有关吗?就好像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脱离得了楚亦臻的手掌心。烦死了,这一件件都是什么破事啊……越想越觉得烦躁,饶是谈星然这位被外界称之为大家闺秀的人,也不由在心中狠狠咆哮一句用以宣泄躁动不安的情绪。可惜的是,在心中发泄,终是比不上大声发泄来得管用。这些事仍旧被憋在她心中,让她愈发憋闷难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