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东对这块玉的兴趣很大,眼睛几乎都要黏上去了。 “刘老板看看,这块玉值多少钱?”边月随意把这块玉放在桌上,用两根手指抵住,往刘启东的方向推了推。 刘启东目光火热的盯着玉,没看见坐在他旁边不远的李相源,不动声色的捂住鼻子,并一直往旁边躲,试图远离那块玉。 边月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李相源立刻不敢动了,心里却直骂娘:你要白嫖姓刘的,我没意见。可我是无辜的! 那玉味儿太重,李相源不相信它是好东西! 刘启东欣赏的目光从玉石的每一寸纹路上掠过,不过是几分钟的时候,他就觉得身上的病都好了一半了。 嘴里却道:“边老板,玉这个东西,本身就不好估价。 好的玉,几千万,一个亿的都有。 不好的,磨成珠子扔路边摊儿上,十块钱两串都没人买。 现在也没个鉴定机构,不能给您出个证书什么的,您叫我怎么开价?” 边月很平静的接受刘启东的压价:“刘老板是生意人,生意人讨价还价是情理中的事。 不过睁眼说瞎话,没意思了。 我要九千斤粮食,你答应,这块玉归你。 不行,我再找其他人。” 说着,边月就要把玉收回。 刘启东肥大的手死死将玉摁住,油腻的脸上带着几分小人得志的笑:“边老板,不是我吹。 这方圆百里之内,你要是能在找到第二个能卖你九千斤粮食的,我刘启东三个字倒过来写。” 边月微微向后一靠,神情冷漠:“那你想如何?” 刘启东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仿佛弥勒佛一样笑道:“这种好东西,边老板手里应该不只有一块儿吧?” 很显然,他想要更多。 “哈~”边月都笑了,她向李相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谈。 李相源在心里暗骂刘启东不知死活,站起身来,笑着捶了刘启东一拳:“老刘,你还想不想混了? 桃木剑不想要了?” 刘启东脸上的笑一僵,随即恢复过来:“李老弟,账不能这么算。 你们老板要九千斤粮食,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两人你来我往的讲价,边月在这种事上的确不擅长,给李相源使了个眼色,让他自己看着办。 自己则向在一边儿跪着的,刘启东的“丫鬟”们中,领头那中年女人问道:“你们家的客房在哪里?” 那女人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刘启东,刘启东抽空回了一句:“带边老板去三楼的房间,最好的那间。” 生意人没几个真的眼瞎,分不清大小王。 讲价归讲价,但刘启东绝对不想得罪边月。 那中年女人在前面弯腰躬身,领着边月上了三楼,推开一扇雕花木门,房间内装饰奢华。 地上铺着白色皮毛的地毯,挂着珍珠帘帐,摆着古董花瓶。 中年女人进屋,姿态灵巧的从一个人木匣子里拿出一支香,微笑道:“隆冬时节寒气重,檀香味辛,性温,归脾、胃经,能行气止痛,散寒调中,我给小姐点上?” 边月可有可无的点头,原本不想理她。 但她一个转身的功夫,竟然看到女头顶上,淡青色的气运柱被一道黑气拦腰斩断。 这种情况边月见过,中年女人应该很快就要死了,这种死亡很突然,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嗯……在边月对某个人起了浓烈的杀心,不在乎被扣功德也要得手时,对方头顶的气运柱就会呈现这种状态。 边月:“……” 我没打算灭刘家堡的门呐。 “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还懂香料?”边月状似随意的问道。 中年女人微笑道:“是啊,我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多亏了刘老板收留,肯给一口饭吃。” 滴水不漏的回答。 边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又问:“你们这里,像你这样的人多吗?” 中年女人继续笑道:“刘老板是心善的人,像我这样的,自然还有。” 回避她的问题,只说“还有”,那应该不多。 刘启东在与人谈事情时,让这些人跪在房间的角落,显然是没把他们的人格尊严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一多,容易生出反叛。 但人数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既能压榨劳动价值,也不容易出乱子。 这场飞来横祸应该不是来自刘家堡内部。 边月示意中年女人给她倒杯热茶,中年女人微微鞠躬,微笑道:“请小姐稍等。” 等女人出去了,边月来到窗边,推开格子雕花木窗。 楼下一队提着西瓜刀,穿着统一门童服的年轻男人走过,应该是土皇帝刘启东的御前侍卫们。 这些人头顶的气运柱基本都是白色的,但也跟那中年女人一样,被一道黑气拦腰斩断。 很快,中年女人回来了,给边月泡了一壶热茶上来,微笑道:“六安瓜片,小姐喝得惯么?” 一般像这样不给选项的问话,就代表着他们只有六安瓜片这一个选项。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边月点头,茶水浅浅的沾了一下唇,又问:“最近除了我们,你们老板还有其他客人吗?” 大约是边月打听得太露骨了,中年女人的微笑顿了一下,才道:“老板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是不好打听的。 小姐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们老板。” 边月眉眼下垂,思考了片刻,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先休息了。” 中年女人鞠躬,向边月展示了一下床头的铜铃铛,道:“好的,小姐您有事可以随时摇铃叫我。” 等中年女人走后,边月从戒指里拿出了一本书,开始读起来,时不时还在纸上画上一些图画,写上几句注解。 从湖底石室中带出来的东西,不仅有阵法的,还有炼丹的,炼器的。 炼器涉及到阵法,边月不怎么会。 但炼丹是难不倒她的,很多东西一点就通。 白族的人也不都死板,偶尔也会炼一些比较有趣的药。 比如能爆炸的“雷火弹”,一颗药可以毒死一座山上所有生命,甚至包括草木的“鬼阎罗”。 还有能引来毒虫的“千香引”,能驱赶阴魂鬼物的:“伏魔丸”。 制作“伏魔丸”的其中一味药,还是黄泥村人养的那些“灵珠”呢。 过了一会儿,边月的门被敲响,李相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板,在吗?” “进。”边月眼神都没从书上挪开,随意道。 李相源推门进来,坐边月下首的位置,也不见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才道:“基本已经谈妥了,不过刘启东不管运输。 咱们没带人来,想把九千斤粮食运出去,还得从刘家堡里雇人。” 边月分出一点儿心神给李相源:“钱不是问题,你尽快办。不用送营地去,找个附近的空地,让他们放那里就行。” 李相源两手一摊:“我也想去办,可我手里没钱啊。” 他两手空空跟着边魔走的,原以为边魔要回山桃村拿钱,结果他们直接路过山桃村,压根儿没进去。 边月手一伸,桌上立刻多了一个皮箱,皮箱打开,里面的金条一摞一摞码得整整齐齐。 “艹!”李相源被突然出现的金子晃花眼,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老板,您这种手段当真不用避开我,悄悄的使出来?”李相源无力道。 从那具僵尸凭空出现开始,李相源就在想:我有一天要是死了,一定是被姓边的杀人灭口的! “须弥纳芥子之术,在白族不算多深奥的学问。我记得我从下面带上来过一本《炼器初解》中,就有记载。” 边月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等徐贞修为上来了,你可以去请她帮你炼制一个这样的法器。 不说装得下其他,至少你的那些金砖不用砌成炕,天天搁上面躺着了。” 李相源没想到边月竟然知道自己藏钱的地方,顿时尴尬,随即眼神又亮了:“徐师姐当真能炼出这么好用神奇的东西来? 那以后出门不是很方便?” “如果她不行,我就再收一个行的徒弟。”说到这里,边月不经意的引诱道:“我打算将这种灵器当做“皇城司”使者的基本福利,你觉得如何?” 李相源憋了半天,吭哧道:“这个我要考虑下。” “皇城司”的名头,在某些人耳中,非常响亮。 山桃村明处有民兵营,暗处有“皇城司”,在外面人吃人的时候,山桃村的恶霸们只敢偷鸡摸狗,欺负一下老实人。 山桃村附近几个吃人、卖人的村子,也死的死,散的散。 边月从来没告诉过他“皇城司”使者是边家弟子的副职,但李相源自动心领神会的知道了。 边家弟子的日常就是修炼、修炼、和修炼,偶尔干干副职,去隔壁的隔壁惩奸除恶一下,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 但李相源的日常不是这样啊。 他的日常是推演,怎么利用手中的资源制定报仇计划。 修行更像是一门选修课,用来锻炼身体,激励自己的。 ——千万别比北堂墨早死,不然你这辈子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边魔把他拉进“皇城司”,肯定不是为了让他当吉祥物,最大可能是当牛又做马。 边魔在白族遗地中应该得了不少好东西,等清理完遗地。必定想着招兵买马,扩大“皇城司”。 可边魔手底下的人,老大太实诚,老二性格软弱,老三手段不如他。 老四太小,也约莫能看出点儿苗头。 以后估计是个修为高强的花瓶,当真正的吉祥物。 他当真进了“皇城司”,所有脏活儿累活儿都是他的,他还有时间琢磨报仇的事儿吗? 边月对于李相源报仇之事的执着深有体会,但她想不通:“都这么多年了,你报仇的事儿,咋一点儿没进展呢?” 李相源:“……” 会心一击! “还是有进展的……”李相源艰难道:“至少我搞死了他两个堂弟,一个亲妹妹。还搞砸了他和庆市的好几项合作。 他的政治前途算是被毁了一半儿。 将来政府要是还能再立起来,北堂墨顶多就是被收编的水泊梁山成员。 他要是运气不好,估计还得继续当个江湖草莽。” 不让北堂墨好过的事儿,他件件都做了。 如果北堂墨的人生是一部末世大男主爽文,那李相源就是躲在暗处,拨弄风云,让北堂墨永远抓不住马脚的幕后大BOSS. 边月:“……我对你的私人恩怨没兴趣,我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 还有,办完了事尽快离开这里。 这里的人会有一场大祸,我们时间有限,别卷进去。” “您还会看相呢?”李相源提起那箱金子,脑子里思考着怎么让这箱金子有个合理的理由出现在他手中。 他和边魔来刘家堡的时候,手里可什么都没拿。 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金子,谁得怀疑一下吧? “老板,我要是加入“皇城司”,能用“皇城司”的力量报仇吗?”李相源走到门口,扭过头来,伸长脖子悄声问了一句。 边月放下书,双手环胸,“呵”了一声:“你觉得呢?”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试试?信不信脑浆都给你打出来!喜欢逃出大山之后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逃出大山之后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