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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仲祺在屋里扫了一圈,视线落在桌案上的玉色骰子,脸色更沉郁了几分。“不知廉耻。还想带坏我女儿吗?”柳湘湘拾起那两枚骰子,轻轻掷了出去。骰子滚了几圈,在案上落定。笑了笑:“我本就是如此。”骰子滚落到手边,谭五月刚想去触摸,谭仲祺便一声怒喝:“不准碰!”谭五月一惊,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一边将这些东西判为下三滥,一边又被它们取悦,便是你们谦谦君子了。”柳湘湘笑着将骰子拾了端在手里,白皙的掌心里玉色润得发亮。谭五月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柳湘湘越是定心,她心里越是焦急,走到了柳湘湘面前:“爹爹莫生气,是我好奇这些。”柳湘湘缓缓站起来:“换个地方说话吧。”掌心从谭五月肩头拂过,随后稍稍将她推开。谭五月的身子僵了僵。柳湘湘踏出屋子的时候,稍稍侧过了脸,日头还很淡,衬得柳湘湘的面容柔软,眼里少了往日那般坚定。谭五月有些愣神,她好似看见柳湘湘撇过头时唇角动了动,仿佛有什么话要讲,可最后仍旧无声地走远了,和谭仲祺一前一后。屋子从剑拔弩张,一下子冷却下来,空荡又安静。“小姐?小姐?”伺候洗漱的丫鬟连连唤了好几声,谭五月稍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小姐脸色这么差,是夜里没睡好么?”谭五月的表情活了些,佯装随意地问道:“今早外头吵吵闹闹,是什么事情?”“是镇上的赵老爷来提亲。”“提亲?”谭五月望向她。那丫鬟扑哧笑了出来:“小姐怕是要误会了。不是向您提亲,是向那个上海来的柳小姐。”谭五月把双手伸进水盆里,热气氤氲着扑到脸上,水面微微泛着涟漪:“那,爹爹和……和柳姐姐怎么说?”“老爷自然是发了一通脾气,毕竟柳小姐是他要娶作谭府夫人的。”那丫鬟见谭五月面色平常,接着道,“不过这下八成娶不成了。谁叫那柳小姐不自爱,人言可畏,老爷也挨不住的,也算是一桩好事。”谭五月皱了皱眉:“那她呢?”小丫鬟还算灵巧,立马反应过来这个“她”说的是谁:“早上提亲的队伍来的时候,老爷让下人赶他们走,因此闹了好一阵。柳小姐一直没露面。”小丫鬟越说越小心起来,这位小主子平日里对府中事宜未见关心过,洗漱完毕,谭五月拾起了落在桌上的骰子,玉石拿在手上有些分量,点槽勾得很深,里头嵌着朱红的漆。小心翼翼地掷在桌上,玉骰子笨拙地滑了两寸距离,一个轱辘也没翻。谭五月叹了口气,道:“你也死气沉沉的了。”斜阳一寸寸矮下去,落在对面的雕花小窗上。谭五月搁下书卷,揉了揉酸痛的腰间。晚饭时,谭仲祺屏退了下人,阿婆也没来,大堂空落落的只有两个人。谭仲祺小口地啜着酒,紧缩的眉头下,扫过来的眼神带着一丝阴郁和锐利。谭五月如往常般安分,不言不语的样子。“阿婆是家里的长辈,尊敬长辈是你为人子女的本分。”谭仲祺一开口,谭五月就知道阿婆去告了状。“我让你读经伦守儒常,你倒更爱学某些人的孟浪,变得不安于室。”谭仲祺加重了语气,斜晲道。谭五月没答话,低头看着面前的一方小碗,彩瓷的碗,绘着鲜亮的荷花、湛绿的荷叶,煞是好看。谭仲祺不悦:“怎么不说话?”“啪嗒”一声,水珠子跌落下来,碎在碗底,染亮了一抹碧青。谭五月抬起头,泪珠断了线似的从眼眶滑落。“我讨厌……讨厌……”耳边嗡嗡发热,谭五月颤着双唇,努力地想把字吐出来。可是讨厌什么,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又怎么说得出来。柳湘湘像是早就备着有人要来,即便到了月上柳梢时分,仍旧挂着精致的妆面,唇色是恰到好处的红,脂粉是沁人心脾的香。又像未曾刻意准备,懒懒散散地倚着床沿,黑色的皮鞋踢到了一边,挨着放置在柜边的小皮箱。谭五月的视线从皮箱上划过,落到柳湘湘的背上。步子一点点靠近,视线越过肩头,拂过姣好的侧脸,捕捉到了一方小小的纸片。“什么时候送来的?”柳湘湘早就听到了谭五月推门进来的动静,故而也不惊诧:“早就送来了。”她赤足踩在皮鞋上,将棕色的皮箱够了过来,打开皮箱,衣物已经叠放得整整齐齐。“还记得上次我走之前,告诉你我带走了你给我的礼物吗?”柳湘湘又将相片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再放进皮箱的小格里,合上箱子。她转过头来,看见谭五月的脸,才忽而笑了:“这回,我还是舍不得你。”谭五月早在皮箱打开的时候就错开了视线。沉默良久,才张口:“我也想看看。”柳湘湘便又打开箱子,将相片递到她手里。相片上的谭五月弯着唇角,笑得温软,带着一丝惬意,正是十六七岁豆蔻年华的柔软与稚气。她看到鼻尖的一抹小小的灰,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是她记得那是一抹嫣红的胭脂,是她那天身上最鲜亮的颜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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