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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好 第二章 华夏衣冠(2 / 2)

似乎有些道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起码周玮不是,一听就嗤之以鼻道:“颜学政是什么人物,今日的寿星,现在在屋里忙不过来,哪里有空理你。”

韩瑞微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多加打扰,先回去了。”

“瞧,露出马脚了吧。”周玮嘲讽说道:“说到底还是心虚害怕,想跑。”

“得,进去你们不给,要回去也不行。”韩瑞抱手说道:“明说了吧,你们想怎么样。”

“依老夫之见,此事也简单。”微微压手,示意众人暂时停声,孟东明和气说道:“还是进去知会师友兄,具体怎么回事,自然清楚明白。”

孟东明开口了,众人当然没有别的意见,只不过有几个人的表情却突然变坏了,周玮更是心有不甘,以他对颜师友的了解,知道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在此喜庆寿辰之时,颜师友肯定含笑揭过,最后多半会不了之,那太便宜韩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浪费诸多唇,连一个小村夫也奈何不了,让周玮情何以堪,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连忙说道:“孟先生,些微小事,真的不用麻烦颜学政了,只要稍微一试,就可以知道他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怎么试法?”孟东明饶有兴趣道。

“简单。”有人接口说道:“他不是说要与颜学政探讨学问么,那就作首诗来,让我们评定鉴赏,看他是否有这个资格。”

“善!”

说到书生士子最感兴趣的事情,那莫过于吟诗作赋了,那人的提议,立即得到众人一致叫好,然而,不仅几个知情青年,就连周玮的脸色也大变,连忙叫道:“不用作诗,让他说出颜学政长什么模样即可。”

可惜,在一片嘈杂声之中,周玮的话如同滴水进海,瞬间淹没其中。

其实,周玮已经醒起,在扬州传诵不歇的折花吟,就是出自韩瑞之手,这么说来,请柬真有可能是颜师友送出的,不过,到了现在,真成了骑虎难下,没有办法,只能硬撑下去。

伸手示意,众人的声音渐弱,孟东明笑道:“小哥,你觉得如何?”

“没有问题,诗词文章,那是我的拿手好戏。”韩瑞笑道,大言不惭的模样,让不少人心生反感。

“光说谁不会,快些作吧,我们洗耳恭听……”

“听好了,第一句。”韩瑞偏头想了下,指着附近林荫茂密的河边蓬船,微笑说道:“古木阴中系短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倒也应景。”孟东明评价道。

“一般。”

“别停,继续呀。”

在催促声中,韩瑞扬起手中竹篮,笑吟道:“我提竹篮过桥东。”

“哈哈……这算什么诗句。”

“恐怕连三岁小孩的,都要比这强上数倍。”

沉默了下,众人哄然大笑,说什么的都有,嘲弄之声不绝于耳。

周玮立即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好诗佳作哪有这么容易作得出来,当他是才高八斗的曹子健呀。

韩瑞望着众人,好像觉得他们的表现有趣,也是满面的笑容,不过却孟东明没有什么笑意,反而和颜悦色说道:“好诗,不错,还有其他么?”

“先生觉得好?”韩瑞不答反问道。

孟东明笑道:“首句应景,次句写实,自然当得好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还是先生懂诗。”韩瑞笑道:“今日如果不是你在,我还懒得吟诵下去了,反正都是对牛弹琴,何必费力。”

“小子,狂傲……”

又是孟东明挥止了斥喝之声,和气笑道:“不与他们计较,那可否说与我听。”

“当然可以。”韩瑞轻轻笑道:“但你可要站稳了,听了别沉迷醉倒了。”

“放心,老骨头还算结实,倒不了。”孟东明回答,再次制止旁人的冷嘲热讽,露出浓郁的好奇之色,做出侧耳聆听之态。

“那我就要吟诵了。”沉默了下,韩瑞敛容,悠悠吟咏:“古木阴中系短篷,我提竹篮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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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嘲笑讥讽之声立歇,就在众人沉醉于诗中意境之时,一阵清风拂来,带起了旁边几株杏花树枝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各色花瓣悠然纷飞,在风中漫舞着,冉冉落下,如同下起了一声落樱缤纷的杏花雨。

花雨漫漫,带露的花瓣,随着清风拂掠而来,红杏灼灼,绿柳翩翩,花露沾衣,似湿而不见湿,和风迎面吹来,不觉有一丝儿寒意,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清爽。

“绝妙,好个杏花雨,杨柳风,却是道尽了眼前盎然春意。”良久,才有人开口打破了沉寂氛围,众人闻声望去,心中微跳,连忙上前行礼。

“老师。”

“学政。”

一群人围了上去,场面又热闹起来,不过偶尔看向韩瑞的目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孟东明拱手见礼,笑着说道:“颜兄,你不在屋里招呼那些达官贵人,怎么有空出来了。”

了解孟东明的习性,知道他这话并没有恶意,颜师友微笑道:“听闻孟兄前来,若是不出来迎接,事后又不知道你该怎么编排我了。”

“呵呵,那是必然的事情,老友来访,岂能让你躲在屋里清静。”孟东明大方承认,轻笑道:“不过,看起来,你应该向我道谢才是,不然就错过了一首首传世之作。”

“言之有理,那待会多敬你两杯。”颜师友含笑回应,目光望向韩瑞,仔细打量,注意到他手里的请柬,笑意愈加浓郁:“小友,你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原来我们真是错怪他了,平白无故,轻信人言,众人心中后悔莫及,一时之间,周玮浑身难受,觉得自己差点给一双双责怨的目光洞穿了。

“颜学政?”韩瑞问道。

“正是老夫。”颜师友捋须笑道,眼睛却露出欢喜之意来,不想当日在酒馆一时兴起,留了张请柬,今日却给自己带来意外的惊喜。

“你认识我呀。”韩瑞惊讶说道:“我还以为真是场误会,准备回去了。”

“误会,回去?”颜师友皱眉,侧头问道:“怎么回事?”

“学政,事情是这样的……”旁边的士子,连忙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经过,详细述说给颜师友知道,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胡闹。”颜师友吹胡子瞪眼,拂袖训斥起来。

“学政,是我们错了。”学政的威严,对于这帮书生士子来说,要比泰山的分量还要重上几分,同时清楚颜师友最厌恶有事就推卸责任的做法,纷纷开口承认错误,当然也不忘记给自己辩解几句。

“……不该一时糊涂,轻信了他人之言,铸成大错……”

你一言,我一语,自然而然地,将矛头指向周玮,谁让他誓言旦旦地肯定韩瑞有问题,大家毫不知情,才会误信了的。

“你叫什么名字?”颜师友看了眼周玮,好像有些印象,却不怎么清晰,毕竟州学有两三百个士子,谁能够一一记得,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是自己的门生犯错了,那么肯定要加以惩戒,毕竟指人为盗,污其清白,可不是件小事,怎么也要给韩瑞一个交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政,我……”周玮惶恐低头,心中暗骂,这帮见风使舵的小人,不过他也不笨,知道这事已经惹得颜师友心生不满,若是不加以补救,别说生徒科举,恐怕能不能在州学里待下去还是个问题,想到这里,周玮心里焦虑,满头是汗,却想不出个圆话的借口。

“竖子,看你做的好事。”一声怒喝,众人闻声而望,不知何时,院内又走来一人,四十来岁,身穿绯色官袍,青须美髯,气度翩翩,快步行来,怒气冲冲,三步作两步来到周玮身前,根本不等众人反应,猛然挥手。

啪,清亮的耳光响起,鲜红的掌印留在周玮还算英俊的脸上。

“啊……姑父。”周玮吃痛惨叫,伸手抚面,眼中掠过委屈之色,慢慢地,盈溢出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悲凄模样,让人心生恻隐,产生同情。

“回去再教训你。”恨其不急地再斥了句,青须中年叹了口气,拱手长揖,愧声道:“颜学政,小子不懂事,多有得罪,万望恕罪。”

颜师友迟疑起来,骂了,打了,再说到这个份上,来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目光却看向韩瑞,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十分精明的一个人,青须中年立即调转方向,十分诚恳的施礼,歉疚道:“这位郎君,竖子糊涂,多有冒犯,我代他向你陪礼了。”

韩瑞连忙避身,摇头示意,不会再追究此事,其实他想追究也难,这人,应该就是周玮的姑父,扬州别驾韦允成,别看只是二把手,却是四品大员,民不与官斗,况且也看得出颜师友愿意给其面子,韩瑞自然觉得自己这样选择会比较稳妥。

而且,受到电视剧的影响,对于接触古代的官员,韩瑞多少有点不自然,抱着敬而远之的心理,又悄悄地后退两步,防范之心非常明显。

事情是暂时揭过去了,不过气氛却有些尴尬,老到世故的孟东明上前两步,笑着说道:“好了,不过是场误会,较真不得,颜兄,客人上门了,也不知道以礼相待,请人进屋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孟兄所言极是。”颜师友笑道:“孟兄,小友,请进。”

既来之,则安之,不过韩瑞还是知道谦让,请孟东明先行,自己跟随其后。

“偏厅收拾干净了,你们也进去吧。”颜师友和声说道,让门外一干士子喜悦不已,却不敢争先恐后,个个彬彬有礼,谦让而入。

“等等……”颜师友的声音又响起,众人停步回望,却听他淡淡说道:“刚才负责迎宾的是谁人?”

几个青年本以为事情已经风平浪静,而今闻声,一颗心猛地往下沉,相互看看,知道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过去了,只得慢慢度步而出,羞愧低下不语。

“混账。”一见几人,颜师友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怒喝之声更加响亮,胸口一阵起伏,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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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师,别走,是我等错了。”

“老师,知错认罚,随你打骂,别不理我们……”

几个青年哭天抹泪,疾步上前,拉扯着颜师友的衣袖,苦苦哀求。众人还没有走远,见到这幕,一阵莫明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呀,怎么了,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今日是你们老师的喜寿,居然敢惹他生气,真是不成器啊。”孟东明皱眉说道。

“确实不成器。”颜师古冷声道:“干脆扫地出门算了。”

啊,众人大惊,要知道这几人,平日一向很得颜师古的器重,怎么突然间就不受待见了,特别是孟东明,刚才他之所以这般说,那是因为往常时候,颜师友必要会予以反驳,或直接或拐弯抹角维护自家弟子,哪像现在,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

在古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关系,如同父子,如果几个青年真给逐出师门,那么他们的一生前途、事业算是毁了。

“老师……”几人跪下悲呼,眼泪哗啦啦直流,悔恨莫及。

“颜兄,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孟东明锁眉道:“他们到底做了何事,使得你如此大动肝火,不留情面。”

“你问他们。”颜师友愤然说道。

孟东明偏头看着几个青年,和声和气道:“那你们几个说,到底怎么了,别有所隐瞒,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们。”

几人抬头看了眼韩瑞,吱吱语语,你拉我扯,示意对方开口,他们的动作明白,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事情与韩瑞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摸摸鼻子,韩瑞莫明其妙,自己又没招谁惹谁,怎么麻烦总是往自己身上撞。

“……老师给……他…请柬的事情,我们……知道,可是……刚才…我们没说,让他…受到大家…的误会。”吞吞吐吐,几人才把真相说了出来,自然引得一片哗然。

“你们……”周玮好恨,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摸着依然疼丝丝的脸孔,如果他们提醒一句,自己这巴掌可以不挨的。其实,这事也不怪几个青年,归根结底,只怨周玮心怀鬼胎,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然,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住口,没你什么事。”韦允成低声说道,拉住周玮,眼睛闪烁,继续观望。

“那你们为何要这样做。”孟东明皱眉问道。

就是,无缘无故,记得才是初次见面,以前肯定没得罪过他们,为什么要袖手旁观,韩瑞不解,面露迷惑之意。

“那是,因为……老师,我们错了,求你原谅。”几人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敢道出实情,毕竟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哼,颜师友挥袖,怒容却稍缓,都是老朋友了,孟东明自然明白他的脾气,肯定是冷静下来,知道一时冲动,说的话有些过了,但是也不好立即改口。

相交多年,孟东明岂会撒下不管,低声劝道:“颜兄,今日是你的寿辰,何必为这种琐事烦心,不如暂时搁下,明日再说,怎样?”

“这个……”颜师友迟疑起来。

孟东明侧身,眨眼笑道:“小哥,你也是这般认为的,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稍加思索,韩瑞缓缓点头,反正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其他都是旁枝末节,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吧。

“……好,看在小友的份上,暂时饶了你们几个。”颜师友厉声道:“事情未了,明日再与你们计较,现在,立即给我返回官学,痛思已过,抄罚论语经义百遍。”

“是,老师。”知道还有挽回的余地,几人松了口气,站了起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灰溜溜低头,快步离去。

这时,不仅是宅外,就连屋内的客人也闻声出来探个究竟,见到黑压成群的众人,颜师友叹气道:“唉,择徒不严,管教无方,让诸位见笑了。”

“不敢……”众人纷纷回礼,人情世故,在场的哪个不明白,也不用谁人提议,十分自然地散去。

摇了摇头,颜师友认真说道:“小友应邀而来,却受到如此辱没,老夫身为主人,决然不会坐视无睹,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交待什么的,倒是不用。”韩瑞坦然笑道:“不过我有些好奇,如果我忘记无差的话,应该与学政的几个贵徒素昧平生,他们怎么像是对有我成见呀。”

颜师友苦笑,摇头不语,让韩瑞更加好奇,寻思着要不要追问,却听他说道:“小友,请随我来……”

“颜学政,我叫韩瑞,以后直呼名字就行,可当不得小友称呼。”韩瑞谦逊道,跟随颜师友的步伐,在宅院里穿梭。

房屋楼阁布置得十分喜庆,披红挂彩,来客众多,每个角落都差不多占尽,摆放草席几案,不时可见婢女来回走动,端上清水鲜果,方酥点心。

在阵阵问好声中,韩瑞随着颜师友走到院落深处,一幢宽敞清雅的阁楼里,这里十分安静,客人也不多,只有十几二十人而已,或在厅里饮酒对奕,或在庭院悠闲散步,欣赏院中芳香花草,听闻动静,众人回首观望,纷纷打招呼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老来了。”

“孟兄,迟到了吧,过来陪我饮几杯。”

“喝什么酒,还是赏花观鱼比较养身……”

显然,韩瑞在他们看来,多半是小厮仆僮之流,眼里自然只有孟东明,然而,也有例外的时候,却听一个绵软清甜的声音低吟了声,一阵香风飘袭,一个体态轻盈,袅袅娜娜,身材绰约多姿的女子迎了上来。

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绸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青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玉簪,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盈盈施礼,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韩郎君,你也来了。”

“绛真姑娘。”见到个认识的人,韩瑞十分开心。

见到两人相见甚欢的模样,颜师友低声说道:“孟兄,现在知道那几个混账,为何要刁难他了吧。”

“他们……”恍然大悟,孟东明叹惜道:“红颜祸水,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不愧是古时圣贤之训,怪不得能流传千年至今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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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颜学政请我来的。”韩瑞笑道。

绛真立即释然,她觉得十分正常,以韩瑞的才华,得颜师友的邀请来到此地,可谓是实至名归,然而其他人却未必知道,多少感觉有些疑惑。

要知道在场的客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称得上是非同一般的大人物,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无论古今,放在什么场合,基本是适用的,如果身份不与之相匹配,贸然进来的话,只会遭到众人的轻视、耻笑,而今见到一个陌生之人,自然引得阁楼内的宾客侧目猜测。

嘴里说是红颜祸水,然而孟东明却分得清楚是非曲直,自然不会把责任推到韩瑞与绛真身上,反而上前两步,埋怨似的笑着说道:“绛真姑娘,是什么时候认识韩小友的,早之前,怎么没给我们引见。”

带着两分惊讶,绛真抿唇微笑道:“真细算起来,我与韩郎君认识也没几日,固然有心引见,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机会,不想二位已经把人请来了。”

“人可不是我请的。”孟东明笑道:“这么说来,倒是颜兄的不是了。”言外之意明显,是怪颜师友与韩瑞这样才华出众的年轻人有交情,却不介绍给他认识。

颜师友闻言,苦笑摇头道:“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信,但是在今日之前,老夫与小友的确素未谋面,若非一时念起,恐怕也会错过了。”

“何出此言。”不仅绛真与孟东明觉得好奇,就是韩瑞也一阵迷惑不解,他现在依然奇怪,平白无故的,颜师友为何邀请自己赴宴呢。

“当日,我与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外出踏青,归来途中,路经一间酒馆,却忽然听闻店家高声吟诵……”颜师友解释起来,笑着说道:“听得店家说完,老夫觉得这人文才不凡,颇有才华巧思,便起了结识的心思,故而留下请柬。”

哈哈,明白了,孟东明笑道:“猜想,颜兄不只是起了结认心思,恐怕教书育人的习性又犯了吧,见到少年英才,就想拉到自家州学里面……”

颜师友直言不讳道:“初时,老夫确实抱有此心,毕竟现在天下固然已平,但是儒学凋弊,湮替日多,学徒尚少,经术未隆,老夫不敢有所懈怠,愿尽生平之力,振衰起敝,恢复汉晋之昌盛气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兄志向,谁人不知。”孟东明认真说道:“唯有佩服二字矣。”

“不敢。”颜师友拱手笑道:“光有雄心壮志,不过是唇舌口利,真要行之,还需要孟兄,还有诸位兄台、同仁鼎力相助。”

“敢不尽力。”孟东明肃容说道,在这件事情上面,他确实很佩服颜师友,年已六旬,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了,却没有置业安家享受儿孙环膝之乐,依然不畏辛劳,坚定信念,矢志不渝地教书育人,研究经学,培养后进。

话到此处,两人自然截止,不然就在吹捧做作的嫌疑,笑了一笑,孟东明说道:“颜兄说的是初时,那么现在,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的确如此,家祖训言,上智不教而成,下愚虽教无益,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打量了眼韩瑞,颜师友含笑道:“在老夫看来,小友便是上智之人。”

颜师友的祖父,就是南北朝时期,著名的文学家、教育家颜之推,他认为上智之人是无须教育的,因为上智是天赋的英才,不学自知、不教自晓,其次,下愚之人虽教无益,尽管教他,都是无效果的,因为下愚是无法改变的,从而强调中庸之人必须受教育,认为不受教育就会无知识,陷于不知的愚昧状态,所以教育的作用就在于教育中庸之人,使之完善德性,增长知识。

“颜学政太夸奖了,晚生末进,实不敢当。”韩瑞说道,脸上浮现淡淡笑容,心里却没有多少得意之色,初逢见面,还没有了解自己的底细,就敢断言自己是上智之人,颜师友这话,怎么听着隐约有些敷衍推托的意思。

旁边两人,绛真惠质兰心,孟东明阅历丰富,岂能瞧不出来,绛真心中自然不解颜师友为何这么做,倒是孟东明,隐约察觉老友心思,却不好明说出来。

气氛稍冷,幸好没有陷入尴尬之中,因为旁边的客人,忍不住好奇,慢慢走了过来。

“颜学政,孟先生。”一个身穿麻布青衣的客人拱手笑道:“绛真小姐,还有这位,未请教怎么称呼,在聊些什么,这般欣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颜师友、孟东明迟疑怎么介绍韩瑞之时,绛真就已经笑盈盈说道:“张东主,你不是最喜聆听折花吟么,现今作诗之人当面,反而不认识了。”

“啊,他就是折花郎!”麻衣客人夸张似的惊叫起来,格外引人注意,别看他穿着普通,其实人家是扬州城巨富之一,也是庭院里唯一的商贾,名为张本利,一本万利,很是讨巧的名字,然而却不怎么受人待见。

这可以理解,在场的客人之中,轻商仇富的人不在少数,毕竟春秋战国之后,商人的地位一落千丈,深为世人所鄙,明明家财万贯,外出的时候却只能身穿粗布麻衣,若不是这些年来,又是支助贫寒士子读书,又是翻修官学书院的话,在士林之中颇有声誉,恐怕也没有参加颜师友寿宴的资格。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在表面上,人人还是给几分面子的,除非真正做到清心寡欲,做起来谈何容易,就连颜师友,也在考虑着,州学里许多几案已经陈旧不堪,应该如何委婉开口,让张本利出笔钱,构置一批回来。

肯慷慨解囊的大财主,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会得到欢迎,至少不会受到冷遇,所以张本利一声高呼,响应的客人倒也不少,更何况韩瑞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至少那首原名为金缕衣的折花吟,这些达官贵人平时没少听。

而今听闻韩瑞就是作者,不由得围了上来好奇观望,乍看之下,第一印象就是俊逸少年,紧接着就是疑虑,毕竟韩瑞看起来很年轻,没有多年的阅历,怎么可能发出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感叹来。

该不会是……自然而然,众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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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愤不平的韩瑞,自然没有留意到旁人怀疑的表情,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毕竟这也是事实,不过只会在心里承认,嘴上肯定不会透露半句。

或许是韩瑞淡定的表情,又让众人推翻了自己的怀疑,有人忍不住探寻问道:“颜兄,这是你门下弟子,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眼神复杂望了眼韩瑞,颜师友缓慢摇头,又是意外的惊奇,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折花吟的作者,也难怪随口就能作出一首传世诗作来。

“不是,那么他是……”有人继续追问,语气露出几分怀疑。

“哈哈,诸位请听我吟诵一首新作。”老练的孟东明察觉,担心引起韩瑞的反感,连忙开口打断,扬声笑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大家觉得怎样?”

聆听回味,良久,终于有人感叹道:“不愧是孟先生,才能作出这等意境不凡的绝句。”

“不错,堪称难得的精品,可惜与乐不和,不然请绛真小姐弹唱,恐怕别有滋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得来的习惯,唐代的人们,觉得唱诗要么吟诵好听,但是诗也不是首首都能唱的,也要看是否与音乐相合,十分明显,这首绝句不合音乐,让人颇觉惋惜。

“孟老,要不你再修改一下,使其和乐吧。”

“胡话,佳句天成,岂是说改就改了。”

有人提议,可能只是说笑,但立即得到旁人的训责,众人也点头附和,纷纷觉得轻易不宜改动,免得破坏了原诗的韵味。

“大家觉得诗好?”孟东明含笑道。

“那是当然,这等绝句,若是不好,那天下就没有好诗了。”有人说道,或许有那么些许的夸张、奉承,但是旁人却不反驳,点头称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杏花,如同雨落,似乎更加可爱;春风,与杨柳相依,显得更加有趣;杏花雨,杨柳风,使春意的色彩,渲染得更加浓重,盎然之至,让人为之向往。”一个夫子摇头晃脑的评论,让众人大加赞赏。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此诗甚妙,乃是传世之作。”孟东明笑道。

众人愣住了,不是认为孟东明说得不对,主要是觉得,平常这个时候,得到什么赞誉,孟东明都会谦虚不已,而今怎么张扬起来了,简直就是与往日的脾性截然相反,毕竟文人,特别是知名大儒,应该注意所谓的名士风范,守节知礼,谦虚谦让,不会像现在的孟东明这样,毫不客气。

“怎么,难道诸位不是这么觉得的?”孟东明含笑道,嘴角隐约泛起一丝促狭。

“是呀,是呀……”众人惊愕,半响才回神应声。

孟东明眨眼道:“是,还是不是,怎么听着糊涂。”

“孟兄,足以。”颜师友摇头苦笑道:“不要再戏谑大伙了,此诗又非你所作,何必故意误导他们。”

啊,众人惊叹,这才想起,孟东明生性诙谐,最喜说笑,显然,刚才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说过,诗是他本人作品,只是众人这样认为而已。

弄了半天,原来是给戏弄了,众人哭笑不得,但是瞬息之间,心头多了个疑问,既然诗不是孟东明所作,那是谁的?

下意识地,目光在孟东明附近转悠,在颜师友身上徘徊,却见他微微摇头示意,顺其指示,众人望去,旁边却是正在低头观赏庭院花草的韩瑞,一时之间,难以形容众人现在的心情,只不过刚才燃起的怀疑,如同烟消云散,瞬间即逝。

或许还有人觉得,不过是首诗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这只不过是妒嫉心理罢了,要知道千百年来,至今为止,文人如天上繁星,数不胜数,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更是寥寥无几,其他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根本没有留下一鳞半爪的痕迹。

现今,韩瑞只凭一首绝句,就能让后世铭记,相比那些著书充栋、诗作过千,却声名不显的文人,怎么不让人佩服,怎么不让人嫉妒。

目光聚集在韩瑞身上,众人神情复杂,如果作诗的是颜师友或孟东明也就罢了,两人是当今名士大儒,而且年过六十,说句不好听的,不知还能活几年,自然已经将功名利禄看得很轻,其他人却未必,脾性各异,心态自然也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唯一相同的看法,恐怕都是觉得,韩瑞恐非池中之物,当然,有才华潜力,并不代表会成功,毕竟天下人才何其多,没有机缘运气,老死乡野也说不定,所以众人只是关注,记得有这么个人,至于重视程度,那就要看他以后的表现了。

不过,在此之前,少不了自我介绍,以前辈的身份开口赞许几句,让其不可骄傲自满,再接再厉,对此,韩瑞表现谦虚,脸上挂着笑容,一一答应,场面和气融融,聊了片刻,众人纷纷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院中二十来人,与绛真稍微有些熟悉,韩瑞自然跟在其后,来到阁楼栏杆旁边,绛真柔柔跪坐下来,姿势优雅难言,一双嫩白的小手软绵绵垂落膝前,身形苗条如柳,腰似约素,粉颈修长细致、曲线极美,无论在哪个方向看,都是那么容颜秀丽,明媚动人。

柔唇微动,绛真笑道:“先恭喜韩郎君了。”

“喜从何来?”韩瑞不解道。

“今日之后,韩郎君的大名,怕是响彻扬州了。”绛真笑道,美丽的眼睛弯弯,闪亮得如同夜晚天空中皎洁的月牙儿。

韩瑞笑笑,从怀里取出一方折叠整齐的纱巾,轻声道:“绛真姑娘,这是当日你不慎遗留在酒馆之物,掌柜托我转还与你。”

纤手轻伸,微香浮云,绛真拈起纱巾一角,眉宇间多了分黯然,低声言谢,幽幽吟道:“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依稀记得,这首曹植的杂诗,就是当日王璎珞拂琴,绛真和唱的那首,韩瑞轻叹,看来钱丰真是没有机会了。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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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苍天,绛真小姐,怎么可能……”院落之外,传来难以置信的声音,却是一些年轻士子,透过墙壁镂空的空隙,观看到院内的情况。

“她,怎么能接受,那个……混蛋的礼物。”作为书生士子们心目中的女神,绛真的一举一动,自然引得他们密切关注,就在刚才,见到韩瑞奉还纱巾的那幕,在毫不闻声的的情况下,自然引得这些年轻人猜测误会,所以见状,一颗颗真诚火热的心,就是这么破碎了。

“他,是谁?”有人咬牙切齿地打听,无论是从表情动作来看,都不像是好事。

院落附近的年轻士子,一直待在此地,并不清楚外面发过的事情,自然不知道韩瑞的底细,不过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你问我答,层层延续,很快,就找到知情人士。

还未等他开口细说,却听院里屋外,传出阵阵爆竹声音,哔叽啪啦,嘈杂热闹,连续不断,不绝于耳,在韩瑞听来,这个爆竹声似乎不及后世那么清脆响亮,而且有些沙哑,硝烟雾浓,随风弥漫笼罩,气味难闻。

好半响,爆竹声渐停,韩瑞挥舞着衣袖,煽开眼前的烟雾,本来只是为自己感觉好受些,待硝烟渐散,没想却见到绛真展颜微笑,盈盈拜谢,秀颜之上,已然挂着纱巾,显然,她也不喜欢爆竹的气味。

“礼物……纱巾,挂了……”

然而,这样又让年轻的书生士子们误会了,烟雾淡薄了些之后,眼尖的士子忽然发现,绛真脸上蒙着纱巾,如果是在平时,自然不会引人注意,而且稍微猜想,就明白怎么回事,可是现今,不得不让他们胡思乱想。

想到,他们长期以来,挖空心思,购买无数礼物,费力讨好绛真不得,却偏偏让韩瑞那个小子得了头彩,让人情何以堪,恨不能立即把他揪出来暴打,以泄心中苦楚。

“谁,是谁在造谣,绛真小姐怎么可能有心上人……”就在许多人心碎流泪之时,又有人闻讯赶来,以一个体型稍显胖拙的年轻人最为着急,疾步行走,还挽起衣袖,挥舞着肉乎乎的手臂,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似乎,来人在士子之中,也有点儿威望,见到他的身影,众人勉强收起了悲伤,上前见礼道:“钱兄来了,真是太好了,平时你主意多,现在快些想主法子,救绛真小姐与水深火热之中吧。”

“就是,那个小子,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哎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痛惨叫,惊讶看着韩瑞,钱丰缓缓收回手指,翻起白眼道:“胡说,你才不是好人,他是我兄弟,不准你们当着我的面说他坏话。”

“那我们背后说……啪。”

“讨打!”钱丰斥道,又反手拍掌,打了个正着。

“咝,钱兄,手下留情呀。”那人摸着脑袋,哭丧着脸说道:“钱兄,你不是独子么,哪来的兄弟?”

“谁说没有,那个就是,要比嫡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你们别想打他的主意。”钱丰说着,也皱起了眉头,琢磨着韩瑞怎么在这里。

然而,钱丰的面子,还不足以震慑全部人,闻声,有几人点头,也有人不屑道:“钱丰,我可不管你什么兄弟,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看他不顺眼,你说该怎么办吧。”

“管你怎么办。”钱丰也不甘示弱,态度强硬地回应道:“不准找他麻烦,不然就是跟我过不去。”

“过不去又怎样。”可以推测,这人不是官宦子弟,那就是家里有钱的富二代,和钱丰一样,自然不怕他的威胁。

眼看争执愈加激烈,引人瞩目之时,颜师友却走了出来,扬声笑道:“老夫寒舍简陋,诸位宾客前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旁人自然摇头,直说不会,颜师友一笑,继续说道:“房舍狭小,如同樊笼,不得自然,老夫要出去走走,厚颜开口,请诸位同行,却不知意下如何。”

众人当然没有意见,脑袋机灵的,还趁机上前几步,靠近颜师友,套着近乎,随着人流涌动,身形晃悠,见不着绛真,一帮年轻士子自然也吵闹不起来了。

对视哼声,竟相散去,唯有钱丰,依然留在原地,摸着脸庞,思考着韩瑞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半天之后,发现阁楼走廊变得空荡荡的,连忙快步出门,不时东张西望的,寻找韩瑞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宅院之外,清波粼粼的河水缓缓地流淌着,古朴优雅的大门,精美的砖雕木雕,石桥、流水、古屋,似乎经过千百年的风雨,高墙青砖苔藓斑驳,充满浓浓的水乡情调。

沿着青石铺就的道路,是个树木环绕,青草碧绿的宽敞坪地,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色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郁郁葱葱,隐隐约约的,似有雾气从山峰之上冉冉升腾弥漫,余脉绵延数十里,构成了一幅风姿秀丽美好画卷。

山脚下,有个清澈碧蓝的小湖,一方瀑布从壁立断峰下缓慢流下,形成一片帘幕,常年不休,湖潭水满则溢,或天然,或人工而成一道蜿蜒曲折的溪流,从山脚下,到溪流注入宅院门前的小河之内,约有一里余地。

途中,溪流两旁,每隔几步,就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大小筵席,席上果瓜糕点陈列,壶盏美酒搁置,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坪间,看见众人到来,早有准备的仆僮婢女,按照管家的示意,纷纷上前,接引宾客们入席就坐,摆杯斟酒。

“原来是开宴了。”韩瑞恍然大悟,在仆僮的引领下,安然就坐,却是主席下首靠前位置,左右观望,没有见到绛真,对面更是素不相识的客人。心里稍微踌躇,冷不防一个肥白的大手,重重拍搭在肩膀之上,韩瑞惊吓欲起,回头观看,却是钱丰圆润的脸庞。

“三哥,你才来呀。”韩瑞惊喜交集,料准颜师友的寿宴,钱丰应该出席,但是宾客实在太多,张望找寻半天,却不见踪影。

“我早来了,倒是你小子……”钱丰瞥视道:“怎么混到上席来的,而且要老实交待,你与绛真小姐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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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什么关系?”韩瑞莫明其妙,一头雾水。

“还在装傻,大家都看到了,你送绛真小姐礼物,她居然没有拒绝,收下之后,还郑重道谢。”钱丰愤愤不平之极。

“那不是礼物。”韩瑞辩解道:“纱巾本来就是她的,我只是原物奉还而已。”

“撒谎,她的纱巾,怎么会在你那里。”钱丰质疑道。

慢慢地,感觉出钱丰只是佯怒而已,韩瑞也缓了口气,轻松自然解释道:“还记得王兄吧,宴会之后,次日……”

“宴会时落下的。”钱丰恍然大悟。

“不是。”韩瑞摇头,笑道:“次日王兄扬帆回越州,我前去送别,碰见绛真姑娘……仆僮把纱巾拿回家,今日带来赴宴,本想让你转交的,不想先遇见她了,就顺手转还。”

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不知前因后果,恐怕难以相信,就是钱丰,也是半信半疑,再三确定之后,悔恨得连肠子都青了。

“二十一郎,你怎么不告诉我。”钱丰懊悔得直敲脑袋,哀声道:“早知道,我也去送王兄,说不定与绛真小姐同饮的就是我了。”

“告诉你了呀。”韩瑞说道:“只是你不来而已。”

钱丰无语,装聋作哑,要知道在他心中,王璎珞可是威胁最大的情敌,不给他脸色看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怎么可能前去相送。

“好了,好了。”韩瑞安慰道:“还有下次的话,我一定提前几天和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咝。”知道韩瑞在说笑,钱丰嗤之以鼻,后悔莫及道:“机会难得,错过不再,哪里还有什么下次。”

识趣地不提这件事情,免得惹火烧身,韩瑞自然问道:“三哥,你说早来了,那刚才在哪里,怎么不见你呀。”

“我在后院……”回答了句,钱丰的眼睛突然睁得圆滚滚的,扯住韩瑞衣袖,低声道:“你呢,怎么跑到学政内宅阁楼里,没人赶你出去么?”

“没有,大家都很客气。”韩瑞笑道。

“嗯,了解,名士大儒嘛,怎么也要保持君子风度,谁能沉着脸斥喝,唉,都怪我的脸皮不够厚,不然也到里面去了。”钱丰叹惜,却明白不过是自己妄想罢了,韩瑞不是州学士子,行事自然毫无顾虑,他可不行,况且钱丰心中有数,韩瑞之所以没被客气请出阁楼的原因,绝对不是自己说的那样简单。

“二十一郎,他们是否已经知道,那首折花吟,就是你所作的。”

“没错。”韩瑞点头。

“太好了。”钱丰呵呵笑道:“待会你陪我过去,说了折花郎是我兄弟,他们却不信,现在真人来了,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没问题,现在过去也行。”韩瑞口中答应,心里面却迟疑踌躇,毕竟给当人猴子观望的滋味,的确不怎么好受,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

“等等……”见到韩瑞准备起身的动作,钱丰连忙摆手,吱语说道:“要不……我先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你再过去吧。”

“为什么?”韩瑞不解。

“他们误会你与绛真小姐……”钱丰解释道:“先要解释清楚,免得他们出言不逊,给你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眉毛挑起,韩瑞说道:“既然如此,那……”

“诸位!”就在此时,孟东明苍劲洪亮的声音响起,经过一番推让,受众人所托,他成了宴会的司仪,直身站起,虚压双手,坪间渐渐静了下来。

“今日,是老夫多年知交,也是诸位好友、恩师、学政,颜兄寿辰。”孟东明调侃笑道:“为了给他祝寿,大家想必已经等了半天,饥肠辘辘,所以老夫也不多办赘言,共祝颜兄一杯,愿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霎时,坪间众人纷纷站起,举杯遥敬,祝福声音,响彻云霄。

一杯尽饮,此时从小湖附近的林内步出一行女子,人人身着彩色花布制成的半袖,半露雪臂,双肩上披垂丝带,行动时手臂肌肤若隐若现,彩带迎风招展,引人遐思,皓白的手上执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有笙、笛、箫、古筝、琵琶……等等,让人看得是眼花撩乱。

一行女子走到首席前方,一分为二成二行站在两侧,垂首恭立。

趁这空档,韩瑞小声提醒道:“三哥,宴会开始了,你还不归席列坐?”

“不急,绛真小姐就要出场了,你这近些,看得清晰。”钱丰厚颜道,昂头伸颈,跪坐韩瑞侧边,若非看在兄弟的情分上,他还想鸠占鹊巢呢。

说话之间,未及半晌,林间再走出三人,三人成品字行出,为首的正是出来时不见踪影的绛真,却见她身着华丽的衣装,香肩两侧绣有几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

髻间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随着她的脚步有韵律的摆动,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一双水汪汪的眼眸顾盼生辉,似是会说话一样,眼波流转时彷佛正在对人诉说情意,让人甜进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娇艳如花的脸蛋上,最引人瞩目的是,额心中央那朵怒放的红梅,雅意悠然、大气婉约,细看之下,却是用真的梅花瓣贴成的,远比那些用胭脂描绘上去的来得娇艳,就是那么一点胭红,让旁边的女人全部黯然失色,吸引众人的全部目光。

“麻姑献寿,祝寿星受天百禄,于万斯年。”

绛真容颜艳盖芳华,赏心悦目,几乎让人忽略了她手中托着的那盘寿桃,待她莲步翩跹,盈盈上前献给颜师友之后,伴随孟东明的声音,众人方如梦初醒。

消停片刻,曲乐依然,又有几人走了出来,有少年,有孩童,纷纷跪下磕头道:“愿阿翁松鹤长春,春秋不老,长寿延绵。”

颜师友笑逐颜开,虚手微抬道:“好,你们有心了,都起来吧。”

几人起来,上前拥在颜师友身旁,好奇打量着众人,孟东明适时笑脸扬声道:“儿孙环膝,松龄长岁月,献与南山寿。”

这时,一些客人也纷纷站了起来,或独自上前,或三五结伴,来到颜师友身前,拱手长揖,讨彩祝寿,顺便奉上贺礼。

“三哥,贺寿之时,还要献礼呀?”韩瑞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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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未必,可有可无,主要是看你的心意如何。”钱丰道:“说两句吉祥话也行。”

“哦,那就好。”韩瑞松了口气,要是规矩的话,那么没有准备的他,只能找个借口遁去溜之大吉。

钱丰见状,立即明白过来,笑道:“二十一郎,你不准备也没事,旁人无话可说,我们却不同,算是门生弟子,怠慢不得。”

韩瑞了然,好奇道:“那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哈哈,暂时保密。”钱丰说道,面带得意之色:“反正,一定能让颜学政开怀畅笑,满意赞赏。”

“大言不惭。”一句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韩瑞、钱丰回首望去,却见周玮环抱着一个雕刻精美的盒子,不屑地看着两人。

“卑贱商人、粗鄙村夫,能拿出什么礼物来,无非就是些庸俗、粗劣的物事,劝你们还是趁早扔了吧,免得丢人现眼,徒增耻笑。”周玮嗤声道,本来不想节外生枝与两人计较的,但是感到脸上掌印淡去,却依然还是一阵火辣辣痛楚,让他难以甘心,忍不住开口讥诮。

“狗嘴里说不出人话来。”钱丰反唇相讥,目光扫掠,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道:“咦,周狗蛋,你脸怎么了,好像难人打了,难道真是嘴贱惹的祸,遭到了报应。”

韩瑞就在旁边,周玮自然以为钱丰是存心戏弄,触及痛处,霎时,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低声吼道:“钱丰,你有种,大家走着瞧……”

“瞧就瞧,谁怕谁。”钱丰哼声道。

“……不与小人一般见识。”怒气冲天,半响,周玮挤出一句话,快步走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你才是小人,贼喊捉贼的小人。”钱丰微声嘀咕,在这场面之上,自然不敢高声喧哗,想了想,扯着韩瑞追上去,道:“我到要看看他送什么礼物,居然敢这么嚣张。”

“三哥,别急,慢慢来,半天才办到我们呢。”

在钱丰的拉扯下,韩瑞也在祝寿的人流之中,却见首席前方,人来人往,口彩贺言,好不热闹,一波又一波,充满了喜庆气氛。

好不容易,前面的人渐少,只剩下两三个了,准备轮到他们,却听钱丰低声道:“快……”

韩瑞莫明其妙,但见钱丰快步越过周玮,得意回瞥了眼,抢在前面拜道:“学生钱丰,祝学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颜师友捋须颌首,惜字如金。

在宽敞的衣袖里摸出一个卷轴,钱丰双手奉承,谦逊道:“学生几日之前,游逛集市,发现一幅图画,似是前朝展子虔墨宝,却不敢肯定,特献与学政鉴赏。”

“展子虔……”颜师友一听,脸色动容,众所周知,他喜爱古玩字画,更加热衷于收集历代名家书贴字画,而展子虔,正是隋朝之时,举世闻名的大画师,深受世人吹捧,传闻其精品之作《游春图》,更是高祖皇帝李渊的掌上玩物。

这样的名人字画,颜师友岂能错过,接过钱丰呈上来的画卷,轻轻展开,却是幅奔腾骏马图,腾跃奔飞之姿跃然纸上,描摹得栩栩如生,观赏良久,颜师友嘴唇绽放出一抹笑容,点头道:“立马而有走势,其为卧马则有腾骧起跃势,若不可掩复也,此乃真迹。”

“绰约风姿,神采飞扬,达到以形传神,以神带形,形神兼备,维妙维肖的境界,的确是展子虔的墨宝无疑。”孟东明也在旁边附和道。

颜师友把图画传了下去,一帮德高望重的大儒、名士鉴赏之后,纷纷开口肯定,这幅骏马图确实出自展子虔的手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丰,这般贵重之物,回去之后,要妥善珍藏保管。”图画转了圈,又回来颜师友手中,只见他恋恋不舍观欣赏片刻,又伸手递回给钱丰。

钱丰愕然道:“这是学生献与学政的寿礼,怎能收回。”

“礼物太重,恕老夫不能接受。”颜师友缓缓摇头:“其实贺礼不在贵贱,只要你有这份心意便好。”

“学政,礼物如水,不论贵贱,覆水难收,也恕学生不能从命。”钱丰避而不接。

旁人纷纷开口劝说:“颜兄,既然是门生的一番心意,你就笑纳吧。”

“不行,颜氏家训,躬俭节用才是治家之道。”颜师友心意已决,坚决不受,其实,今日的寿宴,如果不是耐不过子孙、好友、学生们的苦苦相劝,他都不愿意举办呢。

“莫吵,嚷嚷闹闹,耽误了寿辰。”孟东明站了出来,笑道:“还是老夫出个主意吧,既然僵持不下,何不取折中之道,画,还是钱丰的,但是,先留在颜兄这里,待他玩赏几日,再送还回去。”

“可。”钱丰连忙答应。

“那好吧,老夫就代你暂时保管几日。”犹豫了下,颜师友点头答应,事情算是圆满解决,然而,古代信诺值千金,暂时保管就是暂时保管,绝对没有其他含义,不像后世,以此为借口来受贿。

礼物没有送出去不,钱丰却也不气馁,觉得自己赚到了,你借我取,我送你送,一来二去,还怕搭不上关系,再不济,混个熟脸也是件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白其理的不再少数,看他的目光多少了几分羡慕,特别是周玮,更是充满愤然,若非钱丰抢步先行,说不定享受这待遇的就是自己了。

见到钱丰满面春风而回,那抹得意笑容分外刺眼,周玮恨不能揣脚踢飞,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快步上前鞠躬道:“学生周玮,祝学政龟寿鹤年,松柏长青。”

“好。”颜师友淡然答道,对周玮的印象不怎么好,若不是看在扬州别驾韦允成的面子上,恐怕早就客气请退了。

察觉出来,周玮心中暗恨,却不敢表露,低头掀开盒子,双手呈上,说道:“学政,不久之前,学生家中挖井,起出了一只铜质炉鼎,却是魏初之物,今献与学政,愿学政鼎盛千秋,寿比南山。”

魏鼎?颜师友露出几分兴趣,接过盒子,仔细打量,却见铜炉鼎不大,表面虽然锈蚀斑驳,但是也能看出做工精细,十分考究,底足位置还铭刻着一行小篆字:魏黄初元年春二月,匠吉千。

制作日期、匠人之名,十分清晰,旁边有位老者看了,觉得形制与魏晋时期风格相同,忍不住开口笑道:“颜兄先是老骥伏枥,而今又鼎盛千秋,真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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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祝寿送礼,讲的就是好彩头,比如起初绛真献桃,浓妆淡抹,如同仙子,取意为麻姑献寿,而钱丰的骏马图,也有寓意,源于曹操的龟虽寿一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然而两人的口彩,好虽然是好,但是什么长寿,松鹤柏山之类的,其实都离不开个老字,怎么比得上周玮的鼎盛千秋,正当壮年。

说人老,还不如说人年轻,虽然知道是奉承之言,但是从颜师友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欢畅的。

这回轮到周玮春风得意了,在韦允成的示意下,连忙趁热打铁道:“学政,这炉鼎不大,不值几个钱,请学政笑纳。”

“鼎器保存不易,存世不多,可谓是稀罕少有,怎么不值钱。”颜师友笑道:“礼重了,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且将炉鼎取回吧。”

“学政,我也愿取那折中之法。”周玮知机说道:“炉鼎留下,待学政仔细考据,辨其真伪之后,再来取回。”

“这个……”颜师友迟疑不决。

“老友,既有前例,你又何必拒绝。”孟东明笑道:“先收下,待明日老夫上门,与你仔细考究。”

颜师友哑然失笑,不再言语,见到事成,周玮欢喜站了起来,却步后退,经过钱丰旁边,也是满面得意的笑容。

“哼,小人得志。”钱丰暗骂,推了下韩瑞,轻声道:“二十一郎,想什么呢,该你上前祝寿了。”

哦,好像刚从沉思中清醒过来,韩瑞理了下衣襟,迈步上前,干脆揖手道:“给颜学政拜寿,祝学政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翁。”

“客气了。”颜师友说道,平平淡淡,看不出喜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揖身施礼,韩瑞就要退步往回走,却听孟东明笑道:“小友有什么贵重礼物要送,可以直接拿出来了,相信颜兄肯定推辞不受,这回不留下给他了,省得明珠暗投,当然,我愿意代为保管。”

众人自然明白是在说笑,不由得哄然大笑,颜师友也哭笑不得,笑骂了两句,一时之间,气氛欢乐融畅,才是喜宴的氛围,不过韩瑞就显得尴尬了,没有准备礼物的他,站也不好,退也不好,表情十分无奈。

衣衫单薄,两手空空,藏不住礼物,稍微注意的明眼人也能看出端倪来,孟东明连忙打了个圆场,笑眯眯说道:“唉,贪心之念果然起不得,举头三尺三神明,瞧着,老夫刚说要礼物,报应就到了,马上来了个礼轻情义重的。”

又是一阵笑声,大家很给面子,知道他是要化解韩瑞的尴尬,识趣地没有出声,而韩瑞也悄悄吁了口气,感激朝孟东明一笑,抓紧时间,赶紧退下。

没有走远,或者是故意为之,周玮就在前面等候,恣意的嘲弄道:“村夫就是村夫,一点礼数也不懂,丢人现眼了吧。”

韩瑞撇嘴,装成没有听到,径直走到钱丰旁边,机会难得,周玮怎么可能放过,继续低声讥笑:“以后呀,乖乖待在村里,别再出来丢人,都是乡里乡亲的,让我颜面何存啊。”

幸灾乐祸似的声音格外刺耳,钱丰听不下去,冷哼道:“闭嘴,少来聒噪,不过是得了个破烂玩意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在自言自语,哪里碍着你了。”周玮得意道:“算了,知道你是在嫉妒,不过我一向宽宏大度,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

“小人。”钱丰轻骂,回头道:“二十一郎,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犬吠而已,我自会在意。”韩瑞悠然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到周玮耳中。

“你……”周玮气急败坏,望了眼旁边众人,清楚这里可不是吵闹的地方,悻悻拂袖,冷笑道:“没有家教就是没有家教,懒得与你们多费唇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名怒气涌上心头,韩瑞面无表情,沉声道:“周玮,辱人双亲,是否太过分了。”

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周玮笑容满面,呵呵说道:“哎呀,差点忘记,这里真有个没有家教的人,可怜啊。”

“周玮,陪礼道歉,不然饶不过你。”钱丰咬牙切齿,挽起衣袖,握紧拳头。

“我所言属实,为何要陪礼,有胆的话,就过来打我呀,就怕你不敢来。”周玮笑容灿烂,开怀之极,充满了挑衅意味。

“别以为我不敢……”钱丰不是鲁莽之人,清楚在颜师友寿宴闹事的下场,但是钱家深受韩九夫妇大恩,在此情况下,如果没有丝毫的表示,别说父亲钱绪了,就是钱丰本身,也不能够原谅自己。

“等等……”韩瑞伸手拦阻。

挣扎起来,钱丰怒骂道:“二十一郎,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非要给他个教训。”

“来呀,我等你。”周玮笑得非常阴险狡赖。

“三哥,问你个问题。”韩瑞提高了音量。

“什么?”钱丰莫明其妙,一时忘记冲越韩瑞的阻拦。

“黄初元年,是何时的年号?”韩瑞唯恐旁人听不到似的,继续增加音量,附近观礼之人听闻,不由侧身回头望来,目光之中,却泛着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白丁。”周玮口中讥讽挖苦,心里却打了个突,这小子,明明有几分才学的,怎么装起愚笨来。

狠狠剜了眼周玮,钱丰连忙低声解释道:“二十一郎,黄初就是魏文帝曹丕登基之时,所采用的年号。”

“是吗,这么说来,我应该没有看错。”韩瑞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容,高声道:“那个鼎炉……是假的。”

咦,众人惊讶,纷纷侧目而视,周玮却急了,心中怎能服气,定了下心神,冷笑道:“哼,危言耸听,小小的年纪,岂能晓得几百年前古物的真伪?”

旁人似乎也有同感,开口说道:“嗯,年轻人还是要谦逊一些,论语有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

韩瑞也不气恼,只是悠然扬声道:“据三国志记载,建安二十五年,曹魏武去世之后,东汉的年号就改为延康了,同年十月,曹魏文接受了献帝刘协的禅让,做了皇帝,建立了魏国,并直接改年号为黄初。

“这就是黄初元年,十月建国,那黄初元年哪来的二月呢?然而炉鼎上的篆文却铭刻黄初元年初二月字样,岂不是太荒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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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周玮脸色变得通红,又而一阵青一阵白,变化莫测。

“是否虚言,你大可回家翻阅三国志。”韩瑞淡然说道。

“似乎真是如此。”有人轻声说道,与旁人交头接耳之后,嗡嗡然片刻,慢慢地,音量增大,愈加的哗然。与之相反的是首席之上,韩瑞的声音传进席间,给颜师友拜寿的人,怔愣之下,纷纷停下动作,倒是显得安静。

场面一度尴尬,但是韩瑞也管不了那么多,径直上前,没有半句陪罪解释,只是拱手道:“颜学政,突然醒起家里另有要事,急需返回处理,贸然请辞,不敬之处,万望包涵。”

说着,不等颜师友回应,再次揖身,转身而去,钱丰举手欲言,左右望了眼,轻叹,又放下手来,却见韩瑞身影渐行渐远,似缓实急,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帘。

“无礼……”人群里冒出一个声音,响应的却不多,而是转头观看颜师友的反应。

咳,清声调嗓,颜师友慢条斯理说道:“今日寿辰,高朋满座,亲友云集,真是让老夫喜不自胜,在此喜庆之时,一些繁文缛节,没有必要过于讲究,孟兄已经抱怨许久,宴席已经备妥,酒香四溢,却不能举杯痛饮,实在是与折磨相似……”

“呵呵,颜兄说到我心坎上了,酒虫子在肚里叫了半天,终于要开宴了么。”孟东明抚掌大笑,兴奋之极。

旁边几个老者也含笑开口道:“不仅是孟兄,我等也忍耐不住了。”

“既然如此,老夫不顺从众意的话,岂不是罪过。”颜师友喜笑颜开,又取杯站了起来,向四方示意,扬声道:“不再赘言,与诸位饮酒同乐。”

众人散去回席,举杯祝福:“祝学政五福俱全,四德咸备,天锡遐龄,国祥人瑞。”

歌舞弦乐,纷扬奏起,宴席正式开始,众人觥筹交错,高声欢谈,美丽可爱的婢女在席间穿梭,不时添菜加酒,渲染出一派喜乐融融气氛,仿佛间,众人如同集体失却了记忆,或许刚才的闹剧,只是一场幻觉,没人放在心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有意无意的,众人对于周玮的态度变得有些疏远,就连平日亲近的同窗士子,也唯恐避之不及似的移席数尺,表明与他划清界限。

望着空荡荡的席位,周玮面色苍白,拳筋暴绷,几欲离席而去,可是望到韦允成凛冽的目光,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静默,心中愤恨难言,尤其是众人不经意间瞥来的目光,好像充满了各种嘲弄、讥诮,让他更加难受。

欢宴,自然少不了酒令,众人在蜿蜒曲折的溪流之内,玩起了曲水流觞的游戏,由婢女将斟酒的羽觞放入溪中,让其顺流而下,若觞在谁的面前停滞了,谁就要赋诗,若吟不出诗来,那就要罚酒三杯。

其外,还有投壶、斗草、对弈、双陆等活动,众人玩得不亦乐乎,运气天定,你来我往,很快,酒酣耳热,氛围高涨,特别是那些年轻士子,仗着有几分醉意,嬉戏得更加热闹了。

自然,像颜师友、孟东明这般有身份的名家大儒,肯定不会屈尊降贵玩些微抹技戏,十几个老朋友团聚,聊的都是文章诗赋、经学典籍之类的高雅学问,不时针砭时弊,才学不足,一般人是插不上话来。

阳春三月,天气清朗,却容易反复无常,清晨中午还是阳光明媚的时候,过了未时,几片浮云飘来,阵阵清风卷来,突然之间,空中撒落渺茫细雨,雨势不大,如针如线,疏疏密密,沾衣而不湿。

沾了些微雨露,湖边茂林中的杏花愈加显得娇艳欲滴,和风轻轻吹拂而来,气息携带着阵阵杨柳的清新,放眼望去,像雾的雨,似有若无,给群山披上蝉翼般的白纱,剪剪轻风细细雨,悠然徜徉春色里,令人陶醉。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仰面观花,孟东明叹道:“直到现在,我才彻底明白,此诗的精妙绝伦。”

“春色之精微、细腻,非玲珑七窍心思,不能体察。”旁人附和,望颜师友的表情,却多了几分笑意。

“看我做甚。”颜师友说道:“开始时候,老夫就已经扬言,此诗必是传世之作。

自顾收回目光,举杯小酌,孟东明自言自语道:“体察入微,颇具才气,最重要的是没有拜师,这样的高徒,世间少有啊。”

“孟兄也有兴趣?”有个老者笑道,也字放重音,似在强调。

颜师友装成没有听到,继续斟酌饮酒,孟东明淡描了眼,含笑道:“兴趣自然是有,但是颜兄却说了,人家可是上智之人,天赋的英才,不学便可自知、不教自晓而成,而且性子颇傲,容易招惹是非,让我心中踌躇难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智英才?”一个老者摇头:“颜兄此言过甚,须知古时,生而知之的圣人,屈指可数,现今世衰道微,更是闻所未闻了。”

“言之有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若不学之,总有江郎才尽那天。”

旁人纷纷点头赞成,这可是经验之淡,学问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长久不用,才学平庸肯定是必然的事情。

“至于骄纵傲慢,年轻人嘛,多少有些脾性,可以温言相劝,令其改之。”一帮大儒,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对韩瑞充满了赞赏。

末了,孟东明笑道:“颜兄,你觉得如何?”

喝了口酒,颜师友淡然道:“你们都决定了,何必再来问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我知交多年。”孟东明低声嬉笑道:“他毕竟抹过你的面子,若是我要收其为弟子,自然要代他向你陪礼道歉。”

“哼,原来在你眼中,我是那种心胸狭窄之辈。”颜师友脸色沉了下来。

“自然不是。”孟东明笑道:“但是想到,平日博闻强记、号称古玩大家的颜兄,居然也有走眼的时候,而且还是在小辈面前,难免让人怀疑……”

呵呵,一阵轻微的低笑,看得出来,一帮大儒心情十分舒畅,而颜师友的脸色愈加阴沉,差点就黑了,强声辩解道:“谁说某看不出来,只不过要给周家小子留分面子,才没有开口戳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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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毛毛细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虫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披在绿油油山野上。

乘舟而回,漫步乡间小路,韩瑞并没有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悔,反正赴宴只是因为清闲无聊,才会前来凑个热闹,而今从容退去,能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其实,韩瑞心里也清楚,在宴中的行为,肯定得罪了不少人,周玮就不用说了,反正梁子已经结下,想化解也难,主要是颜师友等人,在扬州的影响力巨大,就是不知道他的心胸怎样,如果认为自己是在捣乱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当然,韩瑞也不害怕,所谓无欲则刚,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会求到颜师友身上,况且怎么说也是一介大儒,胸怀必然宽广,不会自掉身份,与自己这种小人物计较的。

摸摸肚子,有点咕噜的声音,韩瑞觉得自己亏了,居然没开吃就退席,还是脸皮不够厚啊,摇了摇头,连忙加快步伐,朝村子方向走去。

临近村头,忽而发现田间、房舍异常安静,但是阵阵嘈杂、喧嚣、鸡鸣有犬吠之声,却从村内涌出,听动静,似乎有许多人正在进行激烈的争吵。

带着困惑,韩瑞闻声而去,近了,发现祠堂前面,有两拨人正在对峙,个个手里都抄着家伙,指手画脚、口沫四溅,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动手的意思。

“姓周的,告诉你多少次,韩十八是我们村的人,绝对不会让你带走的。”

“他是个贼,又偷又抢,拿了我家的财物,凭什么不交人。”

“胡说八道,十八是个好孩子,为人善良诚实,怎样做这等下贱事情。”

“人赃俱全,还想抵赖不成,告诉你们,赖我也不怕,大不了告官,让十里八乡知道,韩家村就是个贼窝,村里都是贼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污蔑诽谤我们村,就打死你。”

“来呀,打,朝这打,我就不信,天下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强盗居然打起善民来,你们让开,我让他们打。”说话的是周正良,却见他推开奴仆的掩护,扒开衣襟,露出胸脯,如同滚刀肉似的凑前几步,大声嚷嚷。

一时之间,韩家村民面面相觑,反而不敢造次,这是理亏的表现。

嘴角勾起得意笑容,周正良得寸进尺,哼声道:“不敢了吧,看来你们还有点良知,知道自己错了,我呢,一向宽厚待人,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然后向我鞠躬陪罪,就揭过此事,饶了你们这回。”

“做梦。”韩家村几个青年咬牙切齿道,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说白了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抄起棍棒,就要朝周正良挥去,着实吓了他一跳,幸好旁边的父辈手快,连忙拦住他们,才没有把祸闯大。

额头冒出冷汗,狼狈退步,周正良捂住胸口,大骂道:“好呀,你们果真是贼,理亏了居然不认,还要行凶杀人,不管了,见官,我们大堂见吧。”

“见就见,某没做过,谁怕谁。”一声震天怒吼,韩壮从村民的拥护中硬生生挤了出来,脸色一片铁青红,眼睛大大睁圆,似要吃人似的。

目光闪烁,下意识避开,反应过来,周正良斜视,轻蔑道:“小贼,终于出来了,怎么,做了亏心之事,良心难安,出来承认啦?”

“放你屁,我韩壮对天起誓,从来没有做过霄小之事,苍天可鉴,违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韩壮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中气十足,没有半点心虚。

“就是,我们从小就看着十八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大伙心里清楚,怎么可能做出偷盗抢劫的事情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间肯定有所误会,不然,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村民纷纷开口,爱护之情显露无疑,同村生活,日日相见,彼此之间知根知底,众人当然选择相信韩壮。

“误会?”周正良冷笑:“你们是一伙的,当然帮他说话了,既然说是误会,那么贼赃又怎么解释,难道它们有脚,自己跑到这里的。”

看着祠堂前面的那堆凌散财物,韩家村民相对无语,他们也在奇怪,无缘无故的,祠堂里怎么有这些东西。

“解释不清了吧。”周正良蔑声道:“当然,除非我猜测没错,你们同伙,本身知情,他去偷去抢的时候,你们在旁帮忙望风探哨。”

“放屁。”

“没有的事情。”

韩家村民叫嚷起来,怎么可能承认,但是面对这个指责,没人知道怎么解释,半响,才有人说道:“你说是十八偷的,那他怎么不藏在家里,反而放在祠堂。”

“问得好。”周正良拍掌道:“我正奇怪呢,我家四郎的几枚玉佩怎么不见了,那可是价值千金的宝贝,肯定是给他藏起来了,你们别拦着,让我们去搜他家。”

“周扒皮,你敢污蔑我,一定让你好看。”韩壮咬牙切齿,握紧拳头,伸出粗大的胳膊,要不是旁边有两三人抱住,恐怕早就暴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也知道韩壮不好招惹,周正良小心翼翼退后几步,回到奴仆的保护之中,才冷笑说道:“看吧,肯定是被我料到了,想杀人灭口呢。”

“让开,你们别拦着,看我怎么收拾他……”韩壮脸红脖子粗,使劲挣扎,两三个村民似乎要抱不住他了。

“够了。”一声爆喝,响彻云霄,村民回望,连忙让出路来,却见在两个年轻人的簇拥下,高大魁梧的韩七走了过来,前些日子染上的风寒似乎未愈,脸上多了分病态苍白,然而腰板还是那么挺直,昂首阔步,充满威武之气,

见到韩七往这边走来,面无表情,目光不善,周正良心中惊怕,声音略微发颤道:“韩七,你想做什么。”

“现在暂时不想做什么,待会就难说了。”韩七说了句,转步走到韩壮面前,眼睛微聚,掠出凛然气息:“小子,他说你抢劫偷盗,你到底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身体松懈下来,韩壮没有再挣扎,轻声道:“阿耶,我没有做过。”

“啪。”耳光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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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脆的声音在村中回响,众人愣住了,一时之间,都弄不明白,韩七为什么要打儿子,难道说他知道韩壮在撒谎?

“阿耶,我真的没做过。”韩壮说道,好像被打的不是自己,连眼睛也不眨下,只是着急辩解起来。

周正良又惊又喜,正准备说两句风凉话的时候,却听韩七骂道:“我打你,就是因为你没做过,某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敢拿刀捅人了,再看看你现在,没做的时候,就细声细气的,做了,还不跟小娘子似的,哭哭啼啼,胆小如鼠,不像老子的种。”

众人惊愕,哭笑不得,但是周正良却听得心惊肉跳,回忆起某些不好的往事来,脸色突然一阵发白,慢慢变青了。

“阿耶,事情绝对不是我做的,肯定是周扒皮的污蔑。”韩壮挺胸吼道,干脆利落,理直气壮。

“嗯,很好。”韩七满意点头,转身说道:“姓周的,听到了没有,我儿子说他没做,你可以回去了。”

定了下心神,周正良冷笑道:“韩七,你摆明是帮亲不帮理,当然帮自己儿子掩饰,就是我相信你,官府衙门也不会答应。”

韩七正经八百说道:“既然你都相信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天色已经不早,赶紧回去做饭吧。”

“呸。”周正良吐了口唾沫,冷声道:“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交待,别指望我走。”

韩七问道:“你想要什么交待。”

“交人,请罪,不然官衙见了。”周正良也很干脆。

“人可以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耶阿七七叔”

韩七示意旁人噤声,冷静问道:“你会怎么处置。”

咳,装模作样清理嗓子,周正良笑道:“说处置太难听了,怎么说大家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里乡亲,韩壮呢,就相当于我的子侄,怎么会难为他,不过是家里丢了些财物,总要有个说法,不然我的颜面何存。”

“别废话,说重点。”

周正良狡黠笑道:“其实也十分简单,只要他跟我回村,当众负荆请罪,那么这件事情就了结了,我绝对不再追究,这些财物什么的我也不要了,就当是送给大家的礼物。”

韩七沉默不语,似乎有所意动,旁边村民也开始悄声议论起来,大多是持反对意见,但是也有偶尔几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连小声表示赞成。

“痴心妄想。”清脆的骂声传来,引得众人望去,却见韩瑞悠步走来。

“宗长,你回来了。”

韩瑞含笑回应村民的招呼,走到韩七身前,揖身道:“七伯。”

“嗯。”韩七微微点头,与以前那样,不冷不热。

眼见韩七准备答应,却有人跑出来搅局,周正良当然不爽,明明是知道韩瑞的身份,却故作不知,开口骂道:“你是谁?长辈说话,小孩子莫要胡乱插嘴。”

伸手制止反驳的村民,韩瑞微笑道:“只要有理,不在乎年高微小,倒是某些人,白长了满腮胡须,却混淆黑白,见识反而不如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周正良心里微掠慌乱,表面上却不屑说道:“韩家村真是没人了么,居然让一个小孩出来指手画脚。”

“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村里有规定,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也要区别对待的,就比如说我吧,最不成器,没奈何,只能出来招呼你了。”韩瑞叹气道,绵里藏针,讽刺的意味,让村民笑逐颜开,哄然大笑。

“牙尖嘴利,与韩九一个德行。”周正良哼道,满腔怒气,隐而不发。

“原来周地主知道我是谁呀。”韩瑞笑道:“那么应该知道,我是否能做主了吧。”

“管你们谁做主。”周正良阴沉道:“反正给我个说法就成,韩壮,劫财偷盗,人赃并获,你是韩家村的宗长,该不会也要徇私枉法,包庇族人吧。”

“当然不会。”韩瑞断然道,村民笑声渐停,互相对望,有点儿忧虑,而韩壮的脸色也微变,只有韩七表情如故,不动声色。

果然,两家矛盾未消,周正良闻言大喜,连忙道:“既然如此,你就把人交出来吧。”

“好呀。”韩瑞轻松说道。

“宗长……”有村民皱眉低叫,语气充满了不满,却见韩瑞轻轻挥手,笑道:“问题在于,你说的事情,与我们韩家村有什么关系,居然让我们交人?”

“你是说韩壮,不是你们韩家村的人?”周正良惊喜道,心中更喜,难道说这小子,准备把韩七父子逐出村子,那就更好了,矛盾激化,有好戏看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却听韩瑞肯定答道:“当然是。”

周正良失望,而韩家村民释然,韩壮的表情也稍加缓和,拳头慢慢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应过来,周正良怒道:“小子,你是在戏弄我么。”

“怎敢,我只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韩瑞肃容说道:“想我韩家村,自建村定居以来,一向奉公守法,安居乐业,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伤风败俗、作奸犯科之事,身家简直就是清白如雪,这点乡里可证。

“而今,周地主却气势汹汹的聚集帮凶,冲进韩家祠堂,扰乱我韩家祖先安宁、伤我族人不说,居然还以子虚乌有之事,侮蔑我村人声誉,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事情太过恶劣,就算你我两村关系和善如亲,但是今日周地主若是不给韩家村一个满意解释的话,为了给族人一个交待,那么我只好上报官衙,请使君、上佐做主了。”

听到韩瑞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不仅是周正良,就连韩家村民都惊愣住了,什么叫做反戈一击、倒打一耙,这个就是了。

周正良气得浑身发抖,颤手指着韩瑞,道:“你……”

“周地主何有指教?”韩瑞笑道:“怎么,要承认错误,很好,就知道周地主良知未泯,迟早会幡然悔悟的,没有想到居然这般快。”

“放屁。”半天,终于从嘴巴憋个两个字来,周正良气急败坏道:“小子,无论你嘴巴再怎么利索,也改变不了事实,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有什么好说的。”

“周地主,人证在哪,让他出来吧。”韩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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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了,还要提醒声。”韩瑞笑道:“如果只是你周家仆僮之言,就是告到官衙,恐怕也难以让人信服。”

“宗长说的是。”韩家村民纷纷附和,脸上露出笑容,虽然说,看起来,韩瑞似乎很不地道,但是听起来,特别是见到周正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们心里却格外舒畅。

“人证,当然是有。”周正良说道,却突然没有言语,脸色阴沉得可怕,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个村民,小声对韩瑞说道:“宗长,当日,十八推周四郎下河时,我看见了,而且路边也有几个外乡人经过,消息可能就是他们泄漏的。”

额头微皱,惊讶望了眼那人,韩瑞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作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在做事天在看。”周正良冷笑道:“韩十八,你是否再敢发誓,那天,在竹林外头,从来没有见过我儿子,也没推他下河。”

“我……”韩壮迟疑了下,说道:“是又怎么样,他是活该,无端把筒车踢到河里,让他拣起来,又不肯,居然骂我,还动手动脚的,所以……一怒之下,我就把他扔河里了。”

“哈哈,你们都听到了吧。”周正良大笑道:“连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承认什么?”众人莫明其妙。

“哼,还要嘴硬。”周正良说道:“当日,我儿从城里回家探亲,路过竹林,他,韩十八,见财起意,抢走我儿身上财物,又推他下河,欲害其性命,幸得我儿善水,没有溺死,趁机泅渡而去……”

众人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韩瑞摇头叹道:“周地主,你还真会编造故事,何不去撰写几篇传奇,应该很有市场。”

市场什么的,周正良听不明白,也不愿意理会,只是坚决道:“我儿四郎回家之后,听他哭斥,本来我也不相信,以后是哪个匪徒冒名而做,不想,昨日晚上,我家失窃,贼人不慎留下痕迹,经过辨认,却是韩十八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正良从怀里取出一条腰带,得意地说道:“再顺其脚印,一路追踪,在祠堂之里,发现了我家财物,物证在此,看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带子的确是我的。”见到腰带,分外眼熟,韩壮满面惊奇,忍不住说道:“凉晒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以后是被大风吹走了,怎么会在你那。”

周正良鄙视道:“一听就知道是推托之词,谁不会说呀。”

“我没有撒谎。”韩壮急声道。

“十八哥,莫急,让我来。”韩瑞安慰了句,如果是往日,韩壮肯定不屑从令,现在却真的听话不语。

上前两步,韩瑞微笑道:“这个,就是物证?”

“没错。”周正良谨慎退步,警惕看向韩瑞,别看这小子笑眯眯的,却不是易与之辈,不得不小心提防。

“周地主,你说我十八哥见财起意,那他抢了你儿子什么物事?”

“一枚玉佩,价值千金,是他姑父,扬州别驾送他的。”周正良得意洋洋说道,特别是见到一些村民面泛惊怕之色,心中更加高兴,就要趁热打铁恐吓一番。

然而,韩瑞却没有给他机会,似笑非笑道:“周地主,你知道我是从何处回来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微怔,周正良立即说道:“我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转移话题啊。”

“地方你应该知道,就是颜学政的府上。”韩瑞自顾说道,还拿出大红镶金边的请柬,给众人过目。

有些村民不明其意,但是周正良却清楚,心中惊骇,表面却不屑说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与他交情很厚?”

“人家是大人物,能与我有什么交情。”

闻言,周正良心里松了口气,就要开口讽刺,却听韩瑞继续说道:“只不过,在宴会之上,我倒是碰到了令郎,我俩也算是发小了,而且几年不见,难得他居然还记得我,大家就聊了起来。”

瞥了眼目光闪烁,阴晴不定的周正良,韩瑞含笑道:“不过那时他神情急虑,好像有什么心事,我自然追问,他说是忘记带了向颜学政贺寿的礼物,然后向我借钱,怎么说也是乡里乡亲,我不好拒绝,顺手借给他两千金……”

“信口雌黄,荒诞无稽!”听到这里,周正良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才说玉佩价值千金,这小子更狠,眼睛未眨,张口就翻了倍。

“是么,你怎么肯定我所言是虚。”韩瑞笑道。

“是啊,我们宗长家财万贯,区区千金之数,指缝间就漏出来了。”村民们开口在旁边起哄,大笑道:“怎么,想赖账不还啊。”

“千金多重,你怎能随身携带。”周正良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差点忘记了。”韩瑞拍额说道:“我用两千金买了个炉鼎,那可是魏晋时期的古物,价值连城,那时心软,耐不住四郎的苦苦哀求,就送给他当寿礼了。”

周正良大骂道:“撒谎,那炉鼎明明是我买的。”

“哎呀,才半个时辰而已,你就知道这件事情了。”韩瑞惊讶道:“但是,众所周知,周地主财大气粗,从来不缺钱的,何必为了区区两千金而昧着良心说话呢,要知道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当然,如果真是一时拿不出来,大不了写张欠条,大家乡里乡亲的,利息肯定不会太多的。”

“没错,谁不知宗长素来厚道,借贷只须一分息,绝对不像扒皮抽筋的某人。”村民哈哈大笑,瞧见周正良脸白青红模样,分外有趣,就连向来严肃的韩七,硬郎的脸庞也多了分柔和笑意。

调侃几句,韩瑞脸色转正,认真说道:“周地主,你说我十八哥谋财害命,且不言抢了多少财,更不提,在光天化日之下,事情发生的概率,就说害命吧。”

一手搭在韩壮比海碗还粗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韩瑞笑道:“非我瞧不起你家四郎,以他的体格,我十八哥一手就能把他捏死,何必多此一举,把人推到河里溺死,要我说呀,能在勉强过膝的河水里溺死的人,这种运气,恐怕喝凉水也会噎死,怨不了别人。”

众人一听,突然反应过来,才想到竹林旁边的小河真的不深,别说周玮这种青年,就是三岁小孩,也能伸直脖子,涉水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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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是如此,周扒皮,一条小河,根本淹不死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韩家村里的年轻人纷纷叫嚷起来,旁边的长辈们也不阻止,含笑望着周正良。

“玉佩的事情,暂且不提。”眼睛转了圈,周正良扬着腰带,指着祠堂前的财物道:“那么这小子的腰带,以及这些物证呢,应该不会有假吧,上面还有我周家的印迹。”

韩家村民哄然声渐歇,对望不语,的确如此,地上的财物,留有许多细微的痕迹,都证明那是周家的东西,难以解释它们怎么会出现在韩家祠堂里。

“腰带?”韩瑞呵呵笑了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村民立即平静下来,目光里泛着期待,然而周正良却皱起眉头,暗暗在心里寻思着话里的疏漏、破绽。

半响,见韩瑞没有说话,周正良忍不住声色俱厉说道:“笑什么,你敢说,这巾带不是他的?”

“是又如何,又能够证明什么?”韩瑞不屑说道:“以你的说法,那我只要随意取件标有周家印迹的物事,扔到我家里,就可以指认你周家为盗贼,想必很多人不会怀疑的。”

众人轻笑点头,周正良脖子粗红,大声道:“我好心与你讲理,为何要恶语伤人,难道韩家村上下,不是说理的地方,只懂得以众欺人么。”

“好吧,那么我们就说理。”韩瑞点头,掐指道:“第一,我十八哥的腰带莫名失踪,谁知道是否某人偷去;其次,你为何认定,盗贼就是我十八哥,而非他人所为,故意栽赃陷害,要知道韩家村四世同族,排行十八的,可他不仅是他而已;第三,既然是家中失窃,又知道是谁人所为,更有真凭实据,为何不赶紧报官让衙役前来捉拿,却携众奔来,这可不像是周地主平日的作风。”

众人纷纷点头,要知道周正良仗着自己有个当大官的妹夫,平常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把握能赢的话,首先是请衙役前来,以权势压人,从而事倍功半,而今口口声声说要告官,却迟迟不见动静,的确让人怀疑。

“哼,我只是念在大家是乡亲的份上,不想把事情做绝才会如此,既然你们不识好人心,那么我立即去官衙告状。”周正良怒声道,眼睛却掠过一丝心虚,之所以不却报官,就是因为失窃的现场没有布置仔细,怕人看出,本以为凭着威胁吓唬,就能将事情解决,不想半路杀出韩瑞来,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事情颠倒过来。

看见形势就要逆转,谎话就要一一给韩瑞揭穿,周正良心中暗叫不妙,口中叫骂着,手中指着眼前唯一的凭借,那些散乱在地上的财物道:“真要是到了官衙大堂,韩家小子,无论你怎样伶牙俐齿,但是总不能把这些物证都说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着两分得意笑容,周正良冷笑道:“说得再天花乱坠又如何,只要解释不清楚贼赃从何而来,不仅是韩壮,就是你们……身上也有嫌疑,贼人同伙的罪名,肯定跑不掉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乖乖认罪吧。”

韩家村民又沉默了下来,目光看向韩瑞,毕竟周正良之言,并不完全是恐吓,到了公堂之上,只要解释不清楚财物的来龙去脉,再能言善辩也没有作用。

“大不了鱼死网破……把这都烧了,看他哪来的物证。”肃静的祠堂前,突然从冷眼旁观半天的韩七口中,冒了句话来,语气冰冷认真,显然不似说笑。

好办法,眼睛一亮,韩家村的青壮小伙闻声,立即悄无声息地攥紧手里的家伙,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只等韩七一声令下,马上动手。

“失算……”周正良心中懊悔,居然忘记这人是不可理喻的疯子,连忙低声吩咐两句,旁边的健壮家奴也连忙将他团团围了起来,紧紧握住棍棒,面呈狰狞之色。

就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周正良好像要力图勉强发生冲突,颤声威胁道:“韩七,你别乱来,两村械斗,天大的责任,你能背得起吗。”

淡然而笑,韩七从容说道:“周赖子,还记得当年那刀否,不知道伤疤好了没有。”

浑身惊颤,发皮一阵发麻,周正良下意识抚摸左肋,脸面通红,勃然大怒,然而眼睛却泛起惊恐之意。

负背的手掌颤抖,周正良色厉内荏斥喝:“韩七,可要想清楚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再呈凶伤人,官衙追究起来,恐怕没人救得了你。”

韩七收敛笑意,眼光凝聚起来,握紧拳头,两方人马对峙几息,目光交叉接触,喀嚓嚓,似要产生剧烈的火花来,现场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微妙,如同导火线,一触即发。

这时,韩瑞又出来搅局道:“咳,诸位,先别着急,能否让我再说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长,不用多说,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当我们韩家村是好欺负的。”

“没错,直接打……打得他们不敢再来为止。”

一阵杀气腾腾,摩拳擦掌的尽是韩家村的热血青年,年少气盛,血气方刚,从小听韩七征战沙场的故事长大,对他自然极为崇拜,而韩壮自小就是村中的孩子王,一帮青年感情深厚,亲如兄弟,容不得他受别人的欺负。

当然,村中也有老实稳重的中年长辈,其实他们心里也着急,害怕闯下大祸,不过韩家村人一向团结,何况是在外人面前,更加不能拖后腿,隐去担忧,做好援助的准备,然而听到韩瑞似有话说,脸色稍缓,纷纷开口说道:“你们先别吵,听宗长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

“怕了就躲到后面去。”悄悄嘟喃几句,在长辈责斥似的目光下,一帮青年撇了下嘴,但还是乖乖地闭口不语。

“你……先回家吧,其实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沉吟了下,韩壮冷声说道:“想要我污赖做过从未没有做过的事情,那要问问我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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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八,莫要急躁,听宗长说话。”

嘟喃吵嚷了片刻,韩家村民也渐渐安静下来,借这个机会,周正良悄悄挥手,让一个奴仆暗暗地离开,返回家里搬救兵。

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周正良又从奴仆的护卫中冒了出来,大声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韩家村就是个贼窝,尽做些谋财害命,盗人钱财的事情,事主找上门来,居然还敢理直气壮喊打喊杀,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我一定要上报官衙,让都尉派兵来剿灭你们。”

韩家村青年闻声大怒,韩瑞连忙开口安抚,皱眉说道:“周地主,望请自重,若是再口出不逊,休怪我撒手不管,反正此事是你理亏,真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韩家村可不会背负任何责任。”

“理亏!笑话。”周正良放声大笑,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在这种时候,心里再虚,也不能表现出来。

“难道不是?”韩瑞惊讶道:“你说的人证、物证,没一样是能经得住考究的,却来韩家村冤枉好人,满嘴胡话,村民看不过眼,反驳两句,你居然以武力相逼,就算在公堂之上审案的是韦别驾,他定然不会公然偏帮于你,定然要大义灭亲。”

“你……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周正良怒极反笑:“人证也就罢了,眼前的物证你怎么解释?众目睽睽之下,我不信你们能将其都毁了,那说明你们心虚,欲盖弥彰。”

“物证,眼前哪里有什么物证呀?”韩瑞莫明其妙,低下头打量地上的钱、银、绸缎、纱绢等物,装作恍然大悟模样,伸手微指道:“周地主,你说的该不会这些物事吧。”

“没错,这些全部都是我家的,无缘无故,怎会出现在韩家祠堂。”周正良隐约感觉有些不妙,但表面上依然强硬说道:“什么栽赃陷害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绝不罢休。”

哈哈哈哈……

突然,韩瑞唇角勾起一抹和煦笑容,慢慢地,演变成为爽朗大笑,最后居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腰来,捧着肚子,不成腔调道:“周……地主,你真的确认,这些物事……是自己的?”

废话,自己亲手挑出来的,岂会认不出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给奴仆掉包了,周正良心里嘀咕,连忙再仔细观望,发现上面的标志印刻得清清楚楚,绝对没错,顿时安下心来,冷哼道:“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不成?”

“咦?”韩瑞不笑了,满面惊讶的表情,愕然说道:“周地主既然知道,那何必以此为证,污赖我兄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周正良立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见过无耻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一点道理也不讲,顺杆就往上爬。

“诸位,别以为我是在说笑。”韩瑞敛笑正容道:“财物的确是我家的……”

“……上面周家的标记怎么解释?”

“一个周字罢了,难道方圆百里,十里八乡的村庄,就只有周地主一家姓周而已。”韩瑞轻描淡写说道:“至于什么正呀、良呀的,记得我们村子就有几个,更加不用说其他村子。”

周正良几欲吐血,当初就是考虑到把名字连写标志太过明显,所以故意拆开,没想却成了韩瑞诡辩的理由。

“至于我家为何有这些物事。”韩瑞含笑而笑道:“大家忘记了……”

“宗长大仁大善,时常借贷周济各村乡邻,这些应该是他们归还之物。”某个反应机灵的村民的解释,让众人恍然大悟。

“大仁大善不敢当。”韩瑞羞赧说道:“只不过见到乡邻有难,心肠就是硬不起来,狠不下心拒之门外,比如说前几天,周村的几位叔伯长辈悲戚上门……”

这简直就是当众打脸,大家都知道,周正良是周陈村的首富,与几人是同村同族,然而他们遇到困难,宁愿求助韩家,也不愿意求同宗的周正良帮忙,可见他在族人心中的感观是多么的恶劣。

底下轻笑成片,周正良消瘦的脸庞涨得通红,怒气冲冲道:“凭什么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不凭什么,周地主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寻乡邻来辨认。”韩瑞淡然说道:“其中必有他们奉还的借贷财物。”

“好……”半响,周正良环视四周,发现蠢蠢欲动的村民,考虑片刻,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头再算总账也不尽,便从口中咬牙切齿挤出几字:“我们走。”

“慢行,不送了。”韩瑞含笑拱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准备不足,知道再留下来只是自取其辱,周正良非常干脆,拧头就走,几步路之后,突然回头叫道:“韩七,别不服气,人家确实比你合适当宗长,我看乡耆的位置也是如此,恐怕老乡耆宁愿空置二三十年,也要留着给他接任。”

明显是在挑唆藏刺,让韩家村民脸色突变,忽而传来年长族老苍浑的声音:“韩家村的事情,不劳周家小子费心,我就是没有进棺材的打算,但是也活不了那么长久,再过两年,我就放下担子,让阿七挑起。”

“阿叔……”

“阿翁。”

年长族老拄杖走来,步履轻松稳健,没有显露丝毫老态,旁边,也是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慈眉善目,或严肃认真,不同而一,却没人敢小瞧他们,更加不敢怠慢,纷纷上前鞠躬行礼。

“……耆老,你们来了。”

据《通典》职官典记载,乡置耆老,以耆年宿望,谙识事宜,卓然有景行者,县补之,亦曰父老,更多属于一种荣誉称号,给予那些有一定文化修养、老成持重,在乡村中颇有令誉的老年人。

耆老没有具体的职掌,也不承担相关的法令责任,然而,州县官衙治理乡里,却离不开他们的帮助,户籍、土地、税收、调解乡里纠纷、宣扬道德风化,没有哪样少得了他们,而且,少了他们,官衙事务真有可能运转不了。

“周家小子,你不是说我会偏帮村人么,现在我把十里八乡的耆老都请来了,你有什么话,尽管对他们说吧。”年长族老说道:“放心,我们韩家村行事一向光明正大,从来不会偏帮自己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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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微怔了下,周正良冷哼了声,再也不愿意逗留,拂袖便走,大步离去,很快就带着一帮奴仆消失在众人眼帘。

“他……怎么走了?”年长族老莫明其妙道。

“哈哈,阿叔,多亏宗长,几句话就揭穿了周正良的真面目,将他挤兑走了。”旁人欢声雷动,仔细把事情告诉了年长族老。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件事情蹊跷太多,肯定是周正良的阴谋,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争辩不成的时候,只能忍气吞声,心里存着解决不成,干脆动用武力的想法。

没想韩瑞出现,只是三言两语,就揪住周正良的破绽,巧言辩驳、穷追猛打之下,周正良居然乖乖败退而去,不用械斗,就能解决问题,对此韩家村民自然欢喜之极,毕竟棍棒无眼,无论是伤人,还是伤已,都是众人尽量想要避免的事情。

“……宗长,你很好。”了解事情经过,年长族老沉默了下,笑容可掬,伸手轻轻拍着韩瑞的肩膀,嘘唏感叹起来:“不愧是阿九的儿子。”

韩瑞腼腆微笑,作了个揖,凑近年长族老,悄声说了两句。

眼睛眯了条缝,年长族老轻轻转身,脸上又浮现笑容,拱手说道:“事情解决了,真是不好意思,麻烦几位老哥白跑了趟……”

所谓人老成精,几个耆老岂能看不出来,年长族老肯定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然怎能不请人进屋里奉酒摆席以谢,当下纷纷含笑摆手,客气几句,告辞而去。

挥手让三五青年礼送几个耆老回村,年长族老轻轻皱眉不语,目光横扫瞄视,在村民身上一一掠过,察觉其中的异样,村民欢闹的声音慢慢停下,面面相觑,心中奇怪,不知道什么原因。

“阿叔,你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小侄孙媳妇,快落日了,都带孩子回家做饭去吧。”伸手示意,年长族老笑道:“折腾了大半天,村里的老少爷们也饿坏了,等着吃食呢。”

村民笑嘻嘻答应,招呼躲藏在角落旮旯的媳妇孩子,让她们回家做饭,热热闹闹半响,待孩子撒欢,媳妇远去,少年青壮才跟着年长族老走到祠堂殿里,分列跪坐,恭诚施礼膜拜,上了几柱香。

淡淡如白雾的烟云弥漫殿顶栋梁,年长族老站了起来,表情严肃:“我们韩家,从中原迁移到此地,至今已经有三百年历史,经过世代繁衍,也由当初的三户人家,到现在的五十七户,共三百六十九人,凭的是什么?”

“团结互助,亲如一家,如同手足,不分彼此。”众人齐声回答,这是祖训,从懂事时候起就灌输到他们脑中,没人会忘记。

“没错,族规也说得清清楚楚,族人就是兄弟手足,只能同心同德,不可同室操戈。”年长族老点头,露出满意之色,突然敛容厉声道:“但是,有人居然敢无视祖宗的遗训、韩家的族规,勾结外人,在背里给族人放冷箭,暗算捅刀子。”

“什么……”殿内众人顿时哗然,相互对望,充满惊讶、愤然之意,还有浓厚的怀疑。

这还了得,固然同村之间,少不了因为种种生活琐事,发生各样的矛盾摩擦,但也是可以和善协调解决的,可能在暗地里埋怨几句,过两日就和好如初了,就是最严重的,比如韩七与韩瑞两家,最多是对面如陌人。

但是要说,为了出气,要韩七出手对付韩瑞,村民肯定难以相信,如果这话不是出自德高望重的年长族老之口,恐怕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口质疑起来。

“阿叔,怎么回事?”

“叔翁,你说的是谁,看我不收拾他。”

纷纷扰扰,群情鼎沸,村民神态各异,愤愤不平,怀疑难信,反应不一,里层之内,有个人也随大流振臂高呼,脸上却浮现一抹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三,出来。”冷不防,年长族老厉声大叫。

“阿叔……有什么……事情。”那人脸面立变,泛起苍白颜色,低声答应,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十三叔。”

“不可能是他……”

“有些不对,难道真是。”

轻呼、质疑的声音渐起,渐渐逾演逾大,嗡嗡嗡,清静的祠堂成了闹市。

“肃静。”年长族老喝声,待众人声音停止变微,便以锐利的目光盯住韩十三,似愤怒,似惋惜,最终于轻叹了下,问道:“十三,为什么是你。”

手掌轻颤,韩十三定了定心绪,摇头说道:“阿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还不承认。”声音又厉,年长族老怒道:“昨晚,是你守的祠堂,今天却多了一大包莫明其妙的财物,难道你就没有发现?”

“阿叔,我承认自己失职,粗心大意,没有尽心看护祠堂,半夜偷懒睡觉,给人以可趁之机,但是这件事情真不是我做的。”韩十三大声辩解说道,心中的阴霾却稍微减半,毕竟只有这个简单的理由,就指责自己勾结外人陷害同族,怎么也说不过去。

“也有道理,看守祠堂的确很无聊,夜半更深之时,偶尔打个盹,也实属正常。”旁边有人开腔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七……”韩十三错愕,反应过来,连忙勾搭韩七的肩膀,感动说道:“谢谢七哥的信任,你也知道我平时的为人,怎么可能做这种龌龊事。”

沉默片刻,年长族老说道:“宗长,还是你来说吧。”

嗯,众人闻声观望,韩瑞有些尴尬,从殿中大柱里侧走了出来,微微笑了笑,还没有说话,却见韩十三模样激动,愤然道:“阿叔,我不服,我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让一个小辈羞辱盘问。”

“他是宗长,有资格盘问任何人做过的任何事情,其中也包括我。”年长族老说道,安然跪坐,轻轻闭上眼睛,好像不再愿意理会耳边之事。

“十三叔,你别激动,没做亏心事,怕他做什么。”韩壮说道,冷淡瞄了眼韩瑞,刚才消淡的的不满情绪,忽然又增加了两分。

翻脸比翻书还快,好人果然做不得,摸了下鼻子,韩瑞心里腹诽,也暗暗埋怨年长族老,把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交给自己,早知道就不提醒他了。

“的确,身正不怕影子斜,十三叔,你也是这么觉得吧。”

..........

虽然知道会悲剧,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悲剧,算了,争不了,专心码字,继续求收藏、推荐,请大家支持,谢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面对韩瑞的提问,韩十三似乎置若罔闻,心乱如麻,半响才反应过来,勉强点头说道:“没错,所以就算你是宗长,也不能拿刚才对付周地主的那套来对付我。”

“怎么可能。”韩瑞笑道:“只是有几个问题不明,求十三叔指点而已。”

“什么问题,我不……知道的话,一定告诉你。”韩十三有点紧张,差点说错话。

“第一。”伸了根手指,韩瑞问道:“十三叔认识周玮?”

“认识……呃,不认识。”韩十三说道,前言不搭后语,见这情形,村民心里自然多了分疑虑。

“真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韩瑞再次确认。

犹豫起来,仔细想了下,韩十三说道:“见过,小的时候,他总往村头跑,与你们这帮小孩嬉闹,这几年大了,倒不怎么见过,也自然谈不上认识。”

“那是自然,他如今是扬州官学士子,已经好几年没回村里。”韩瑞笑道:“别说十三叔,就是我与十八哥,一眼也未必能认得他来。”

韩壮微微点头,当日与周玮发生冲突,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既然如此,刚才我向周扒皮索要人证时,你告诉我,亲眼看见十八哥推周玮下河。”韩瑞问道:“你又不认得他,怎么知道他就是周玮?”

嘴角微动了下,韩十三轻松笑道:“猜的,周地主来村喊打喊杀,说要为儿子报仇,指责小十八推他儿子下河,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就是这样,有什么好怀疑的,我们知道这事,也能推测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长,可能是你弄错了,十三叔不是坏人……”

村民纷纷说道,言语之间,有几分偏帮之意,毕竟相对长年卧榻休养的韩瑞,众人与韩十三更加熟悉。

“是么?”韩瑞淡笑了下,轻声道:“十三叔,你知道周扒皮的本名叫做什么吗?”

呃,众人愕然,韩十三也蒙了,乡里之间,多称呼排行,或者小名,不会刻意用心打听,谁会清楚对方叫什么名字。

“周扒皮?”

“周赖子?”

“周二……”

半响,韩十三缓缓摇头,心里有点儿冰凉,隐隐约约知道,韩瑞肯定是察觉出什么来。

“十三叔知道周玮是谁吗?”韩瑞问道。

仔细考虑片刻,韩十三小心翼翼说道:“周家的小子啊,排名第四,他的名字,我曾经听别人说过。”

“周扒皮的儿子周四郎,其实不叫周玮。”韩瑞摇头说道:“周玮是周陈村一个村民的名字,前两天,他来我家借钱,借据上就写这个名字。”

“不可能……我……”下意识脱口而出,韩十三知道要坏,连忙挽回说道:“我也是听说的,那人就在周陈村,他应该不会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么,那人是谁,我也想认识下,十三叔能否把他请来。”

迟疑起来,吞咽喉咙,韩十三说道:“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当初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碰巧我记下来,他可能也不记得有过这回事情,其实我也忘记了,但是宗长刚才提到,就想了起来,况且宗长这么问,谁都会以为是在说周家小子。”

“难道,我问的就不能是周扒皮么。”直视韩十三,发现他的目光闪烁,瞳孔转动,却不敢闪避,半响,韩瑞才笑道:“不过……这样说,也能勉强解释得通。”

话虽如此,韩十三却不敢松懈,小心应对,谁知道韩瑞会不会再在话里布下陷阱,旁边的村民更是沉默不语,在事情没有清楚时候,再没人敢站出来力挺韩十三是清白的。

“第二件事情。”韩瑞继续说道:“昨晚,是十三叔负责看守祠堂的吧。”

大概是害怕多说多错,韩十三干脆以点头表示。

韩瑞又问道:“昨晚,除了十三叔,村里应该没人再到过祠堂里吧。”

点点头,又摇摇头,发现这样表达不清楚,韩十三才开口道:“村里规矩,若非族老、宗长的召唤,任何人不得到祠堂吵闹,昨日没事,除我之外,自然没人来过。到了晚上,我承认自己是懒惰了,熄灯睡觉,直到天亮,可能是睡得太过死沉,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毫无知觉,或许就是在这段时间,有人潜了进来。”

韩十三的解释似乎有些苍白无力,但是也不无道理,起码存在这个可能性,而且看守祠堂时候,夜里睡觉的村民不在少数,没人好意思以此指责他。

轻轻摇头,韩瑞说道:“十三叔,晚上你是怎么睡觉的?任由门窗敞开?”

脸色煞白,韩十三低声说道:“自然是把门窗锁住,不过晚上疲惫不堪,困意上来,迷迷糊糊的,也有疏忽忘记的时候。”

“那么昨晚呢?”韩瑞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不清楚了。”韩十三说道,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矢口否认,想必还是有村民相信自己的。

“那么睡在什么地方,十三叔总该记得吧。”

韩十三迟疑了下,有旁人代他回答:“殿里供奉祖宗牌位,自然不能不敬,唯有把席子铺在殿外天井的走廊,或者大门前,避风、避雨,这样才能睡得安稳。”

“走廊只能避风,大门的屋檐下才能避雨。”韩瑞望着殿外的布局,口中说道:“昨晚夜里下了场小雨,那么十三叔应该是睡在大门屋檐下,无论是有人开锁,还是撬门而进,肯定有所惊动熟睡的十三叔,这么说来,真有人潜入祠堂,那么他们唯有爬窗翻墙而进。”

韩瑞低下头来,轻叹说道:“小雨不大,却会淋湿泥地,最好让几个人到外面的窗前屋角仔细观察,看下是否留有泥泞脚印,祠堂前后,极少人会路过,说不定有贼人潜入的线索,也可以证明十三叔的清白。”

“十八,我们出去看看……”

“不用了,干干净净,别说脚印,就是蜗虫也不多几个,都是光滑滑的绿苔。”韩七站起来,走出大殿,来到走廊的窗前,推开窗扇,端详片刻,说道:“墙头灰尘积厚,结了许多蛛网,却没有其他痕迹。”

“这边也是如此……”几个年青小伙纷纷散开,在祠堂四方角落、门窗,仔细检查,得到的也是跟韩七一样的结论。

顿时,众人望向韩十三的目光,泛现出不敢相信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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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要有几分聪明,大家都可以推测出来,如果有人翻墙而进,无论鞋子是否沾了泥土,爬窗翻墙进来的时候,墙头的灰尘蛛网,怎么可能保存得完好无损,除非那人可以飞天遁地,不然只有一个可能。

“他是开门,走进来的。”韩七说道。

这怎么可能,众人纷纷看向韩十三,就算再笨,他们也不会相信,有人开门从自己身上跨步经过,自己却毫无所觉,毕竟在寂静的夜里,开门的动作十分刺耳,就算韩十三听不到,也会吵醒在附近居住的村民。

“要不然,就是监守自盗或开门揖盗。”韩瑞轻轻说了句,退到年长族老身旁,沉默了下来,事到如今,也没别的话可说了。

慢慢上前,韩七认真说道:“十三,告诉七哥,你是清白的,从来没有做过这事,没有勾结外人。”

轻轻抬头,韩十三惨然笑道:“七哥,现在再和你说,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

“信,怎么不信。”韩七说道:“大家是同族兄弟,从小玩泥巴长大,我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十八对待长辈也一向恭敬有加,自然想不出,你为什么要害壮儿。”

“七哥,是我对不起你……”瞬间,韩十三扑通跪下,抱着韩七的裙角喃喃说道,眼泪溢了出来,悔之晚矣。

“大好男儿,岂能学作儿女姿态。”韩七拉着韩十三起来,脸上并没有许多愤怒之色,依然认真问道:“为何如此?”

“七哥,你想相信我,当时,周扒皮不是那么说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要害小十八。”突然之间,韩十三情绪激动,伸手指着韩瑞,失态吼道:“是他,就是他……”

咦,韩瑞惊奇眨眼,摸着脑袋,一阵莫明其妙,想想,也有点理解,释然起来,如果不是自己,韩十三或许就能蒙混过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日,周扒皮说是要对付他。”韩十三泣不成声道:“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没有想到周扒皮居然骗我。”

“周扒皮要对付宗长,大家可以理解,毕竟晦管家坏了周扒皮不少好事,他自然恨之入骨,下绊使坏也正常。”这时,年长族老睁开眼睛,问道:“那你呢,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居然不顾族规,谋算宗长。”

“肯定是收了周扒皮的好处……”

村民之中,有人传来了句,让韩十三更加激动,剧烈反驳道:“我没有,周扒皮许我的好处,我根本没有要。”

年长族老咄咄逼问道:“原因,做这事,总有原因吧,到底为了什么?”

“怕……因为我怕。”韩十三双手绞握,指间发白,抬头望着韩瑞,涩声道:“你病了几年,为什么不死呢。”

韩瑞眼睛圆睁,差点吓了跳,不过是揭穿真相而已,哪来这么大的怨气,至于么。

“你死了多好,大家就省事多了。”

啪,一道耳光响起,韩十三嘴角渗出一丝血丝来,吃痛抚脸,露出痛苦之色,迷茫抬头,却见韩七怒目而视,声音低沉:“他是你的侄儿。”

“侄儿?哈哈。”韩十三疯狂似的笑道:“你、你、你、还有你,谁不希望他死,还有七哥,我们之中,恐怕最想他死的就是你了。”

“你魔障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说八道。”

被指中的村民,有点儿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唯恐避之不及似的,纷纷躲开,开口怒骂,脸孔却泛起一丝不自然。

韩瑞闻言,也是瞠目结舌,不是吧,自己有这么遭人憎恶?

“只要他不死,你们哪个能睡得安稳。”韩十三好像豁出去了,吃吃笑道:“别忘记了,你们的田契还在他手里,哪日他心血来潮,夺田逼租,看你们如何。”

刹那间,韩瑞恍然大悟,起起来了,韩十三等人耕种的田地,却是当年韩九赠给韩七,却给韩七拒而不收,后来成为族田的土地,由于韩七的拒绝,田地的契约,自然还在韩家。

明白这点,韩瑞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木然望向那些村民,几个村民目光躲闪,沉默不语,表情僵滞,像是被说中了心事。

“……所以,当听周扒皮说要对付他,或者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或者是因为一时冲动,我就答应下来,偷偷把包袱藏在祠堂里,没有想到,却是中了计算。”韩十三悔恨说道。

韩瑞木然聆听,也分不清楚,韩十三的后悔,到底是后悔中计,还是后悔周扒皮算计的不是自己,反正心里很不舒服,连话都懒得说了,悄悄后退几步,急步离去。

才出祠堂,却听背后传来韩晦的声音:“郎君!”

“晦叔,你回来了?”转身观望,韩瑞惊喜交集,刹那间,真有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诉说心中委屈的冲动。

“幸好回来了,不然就错过了郎君舌战周扒皮的时候。”韩晦笑道,如同见到了自家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脸上充满了欣慰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早知道晦叔回来,就用不着我开口了。”韩瑞表面笑着说道,其实并没有多少笑意,摊上刚才的情况,再大的惊喜,也给冲淡了。

“郎君,千万别想不开。”韩晦哼声道:“韩十三只不是为自己找借口而已,一切不过是推托之言,说是受了周扒皮的蛊惑,倒不如说是财帛动人心,明明是自己经受不住诱/惑,却把责任怪到郎君身上。”

“阿晦说的没错。”这时,年长族老也走了出来,安慰说道:“宗长,事情与你无关,都是十三咎由自取,最后的混话,无非是报复你揭发了他的怨气罢了,不用放在心里,更加不必觉得内疚不安。”

听到两人的劝解,韩瑞心里感觉好受了许多,勉强笑了下,说道:“那是自然,又不是我犯错,为什么要内疚。”

“这么想就对了。”年长族老笑道。

“郎君,我们先回家吧。”韩晦说道:“听阿福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郎君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可否与我仔细说说。”

“当然可以。”韩瑞笑道,与韩晦慢步回家……之后,事情怎么处理,韩瑞也没有打听,只是知道,在韩家村之内,再也没有见过韩十三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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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扬州城,韦家庄园的后院之中,峭壁奇石,曲折回廊,还有掩映其中的花草树木,一切是那么的清幽秀雅,充满了诗情画意。

凉亭之内,案上摆放着糕点酒水,韦允成侧躺席上,悠然自得的品饮着小酒,不时与旁边打着团扇的秀丽婢女嬉戏调笑,捏捏莲足,挑起猗罗香裙,望着婢女轻嗔薄怒的样子,韦允成心中畅快。

今日并非官衙公休假日,按理来说,韦允成现在应该待在衙门之中,处理扬州大小事务,尽管在外人看来,扬州别驾乃是朝廷四品大员,在地方仅居于刺史之下,可谓位高权重,然而到底只是二把手,说话的声音,远没有一把手强硬。

况且,又摊上一个性格刚愎自用的上司,听不进逆耳忠言,无可奈何,一气之下,韦允成干脆回家潇洒,懒得理会州衙的事情,琢磨着,真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与自己可没有关系。

想是这么想,然而韦允成也明白,同州为官,而且还是刺史副官,就好比一根草绳系了两只蚱蜢,上司不好过,自己也要跟着倒霉,哪能开脱得了干系。

唉,韦允成叹气,伸手拉着娇羞欣喜的婢女入怀,双手把玩着柔软香绵的女体,额眉锁成了个川字,心不在焉,露出烦恼之色。

“阿郎,你在想什么?”婢女娇声问道,香泽的身躯似迎还拒,一双嫩白的小手半搂韦允成的脖颈,浑圆高耸的曲线恰到好处的突现,一截雪白蕴香的肌肤从单薄的衣衫深处延伸出来,十分诱人。

“自然是在想你……”韦允成笑道,手指滑过婢女娇嫩的锁骨,渐渐下移,如粉如脂,温绵细软,滋味难以言喻,脑袋虽然还考虑着别的事情,但是身体却有了反应。

“阿郎,不要在这……”婢女轻声**,半推半就贴在韦允成胸膛,美丽清亮的眼眸迷迷蒙蒙,却投射出若狂似的欣喜。

“放心,这里没人。”韦允成悄声安慰,手掌却悄然潜入婢女小衫,还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却听背后传来阵阵咳嗽的声音。

“啊,夫人。”婢女惊吓,连忙爬了起来,只手掩住衣领,顾不上整理,匆匆施礼,小脸泛白,身子轻颤,扑通跪下听候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周氏挥手说道,似乎没有在意这件事情,能从一个乡下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扬州别驾妻妾,自然有几分心计,就算要捻酸吃醋,她岂会轻易表露出来,惹得韦允成心里生厌。

“婢子告退。”婢女如逢大赦,磕头之后,站了起来,快步离去。

果然,见到周氏没有追究此事,韦允成好像也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欢喜笑容:“夫人不是与长史、司马家的女眷,到水月道观烧香许愿了吗,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夫君这么说,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周氏嗔怨道,或许是出身平凡,她更加注重妆束打扮,身上衣裳是请扬州著名巧手织女裁制而成,一袭及地的百褶白绸长裙搭配半袖短衫,样式虽然保守,裙腰却高高束在胸下,衬得下身双腿极为修长,令人充满想像。

短衫稍窄,乍看裹得严实,然而衣摆仅至胸下两寸,被高高耸立的胸脯撑起,左右衣襟又扣在峰间,不仅突出胸前沟壑,更显得丰腴坚挺,目光掠过此处,就算已经是多年夫妻,韦允成眼睛还是忍不住露出灼热,伸手微拉,周氏咛嘤,娇弱无力似的倒进他的怀中。

嗅到温香的女子气息,手掌覆盖在柔软峰峦上,韦允成只觉得掌心柔腻至极,半熄的炽念猛然升起,滑上滑下的摸索起来……

周氏**连连,配合默契,悄然褪去衣裙,就当韦允成渐入佳境,提枪上马之时,她却无意似的说道:“夫君,我想求你件事情。”

男人,在这种时候,多半是脑袋迷糊的,韦允成当然也不例外,嘴里叼着嫣红樱桃,含糊说道:“夫妻一体,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言,说什么求不求的。”

“唔……”满足似的轻叹,周氏眸子溢出汪汪水气,柔媚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让你派几个手下,到乡下帮大哥处理点琐事而已。”

嗯,人到中年,身体各项功能本来就已经减弱,周氏的话,更是如同一盆冷水,瞬间将韦允成心中的炽念浇灭了。

感觉不对,周氏睁开朦胧的眼睛,柔声问道:“夫君,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好问怎么了。”韦允成扯来衣裳盖住周氏白花花的身子,气急败坏道:“周正良是不是又闯祸了,他就不能消停几日,跟他儿子一样,天天惹是生非,到头来还要我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夫君……”周氏连忙解释,韦允成怒喝打断,别过头去,道:“别说了,我不想听。”

凉亭之内忽然沉默下来,半响,没有听到动静,韦允成忍不住回头,却见周氏衣裳半挂,轻掩容颜,悄无声息的抽泣起来,雨带梨花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刹那,韦允成心软了,两人的年龄相差悬殊,他已经年过四十,然而周氏却只有二十五岁而已,十年之前,初到扬州为官的韦允成,在上任途中路过周陈村时,一眼就相中貌美似玉的周氏。

毫无疑问,以韦允成的身份地位,索取一个平民女子为妾,根本不用开口,只是稍微暗示,透出一丝口风,周家人就自动将其奉上,虽然说,韦允成远在京城,也有妻室儿子,但是在扬州,却只有周氏陪伴,十年的感情,不是轻易可以抹去的。

叹了口气,韦允成上前搂住周氏,轻声安慰道:“夫人,别哭了,是我不对,不该乱发脾气。”

顺势伏在韦允成怀中,周氏哀伤道:“是妾身错了,夫君每日忙碌公务,我却总拿些娘家的琐事来烦你。”

真是善解人意,韦允成心中欣慰,双手搂得更紧了,温柔说道:“既然是娘家的事情,再怎么细微繁琐,也要知道清楚,夫人请说,如果名正言顺,我自然不介意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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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主角性格,由于作者不是杀伐果断的人物,所以书与其人,可能让一些书友失望了,推荐你们观看庚新大大的曹贼,或许庄不周的三国大航海,但无论是称赞或批评,都证明大家看了作者的书,在此道声谢谢,请继续支持,求收藏、推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哥家里失窃了,有证据表明是韩家村人所为,但是……”周氏娓娓而谈,把事情告诉韦允成,期间,也不知是真不清楚,还是假装不知道,言辞对周正良十分有利,将韩家村民,特别是韩瑞,形容成为毫不讲解的泼皮无赖,强盗贼人。

“这样子呀。”有的时候,韦允成也觉得无奈,他心中何尝不知道,周正良父子是什么样的人,可是谁叫他们是自己心爱女人的嫡亲兄长、侄子,难道还能让她伤心难过不成,只不过这件事情……

考虑片刻,韦允成说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全,那就让他到官衙报案吧,相信使君会秉公而断的。”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大哥让人回话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一点儿小事,私下解决就行,没有必要闹得太大,影响不好。”周氏柔柔叹道:“大哥真是仁善。”

周正良仁善?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韦允成轻轻摇头,几次三番开口欲言,但是看到周氏单纯如水晶似的眼眸,总会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韦允成问道:“那他想怎样?”

“大哥也不过分,让夫君派人前去主持公道,至于财物也不要韩家村返还,只须让他们负荆请罪,摆酒道歉就行。”周氏柔笑道:“这样最好,免得伤了两村的和气。”

韦允成心中轻蔑而笑,对于周正良的小心思洞若观火,什么和气、情分,全部都是空话,真派人去了,事情该怎么办,还不是由他说了算,若是在平时,只要把事情压缩在掌握的范围之内,韦允成考虑片刻,或许还能答应,不过现在却不行。

“为什么?”周氏十分惊讶,眼眸轻眨,又蒙了层水雾。

“夫人有所不知。”韦允成既心痛,又无奈,耐心解释起来:“前些时候,陛下在朝廷选派了一帮大臣为各道黜陟大使,到各地视察政情、民情,要求察长吏贤与不肖,问民间疾苦,敬礼老年,赈济贫乏,起用久滞之士,并下旨明言,俾使臣所至,如朕亲临。”

“那又怎么样?”周氏还是不明白,秀长的蛾眉蹙成了月牙。

“也就是说……”韦允成低声道:“禊兄没有递传文书状纸,立案存档,我却私下派人下乡处理此事,乃是逾越之举,以前可能没有必要这么小心谨慎,但是朝廷却下来一帮黜陟大使、监察大臣,若是让他们收到风声,我恐怕要丢官弃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那么严重呀。”周氏捂嘴惊呼。

“那是自然,今上乃一代雄主明君,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尘,最痛恨的就是底下的官吏欺上瞒下。”韦允成苦笑道:“一但事发,丢官弃职还算轻了,就怕脑袋也跟着搬家,我死了也不要紧,就怕连累了你。”

“夫君……”周氏感动流泪。

心中得意,韦允成半真半假叹道:“官场险恶,仕途诡谲,有的时候,我真想放下官职,与夫人游戏山水之间,奈何现在却身不由已。”

“夫君是好男儿,理应报国安民,怎能为了我沉醉于儿女私情之中。”周氏温柔蜷首,轻声说道:“只要夫君有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享受片刻温情脉脉,韦允成低声道:“一点小事都办不到,真是对不住夫人。”

“没事,妾以夫为天。”周氏柔声道:“夫君的前途要紧,娘家的琐事只是旁枝末节,待以后有空,夫君再料理也不迟。”

“还是夫人明白事理。”韦允成说道,尽管心生歉意,他却不敢冒这个险,毕竟而今在位的皇帝,就是后世号称千古明君的唐太宗李世民,可不是当年鸩安宴乐,昏庸失德的隋炀帝杨广,虽然两人是表亲,治国的手段却相差悬殊,一个国灭身亡,一个却开创了让人神往的贞观之治。

“夫君……”周氏娇声低呼,半挂的衣裳垂落了下来,白润如玉的肌肤浮着淡淡晕红,饱满的双峰不住起伏,一双美丽的似水瞳眸透出渴望,韦允成怦然心动,一把搂抱美人娇躯,不久之后,如诉如泣,动人心弦的声音在凉亭内飘荡。

半个时辰之后,周氏盈盈出来,衣裳已经穿戴整齐,美丽脸颊却布着细微香汗,云鬓有两分凌乱模样,别有一番慵媚风情。

在院门前回来度步,等待许久的周玮,脸上早已经充满不耐烦之色,见到周氏出来,连忙快步上迎,急声问道:“姑姑,事情怎么样了?姑父答应了没有?”

“小四,总是毛毛躁躁的,难道就不能学你姑父,泰山崩塌,面不改色的风度。”周氏口中教训,盈盈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秀眉微聚,心情似乎不怎么舒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四知道了。”周玮老实答应,勉强忍耐,和声细气道:“姑姑,阿耶和我都给人欺负了,你与姑父可不能撒手不管呀,不然传扬出去,你们的脸上也没有光彩。”

“脸面都让你们父子丢光了,哪里还来的光彩。”周氏怨声说道:“一大一小都不安分,成天就知道招惹麻烦,身为长辈,不以身作则也就罢了,做儿子的呢,进学多年,可谓饱读诗书,但总是投机取巧,连篇像样的文章也写不出来,居然还得罪了颜学政,若不是你姑父在背后极力疏通,恐怕又给赶出州学了。”

心中着急,周玮顾不上再讲风度,诉苦道:“姑姑,这真不怪我,都是那韩家小子的错,要不是他……”

“不必多说,我知道怎么回事。”周氏说道:“让你们到城中宝玉轩购买礼物,你们却贪图便宜,听信旮旯巷角的小店小铺的花言巧语,上当受骗也活该,居然还想让你姑父出面讨钱,别说他会拒绝,就算是我,也想唾你们一脸。”

“那不是一时情急么。”周玮也有点不好意思,又连忙说道:“姑姑,这事过了,我们就不提了,现在要紧的是,阿耶让人欺负的事情,姑父打算怎么解决?”

“解决?人又没死,有什么好解决的。”周氏淡然说道:“就如你说,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还提它做什么。”

啊,周玮傻眼,半天才知道开口辩解道:“姑姑,这怎么同……”

“没有什么不同的。”周氏打断说道:“小四,我提醒你,朝廷来人了,你姑父让你们收敛行事,不然,休怪他不讲情面,大义灭亲。”

周玮心惊胆战,连忙追问:“那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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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肚子又大了同学的打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周氏解释的时候,韩家村内,却是另外的景象,韩晦回来之后,韩瑞又当起了甩手掌柜,恢复了清闲自在的生活。

今日,惯例锻炼身体之后,韩瑞拿了条干净毛巾,擦拭头上汗珠,回到房屋,却见韩晦含笑盘坐其中,身前案上还摆放下一只精雕箱盒。

挂上毛巾,韩瑞弯身跪坐,好奇道:“晦叔,有事?”

“郎君忘了,当日我离开之时,说过什么话了?”韩晦笑道,就是为了这事,他多耽误了两天时间才回来。

“说了什么?”韩瑞侧头寻思,突然醒悟过来,微笑道:“这是送我的礼物。”

“没错,不知道郎君是否喜欢。”韩晦轻笑说道,伸手把箱盒推到韩瑞面前,示意他打开观看。

记得说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难道是金银珠宝、古玩珍奇之类的,韩瑞心里嘀咕,手却也不慢,掀开盖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十几卷长短不一的管轴。

“原来是名人字画。”乍看之下,这个念头就在韩瑞的脑海中泛起,而且他的猜测也没有错,只不过是有些出入罢了。

“晦叔,这是谁的字画呀。”

“你自己看。”韩晦笑而不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着一分好奇,韩瑞拿起一条卷轴,解开捆绑的绳带,拇指微动,把卷轴轻轻展开,眼睛轻瞄,顿时瞪得极大,惊呼道:“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

哈哈,韩晦清爽地笑了起来,反应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真的、假的。”韩瑞下意识的表示怀疑,连忙展开纸卷,轻轻搁置在案几上,仔细观察打量。

快雪时晴帖是一封书札,篇幅不大,全文四行,书帖中以行书、楷书交替书写,行笔自如流畅,神采飞扬,分别为“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仅二十八个字而已,内容是王羲之写他在大雪初晴时的愉快心情及对亲人的问候。

书中笔迹以圆笔藏锋为主,起笔与收笔,钩挑波撇都不露锋鋩,由横转竖也多为圆转的笔法,结体匀整安稳,显现气定神闲,不疾不徐的情态,只有用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味之深不可测的评价,才能形容它的特色。

快雪时晴帖的名头非常响亮,其实说白了就是王羲之随手写的二十八个字,却让一代一代的后人为之倾倒,托后世信息便捷的福,对于珍藏于宝岛台北故官博物馆的书帖,虽然没有亲眼观摩,韩瑞却也知之颇深,而且,还曾经临摹过百遍,自然不会陌生。

其实,大家都清楚,藏于台北故官博物馆的快雪时晴帖,并不是真迹,只是唐人的摹品,而且经过千百年的流传,上面附有许多名家的题跋款识、收藏印章,甚至还有清代乾隆皇帝的墨宝御印,不过现在还是初唐,当然不可能有这类痕迹。

同时,书帖流传至今不到两百年时间,或许真有可能是王羲之的真迹,想到这个可能,韩瑞心情激动,半天才收敛心情,仔细辨认起来。纸张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字迹飘逸,如同行云流水,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精妙绝伦。

“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韩瑞惊叹道,心里却失望之极。

为什么这样说,冷静下来,韩瑞也不是笨蛋,丝质纸绢过了二百年,就算保存得再好,也不可能只是泛黄而已,最重要的是,书帖之上,除了字迹之外,实在是太干净了,连半点印泥的痕迹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王羲之的字帖,在他那个时代,就已经非常有名,绝对不会出现养在深闺无人识的事情,流传下来,几经转手,肯定有人往上面留下款识和印章,现在却这么干净,自然就是赝品无疑。

韩瑞暗是失望叹气,望了眼韩晦,却见他依然如故,笑而不语。

沉吟了下,韩瑞小心翼翼卷起书帖,准备仔细收藏起来,笔迹这么逼真,在现在看来当然是赝品,但是再过两三百年,那就难说了,那时,再伪造几个印章盖上去,嘿嘿,想不发达也难。

韩瑞做着美梦,又继续拿起一条卷轴,小心展开半截,就算有了经验,但还是忍不住惊呼道:“兰亭集序!”天下第一行书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明知道这也是赝品,韩瑞还是忍不住仔细欣赏起来。

沉醉半天,韩瑞才回过神来,看到箱盒中还有几卷管轴,更加激发他心中的好奇,收拾卷好兰亭集序书帖,又拿起另外的卷轴。

“哇,王献之的大令十三行……”

“咦,这不是与快雪时晴并称的中秋帖么。”

“连姨母帖都有,晦叔你真厉害。”

“乐毅论、黄庭经……二王帖齐了。”韩瑞翻完箱子,眼睛里充满了佩服:“晦叔,这些稀世奇珍是从哪找来的?”

“呵呵,不过是仿摹之作,固然贵重,但称不上稀世珍宝。”韩晦笑道:“郎君要习字,自然少不了字帖,寻思着这些书帖对你有用,所以就取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晦叔,恕我眼拙,这些书帖虽然是临摹的,但是功力非凡,深得二王笔法精髓,恐怕是出自名家手笔。”韩瑞好奇问道:“却不知道是前朝大家,还是今世高人。”

“郎君从未见过二王真迹,怎么知道这些书帖深得他们精髓。”韩晦笑道,巧妙地回避了韩瑞提出的问题。

呃,韩瑞迟疑了下,立即开口说道:“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过只有七八分相似而已,但是作为参照字帖,足以。”韩晦说道,目光悠悠,过了十几年,以他现在的笔力,恐怕已经达到以假乱真的境界了吧。

“七八分就这么精妙绝伦,那么真迹该是什么模样。”韩瑞惊叹道。

“郎君,会有机会见到的。”韩晦说道,语气不像是安慰,倒是把握十足的肯定。

“我觉得也是。”韩瑞微微笑道,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二王书帖,要知道后世那些二王字帖,多半是经过临摹临摹再临摹,有三四分相似度就已经不错了,现在的却是七八分,称之为珍品一点也不为过,见不到真的,拿赝品来把瘾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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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光如水,光阴似箭,一转眼就是夏秋交际的季节,扬州还是那么的繁华,商贾舟楫穿梭如织,江南依然是风和日丽的气候,不像北方地区,烈日炎炎,甚至刮起了风沙石砾,得天独厚,城外田间的庄稼,生长得十分优良,结满沉甸甸的稻米表穗,又将是一年丰收在望的景象,百姓心中充满了憧憬与期待。

底层的百姓,的确十分容易满足,韩瑞站峰峦之上,眺望远方,数月坚持不懈的锻炼,让他看上去不再同以前那么的弱不禁风,一身粗布短褐装扮,与普通小厮无异,然而清逸的脸庞却如同珠玉,显得神采飞扬,风度翩翩。

清晨时刻,山寂溪静,空谷无声,绿树葱茏,生机盎然,不过再美丽的景色,看多了也会觉得腻味,韩瑞现在就是如此,晨炼结束,观赏日出冉冉升起之后,不再留恋山中景色,挥挥衣袖,慢步下山,朝村落走去。

此时村中,有几分安静,青壮响应官衙的号召,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服徭役了,只余下一些老幼妇孺,家庭的主要劳动力自然是妇女们,还好粗重的体力工作已经让青壮做完,她们只须浇水淋地,烧柴煮饭就行,有空闲的时候,衲鞋补衣,照顾老人孩子,足以支撑生活。

身为薄有资产的小地主,韩瑞属于拥有免役特权的乡绅之流,只要交租纳粮就成,别的事情,自有韩晦处理,日子过得自然悠闲自在,只不过久了,却觉得有点儿无聊。

还好,钱丰似乎也知道韩瑞在乡下住得寂寞,隔三差五就上门拜访,每次都捎带一坛美酒,应该是钱绪的珍藏,对此,韩瑞在酣畅痛饮之时,也为钱叔父默哀。

在享受美酒美食的同时,韩瑞也有自己的麻烦,并不是预想中周正良父子的逆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了个暗亏,却不见周家父子有所反应,这似乎很不正常。

韩瑞心里有点儿疑虑,却没有太放在心上,也许人家良心发现,又或许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打算纠缠此事了,没有必要把人心想象得那么险恶。

其实,麻烦的根源在于——栖灵寺的怀海和尚,自从给韩瑞点化之后,怀海修为大进,悟通了许多佛理,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迟早也是位有道高僧,栖灵寺下任方丈,然而这位未来的高僧方丈,却觉得韩瑞天生佛根,常来拜访。

开始的时候,韩瑞还以为怀海准备拉自己去当和尚,没有想到身为出家之人的怀海,却也明白人情世故,体谅韩瑞乃是独子,还要继承韩家香火的责任,怎么会强人所难。

也先别急着称赞怀海明白事理,拜访几次之后,客人上门,韩瑞自然要热情接待,跟一个和尚,总不能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吧,自然而然,说些了佛家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那么简单聊天,结果出事了,韩瑞随口提及的,都是经过无数高僧呕心沥血对佛家典籍经义的总结,堪称集大成的智慧结晶,怀海听了,哪里还能镇静下来,顿时禅心大动,觉得韩瑞不仅身具佛根,简直就是佛陀托世呀。

这样的佛子,岂能在红尘中久留,理应回归寺庙修行才是,对这样的说辞,韩瑞自然嗤之以鼻,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拒绝。怀海当然不会死心,软磨硬泡无果,又改变了策略,居然做起媒人来,十天半个月没有出现,一来就呈上十里八乡,甚至扬州城中,适龄待嫁的女子资料,让韩瑞挑选。

韩瑞迷惑不解,好好的和尚不吃斋念佛,怎么做起月老来?

怀海和尚却含笑解释起来,认为韩瑞之所以不肯出家为僧,是因为尘俗未了,只要娶妻生子之后,就如同当年的佛祖释迦牟尼一样,就不再会痴迷红尘了。

每当想到怀海和尚给出的理由,韩瑞总是感到哭笑不得,不知是佩服他的认真执著,还是悲叹自己的倒霉。

执著或许不能成佛,但是不执著,一定与成佛无望,这是怀海的原话,听说是栖灵寺智云方丈的口头禅,对此,韩瑞自然觉得无奈,只能一躲了之,比耐性,韩瑞当然清楚没法与怀海相提并论,但是找不到人,他总不能死皮赖脸留在韩家不走吧。

想法自然没错,然而现实却很残酷,韩瑞最终还是算漏了件事情,让自家郎君出家为僧,韩晦自然持反对意见,但是娶妻生子么,那就另说了。

听说怀海要为韩瑞找媳妇,几乎就是瞬息之间,韩晦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本来不怎么待见的,立时变成真心欢迎。

韩晦才没有怀海那么天真,娶妻生子之后,有了家室的托累,当和尚的可能性反而更加微小了,但他怎么可能去提醒怀海,而是暗地里偷着乐,不时予以鼓动、帮助。

就是由于有了韩晦这个内应,怀海对于韩瑞的行踪了如指掌,天天来烦,弄得韩瑞差点有家也不敢回去了。

唉,韩瑞长叹,祈祷着怀海今天有事,不要再来烦扰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度步下山,磨磨蹭蹭回到村庄,犹豫了半响,在村头村尾来回徘徊,就是不想那么快回家,免得见到怀海,有的时候,韩瑞也在奇怪,难道说唐朝的和尚,一定是“唐僧”不成,都是那么烦。

“小哥,请问韩铖家住何处?”转悠几圈,韩瑞咬牙,耐不下去,准备打道回府,却听到身后传来中气十足,洪亮无比的声音。

韩瑞闻声回身望去,只是村头走来几个威猛大汉,身形魁伟,脸上手上的肌肉凹凸起伏、盘根错节,看上去有使不尽的力气,本来错落而立,但目光落在韩瑞手中的剑上,刹时结成了个方阵,气势为之凛然,汹汹涌来。

韩瑞立时吓了一跳,情不自禁退了半步,弄不清楚几人怎么突然凶相毕露。

“退下,别惊了孩子。”

这时,在威猛大汉的中间,有一人走了出来,貌似中年,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眼睛却明亮如青年,脸庞线条分明,眉毛飘逸飞扬,一身白净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更显得他英姿飒爽、丰神如玉,人到中年还这么英俊潇洒,可以想像这人年轻时候是何等的风采。

“小哥儿,这里可是韩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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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多雨,下了一夜到现在还没有停,连吃早餐都成问题,悲剧,求收藏、推荐安慰。哈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声音平易亲和,有种莫名的魅力,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韩瑞听闻,立即觉得这行应该不是坏人,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是呀,你们要找谁,村里每户人家我都认识,我带你们去吧。”

不用英俊中年开口,旁边就有威猛大汉答道:“我们找韩铖。”

“韩铖?谁呀。”韩瑞皱眉思索,想了又想,茫然摇头道:“韩家村有这个人吗……啊呀,对了,是七伯。”

到了最后,韩瑞才恍然醒起,伯父韩七的大名,不就是这个么,平时总听人叫唤七叔、七伯、阿七之类的行第排名,差点就给忘记了。

“哈哈,运气不错,遇到的居然是韩大刀的侄子,不过脸白体弱跟姑娘家似的,和他一点儿也不像。”

几个大汉附和点头,大笑不已,让韩瑞觉得有些尴尬,暗暗比划了下,自觉得个头又比以前高了半寸,应该没有那么差劲吧,当然,肯定没有办法与眼前这帮身材魁梧,八尺多高的彪形大汉相比,勉强与人家的肩膀齐平,真的很打击人心。

“咳。”为首的俊逸中年出声提醒,显然,这人的威望极高,仅是一个声音,就能让几个大汉敛笑止声。

“小哥儿,我们是韩铖解甲归田之前的行伍同僚,今日路过扬州,特意前来探访,可否带我们前去。”俊逸中年和声笑道,十分让人信服。

“可以,不过……”韩瑞迟疑道:“但是七伯不在家,清早时候,我见他到城里去了。”

一行人闻言,顿时皱起眉头,觉得运气不佳,真不凑巧,几个大汉纷纷看向气度不凡的俊逸中年,等待他的决定。

俊逸中年也是迟疑不决,毕竟身上有要事需办,转道来此地探望多年的老部下,已经耽搁了半日功夫,若是再多加逗留,回去也不好交待,不过,既然来了,也不差一时半会,沉吟了下,俊逸中年问道:“那他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韩瑞摇头,提议道:“要不,我们到他家里坐下,十八哥在家,他应该知道。”

考虑了下,俊逸中年欣然答应:“也好,多年不见,好不容易有机会逢面,却又匆匆离开,怎么也说不过去。”

“请随我来。”韩瑞在前面引路,不时回头笑道:“几位大叔哪里人呀?怎么称呼?”

“某姓李,勉强称得上是京畿人士吧。”似乎俊逸中年才是正主,什么话都由他回答,而那几个威猛大汉却是仆丛之流,习惯性地围绕他的身旁,沉默少言。

“京畿长安,真是好地方。”韩瑞笑叹道:“贵客远来,一路风尘,辛苦了。”

“小哥儿,好地道的官话。”俊逸中年眼睛微亮,原来韩瑞上面说的那句话,用的是充满长安口音的腔调,也就是官话,一路行来,听到的都是吴侬软语,乍听熟悉的声音,确实倍觉亲切。

“呵呵,一般而已,倒是大叔,以前在扬州住过吧。”韩瑞笑道:“要不是大叔自己说,真是听不出来你是京畿人士。”

“……有过那么段日子。”俊逸中年说道,含糊其辞,目光悠思,勾起了往日回忆。

“哦,到了。”韩瑞只是随口闲聊,眼见到了韩七家,也没有往下问,上前两步,扬声叫道:“十八哥在家么,村里来了几位贵客,是七伯当年的袍泽弟兄。”

稍响,咔嚓一声,篱笆院内的木门拉开,露出韩壮健壮的身影,脸上带着几分迷惑的表情,流星大步走来,见到韩瑞满面灿烂的笑容,迟疑了下,略微点头,态度不算友好和善,却没有了往日拒之千里之外的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八哥,几位大叔是七伯的袍泽,特意上门拜访。”韩瑞明知故问说道:“七伯呢,在家吧。”

“阿耶到城里了,迟些才回来。”韩壮说道,目光望着几个彪形大汉,心中不怎么确定这些人的身份。

“哈哈,真是韩大刀家,这小子与他一个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种。”

“是叫韩壮吧,是否记得海叔,当年我还抱过你呢。”

“怎么不记得,你毛手毛脚,还把人家弄哭了,给尿了身……”

几个大汉纷纷打趣,兴奋聊起了当年往事,韩壮听了,依稀回忆起来,或许是曾经听韩七说过,硬朗的脸庞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嘴角挂了丝笑容,揖身说道:“小侄见过几位叔父。”

“起来,起来。”

“转眼间,当年巴掌大的小子,现在居然长得这么高壮,韩壮,名字真是起对了。”

大汉七嘴八舌的说着,突然上前伸手一推,发现韩壮腿脚生根似的,纹丝不动,心里更加高兴,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错,不愧是韩兄弟的儿子,有几分功力。”

手掌拍得嘭嘭震响,韩壮面不改色,反而有点被赞美的羞涩,旁边的韩瑞却咋舌不已,这么重的力道,换成是自己,还不给打成肉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羡慕几人强悍的身材,韩瑞微笑说道:“几位大叔,七伯到城里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进去喝杯水,慢坐稍等。”

“如此甚好。”俊逸中年眼睛掠过一抹赞赏,从这细微之处,可以看得出来,韩铖的侄子却是要比儿子更加明白待客人情。

“诸位,请进。”韩瑞伸手虚引,率先进门,也不知道韩壮是有自知,或许是没有这个意识,对于韩瑞反客成主,代替自己招呼来客的行为,似乎并不着恼,反而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韩七的家境不错,宅院固然比不上韩瑞家的青砖黛瓦,清幽雅致,但也足够宽敞,七八个大汉进来,也不显拘谨,厅中陈设简单粗犷,四方厅门敞开,只有寥寥几张席子,再无它物,在他人看来,自然是简陋之极,然则几个大汉好像很喜欢这种风格。

一边打量,一边点头笑道:“与军中帐蓬类似,不愧是悍卒韩铖,尽管安逸了多年,本性却没变。”

悍卒,韩瑞惊讶,好响亮的名号,这么说来,韩七当年,在军中,最起码在袍泽心中,应该也是号人物,不然已经过去多年,他们怎么还记得有这么个人,而且专程前来拜访。

“还不是将军教导有方。”有人随口提起,韩瑞下意识地望向俊逸中年,口中笑问道:“将军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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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书友胖糖哈利、云南的书虫的打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将军……自然就是将军。”却见俊逸中年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当年就是与韩铖跟着将军染血沙场,几经烽火硝烟,最终侥幸活了下来。”

“是呀。”几个大汉感慨万端,表情却似乎有点怪异。

韩瑞拍手笑道:“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听令人热血沸腾的军旅典故,可惜七伯好像不愿提起,不知几位是否能与我说说,他当年在沙场上浴血奋战的事迹。”

旁边的韩壮翻起了白眼,对于韩瑞的厚颜无耻感到无语,两家关系这么冷淡,哪有这个机会向你提起,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小,从来也没有听阿耶说过当年征战故事,而今有机会,韩壮脸上也露出期待之意。

俊逸中年轻轻挥手,制止几个大汉的跃然欲说,叹息道:“往事不堪回首,不过是些流血杀戮,身不由己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提的。”

哦,韩瑞略微感到有些失望,动作却也不慢,进厅之后,将席子摆放妥当,恭请俊逸中年面南上坐,下首东面而左,自然就是几个大汉的席位,位卑右侧而西,当然就是韩瑞、韩壮的坐席。

韩壮不了解其意,而那几个大汉明显已经习惯,自然不会注意这方面的细节,只有俊逸中年明白,朝韩瑞颌首而笑,坦然自若席地而坐。

“十八哥,你陪几位大叔聊会,我去倒些水来。”

韩瑞歉意告退而出,稍久才回来,手里托案,上面有数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小心翼翼踏步而进,发现厅里的气氛不对,倒不是冷场,而是几个大汉谈论着扬州的风土人情,旁边的韩壮好像不懂怎么插话应和,干巴巴静坐聆听,丝毫没有身为主人的自觉。

俊逸中年跪坐上首,没有开口说话,脸上却没有露出不耐之色,腰身挺直,纹丝不动,见到韩瑞回来,微微笑了下示意。

“都六月了,边关大漠都刮起了漫天风沙,这里却暖烘烘的,让人提不起劲来。”

“谁说不是,软绵绵的风吹来,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还有酒馆的酒,一点儿味道也没有,不够劲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注意聆听,韩瑞微笑,跪下,长跽挪移,将开水分发下去,回来席位之上,歉声道:“几位大叔,乡村农家,环境简陋,只有杯水待客,不周之处,莫要见怪。”

俊逸中年含笑道:“怎会,行军打仗的时候,经常要奔袭数百里地,途中不能停留,别说喝水,能歇口气就不错了。”

“那是,前两年,我们跟随将军打突厥,长驱直入到漠原腹地,方圆千里,根本没有水源,我们硬是忍了三天,到达目的地,并且砍杀了一个部族,才庆功痛饮。”

“还好说,我记得当时你,渴得受不了,马尿喝完了,准备饮自己的……”

“咳。”

俊逸中年提醒,几个彪形大汉顿时悄然无声,心中暗暗感激,差点就忘记了,这些事情不怎么光彩,对面的又不是知根知底的军中袍泽,还是要收敛一些,免得破坏了自己在小儿辈心中的光辉形象。

“这般说来,几位大叔并没有解甲归田,依然是我大唐边军将士。”韩瑞笑道:“听闻漠北天气苦寒,不同于江南的四季暖和如春,也难怪几位不适应。”

“都是些军中匹夫,在边关待习惯了,到了天堂似的好地方,有机会让他们留下,却推说不适应,非要回去,真是贱烂的命。”俊逸中年摇头叹道。

几个彪形大汉嘿嘿低笑,对俊逸中年带有浓郁贬损的话,丝毫不以为意,好像还有点儿予以为荣,其中一个大汉讨好笑道:“我们是……你的部曲,除非你舍弃我们,不然我们自然要跟着。”

大汉知机,隐瞒了些俊逸中年的信息,但是韩瑞听了,立即惊讶道:“这位……你,难道是位将军?”

“怎么可能。”俊逸中年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非常肯定,让人不容置疑。

见到俊逸中年的目光扫视过来,几个大汉连忙点头,心里却嘀咕,你当然不是将军,而是大将军。

“那你是……”韩瑞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仁勇校尉罢了,可惜,如果当年韩铖没有解甲归田,他现在的官职肯定在此之上。”俊逸中年轻描淡写道,对他来说,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的确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官职。

这话在理,旁边几个大汉露出赞同之意,他们跟着将军的时间要比韩七迟,到现在都混到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若是韩七没走,现在说不定是个游击将军了。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既然七伯不愿留在军中,那自然有他的理由。”韩瑞笑道:“我们是小辈,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嘴角掠过一抹赞赏笑容,俊逸中年笑道:“的确如此,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而今圣天子在位,天下已然太平,以后多半不用再动兵戈,也该时候放马南山,刀兵入库了,功成身退才是明智之举。”

俊逸中年之言,似乎是有感而发,表情有点儿说不出的落寞,而旁边几个大汉显然也知道些什么,轻轻低下头下,微不可闻地叹息。

“难说。”韩瑞笑道,持相反意见。

“嗯,”俊逸中年好奇道:“何故?”

“武德九年,今上登基,突厥颉利可汗便率十余万大军南下,一路上所向披靡,竟长驱直入,抵达长安郊外渭水,初时国力不振,陛下无奈,与颉利定下城下之盟,而后三年休养生息,陛下以大将军李公为帅,率骁骑三千自马邑出发,急驰到恶阳岭,孤军深入,颉利可汗的都城定襄,一战而定。”韩瑞兴奋说道:“不愧是声名显赫的李公,仅以三千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定襄,威震大漠,此役,乃是自五胡乱华三百年来,中原对外之战,从未有过的丰功伟绩,大扬我汉家男儿雄风。

“陛下亲言,‘李陵以步卒五千绝漠,然卒降匈奴,其功尚得书竹帛。靖以骑三千,蹀血虏庭,遂取定襄,古未有辈,足澡吾渭水之耻矣’!

“上皇叹曰,‘汉高祖困白登,不能报;今我子能灭突厥,吾托付得人,复何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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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又爆了个,谢谢大家支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役俘虏了突厥颉利可汗。”韩瑞娓娓而谈,神往说道:“唐军顿时威震八荒,周边部族纷纷称臣纳贡,尊陛下为天可汗,北方边境可谓晏然无事,这都是李公的功劳。”

几个大汉满面红光,纷纷看向俊逸中年,顿觉与有荣焉。

“此乃天子定策,将士效力,天时地利人和,非一人之功。”俊逸中年淡淡笑道:“既然外患已决,天下太平时久,放眼天下,怕是再无用武之地了。”

“不然。”韩瑞说道:“突厥亡后,降者几十万人,当时秘书监魏徵建言,突厥世为中国仇,今其来降,不即诛灭,当遣还河北。彼鸟兽野心,非我族类,弱则伏,强则叛,其天性也。且秦、汉以锐师猛将击取河南地为郡县者,以不欲使近中国也。且降者十万,若令数年,孳息略倍,而近在畿甸,心腹疾也。”

魏徵觉得,突厥狼种,这帮人是狼的后代,不可以仁义教,不可以刑法威,这帮人软硬不吃,所以建议杀尽其酋首,分散其子民于大江南北。

养虎为患的道理,谁都明白,可惜,朝中有帮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的儒家大臣,张嘴圣人之道,闭口有教无类,觉得只要将人迁移到内地肥沃的地方,教以礼法,职以耕农,又选酋良入宿卫,何患之恤。

不过,把人移到内地来,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突厥的故地该怎么办,派军驻扎,难以把守,被别的游牧部族占领的话,又觉得可惜,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怎能便宜了别人。

这时,又有人出了个主意,叫兴灭继绝。眼看这个突厥已经快灭,要绝种了,兴灭继绝是最了不起的,在古代的是最高尚的事儿,李世民采纳建议,把突厥的可汗贵族接到长安居住,但让当地人任都督,管辖当地自己的部落。

相当于我打败了你,我还让你当官,我还让你管辖,又给地,又封官,待遇简直要比打胜仗的唐军将士还要好。想到这里,几个大汉脸面泛出愤然之色,俊逸中年却平静说道:“全其部落,顺其土俗,以实空虚之地,使为中国捍蔽,四夷臣服,对朝廷感恩戴德,尊陛下为天可汗,有何不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夷狄施以仁义,如同对牛弹琴,迟早还会祸害中原。”韩瑞叹道,想到百多年后,蕃镇割据,五代十国,辽夏金元,种种磨难。

“哈哈,乡村小子,却与魏…阁老一般忧国忧民,不过朝廷如此决断,也不无道理,当年汉武穷兵三十余年,疲弊中国,所获无几,如今日朝廷绥之以德,使穷发之地,尽为编户,岂不是更加高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摇头叹惜,的确,当年汉武穷兵黩武几十年,长城万里尽烽烟,胜利是胜利了,结果也没拿到什么好处,反而把国库给掏空了,有这个前车之鉴,李世民肯定不愿意重蹈覆辙,毕竟相对中原的花花世界,草原实在是太过荒芜。

还千古明君、帝王典范呢,居然这么短见,韩瑞只能在心中大骂,没有办法,谁叫皇帝大臣不是穿越者,明知道草原部族是祸害,却想象不出其祸害有多么严重,只得任之由之。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韩瑞低声道:“别看草原部族现在温驯听话,但是侵吞中原之心未死,斩草不除根,朝廷又疏于防范的话,他们迟早还会率兵来犯。”

“……春风吹又生,好诗。”俊逸中年赞叹了句,微笑说道:“不过你也多虑了,军国大事,朝廷君臣岂能掉以轻心,是伐是抚,心中自然有数,若是敌人贼心不死,镇守边关的十万甲兵,可不是摆设,胆敢率众来犯,定然将其击溃而逃,再灭其国。”

灭国两字,隐约透露出俊逸中年无比的自信,颇有谈笑间,强橹飞灰烟灭的感觉,让人听闻,豪气顿生,韩瑞就是如此,这种放眼世界,以我为尊,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的滋味,不是后世之人可以体会的。

陶醉了片刻,韩瑞说道:“不是多虑,朝廷击破突厥,已经有四年之久,有些人淡忘了朝廷军威,也该蠢蠢欲动了吧。”

“此话怎讲?”俊逸中年眉毛微扬,心中略动。

搔了下头发,仔细回忆,韩瑞说道:“突厥,可不仅是一个可汗而已,部族诸多,当年突厥既亡,有些部落或北附薛延陀,或西奔西域,今年初,被俘虏到长安的颉利死了,肯定有人耐不住寂寞,借口生事。”

惊奇打量韩瑞片刻,俊逸中年含笑道:“小哥儿怎么称呼,今年多大了。”

“小子韩瑞,现年十七。”韩瑞行礼道。

“观你言谈举止,应该是个读书人,不思科举应试,怎么对兵事这般感兴趣。”俊逸中年笑道:“莫不是想学班超,投笔从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想回答,却见厅门之外,阿福招手示意,韩瑞欠身陪罪,笑道:“几位风尘而来,偏僻小村,不比高门大宅,也设下了简单洗尘酒宴,敬请诸位入席。”

观望天色,稍微沉吟,俊逸中年告辞而去的打算,欣然答应。

韩瑞站在厅门,微躬伸手指引,待俊逸中年一行走出厅门,却见韩壮上前,轻轻扯着他的衣服,低声道:“……家里哪来的酒宴。”

“十八哥放心,刚才我已经让人准备妥当了。”韩瑞小声说道:“这些人可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七伯不在家,我们也不能失礼怠慢。”

“好。”韩壮说道,眼睛掠过一丝感激,犹豫了下,嘴唇微动,似有若无的说了声谢谢,随之迈步而去。韩瑞笑了笑,也跟随而上,走到厅侧的篱笆院内,宴席已经摆开,就待众人入席就坐。

以俊逸中年为尊,其他众人依席列坐,韩瑞在下首,微笑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人生之庆事,却只有浊酒粗饭相待,还请诸位莫要介意才是。”

“小哥儿有心了。”俊逸中年笑道:“碗酒大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旁席的几个大汉纷纷言是,的确感到满意,因为备宴的时候,韩瑞就吩咐下去,让厨师烹制北方的菜色,自然合乎他们的口味。

“不必多说,情义尽在酒中,小子先饮为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同于普通宴席的杯盏,知道来客出身于军中行伍,自然是以碗来盛酒,而且韩瑞也表现得十分豪爽,端碗昂头,满满欲滴溢出的酒水就喝进肚子里,而后随手翻转,不流点滴。

“好,人家小哥儿,都那么干脆,兄弟们岂能示弱,来,大家同饮。”

一个大汉拍案叫了起来,也端起碗,咕嘟两声,与碗齐平的酒就落入肚中,一滴不剩,舔了下嘴唇,叹道:“真是好酒,似乎在什么地方喝过。”

“你犯浑了吧,居然连漠北曲米春也尝不出来,在京营的时候,我们没少拼灌。”旁边有人讥讽嘲笑,低头狠狠嗅了口酒香,心满意足地说道:“唉,算算,已经有十天半个月没有喝了,闻着就流口水。”

“德行,别丢人现眼。”某人鄙视,表现反而更加不堪,一口干尽碗中之酒,就眼巴巴地盯住旁边的酒坛子。

呵呵,韩瑞轻笑,上前一一给他们添酒。

“满上,满上。”

“小心,要溢出来了。”

“小哥儿,再来一碗。”

显然,给曲水春勾起了酒虫,几个大汉顾不上脸面了,一边腆笑,手中却不停,一碗接一碗地灌进肚子,韩瑞都有些忙不过来的感觉。

“混账。”俊逸中年看不过眼,拍案骂了起来:“看看自己,成什么体统,让人笑话。”

俊逸中年才开口,几个大汉立时蔫了,垂头丧气,可怜兮兮的盯住眼前酒水,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几位大叔是我家七伯的袍泽兄弟,也算是自家人,不用这么拘礼,这样吧。”韩瑞想了想,将酒坛放在旁边大汉的案上,微笑道:“家宴么,当然是自斟自酌,小侄就偷个懒,诸位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

“没事,我们自己来就行。”

几个大汉连忙答应,眼睛却悄悄瞄向前方。

俊逸中年无奈摇头,笑斥道:“你们这帮吃货,不用装模作样了,想喝就自己动手,别麻烦人家。”

“不麻烦,只要几位尽兴就行。”韩瑞笑道。

“尽兴,太尽兴了。”一个大汉开怀笑道:“在江南西道诸州,巡……游了月余,吃的喝的,都尽是些软绵绵的玩意,嘴巴早就淡不成样,还是这酒劲头够足。”

“大叔喜欢就好。”韩瑞笑道:“我自幼长于淮扬,喜饮甜香软绵类的酒,却是觉得北方的曲水春,入口呛辣,与口味不合,前些日子,一位知交送来几坛,直到现在才饮了半斤而已,为了避免浪费,诸位不妨替我喝完。”

“乐意效劳。”几人哈哈大笑,主人都这么说了,自然要放开畅饮。

觥筹交错,碰了几杯,韩瑞忽而笑道:“只是喝酒,略显单调,十八哥,何以助兴?”

舌拙沉默,不代表脑子愚笨,韩壮闻声,猛然站起,抱拳说道:“我舞段刀法,给大家助兴,不足之处,请几位叔叔指教。”

“善,韩兄当年,就是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压得大家抬不起头来,现在倒要瞧瞧他儿子,到底得了几分真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略带玩笑的声音响起,几个大汉连声叫好。

韩壮拱手,快步离席,很快又返回,手里却多了把寒光闪烁的无鞘陌刀,刀身通体泛黑,古朴老旧,十分普通,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仔细观看,却似乎隐藏着一阵阵凌厉光泽,透出森冷之意。

“藏锋!”一个大汉脱口而出,下意识地望了眼俊逸中年,口中说道:“是韩兄弟当年从不离身的兵刃。”

“嗯。”韩壮点头,手指轻抚刀身,毫不掩饰喜欢之色,轻声道:“阿耶常说,这是将军赐予的,乃是传家宝物,平时都不准动。”

“现在……请诸位指教。”韩壮反手执刀,挺胸直立,一阵清风拂来,衣裳飘飞,身形愈加显得魁梧。

众人目不转睛看向场内,却听韩壮闷声暴起,陌刀突然横向斩出,只是简简单单的动作,却给人威猛惨烈的感觉,刀势未尽,瞬间收起,踏步,转而竖劈,如猛虎下山,气势汹汹,惊心动魄。

韩壮施展的刀法,并没有什么复杂繁琐的招式,来来回回,只是横斩,竖劈,斜砍,直刺几个动作,外加上前、退步演化,极其简单明了,然而,身临其境,却有种对其对阵,一刀挥来,挡无可挡,必被斩杀的错觉。

当面观看,韩瑞手心出汗,头皮发麻,觉得十分的刺激,他自然清楚韩壮身怀武艺,这是村中老少尽知的事情,让韩壮舞刀助兴,主要是想给他表现的机会,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这般厉害。

“不错,有韩兄的七八分风采。”

“若是放到军中历练两年,恐怕犹胜韩兄当年。”

几个大汉对奔涌而来的气势毫无所觉,淡然处之,交头接耳点评。

“呼吸过急,放缓两分……右手臂肘僵硬,再柔一些,没错……步子跨大了,要记得收敛,腰板……对了,直腰,弓步,振臂,横刀,直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咔嚓。”

清风徐徐,却听吱呀两声,院内一棵腿粗般大的树木,摇摇晃晃,扑通倒地,枝叶差点就压到席中众人。面对这个情况,身为始作俑者的韩壮,却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摊手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十八哥,快些过来,谢谢李校尉的指点。”韩瑞也吓了跳,但是在几个大汉呵呵笑声中清醒过来,连忙提醒韩壮。

“多谢李校尉。”韩壮恍恍惚惚走来,顿首跪拜。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若不是你根基牢固,我再怎么费尽唇舌也没用,加以磨砺,说不定是员猛将,怎样,是否有从军的兴趣……呃,算了。”俊逸中年露出自嘲的笑容:“到底是老了,忘记韩铖就是厌倦了军伍生涯,想过平常日子,才执意解甲归田,又怎会让他儿子走这条路。”

韩壮初闻,脸庞掠过兴奋之色,而后听完,眼睛泛出黯然神情。

见到气氛有点不对,韩瑞笑道:“这话可说差了,李校尉正值壮年,何以言老,应当自罚一碗。”

俊逸中年乐了,好像听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十分灿烂,欢畅道:“某今年六十有三,已过花甲,不复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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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书友花地主、古兖的打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哇,韩瑞眼睛圆睁,难以置信,怎么打量,俊逸中年模样的李校尉,都只是四十来岁的而已,若是只看眼睛眉毛,说是三十多岁,肯定也有人相信,怎么可能有六十三岁了。

“怎么,难道不像?”俊逸中年含笑道,心情愉悦,因为对方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底细,所以说的肯定是实话,不存在任何奉承讨好的意味。

“不是不像。”韩瑞摇头晃脑,满面惊讶道:“简直就是让人难以相信,李校尉,你确定没有喝醉,算错了自己的年纪?”

“哈哈,小子,存心逗我欢心吧。”俊逸中年笑着说道:“岁月摧人,不服老不行,再过两年,说不定就走不动了。”

“不信,绝对不信。”韩瑞嘀咕,身体前倾,悄声似的说道:“李校尉,是不是有什么养颜秘术,能否传授予我。”

“秘术?哈哈。”俊逸中年笑道:“自然是有,不过凭白无故的,我为何要将价值千金的秘术传给你。”

呃,韩瑞顿时无语,却听俊逸中年话锋突转,继续说道:“不过,也并非不能。”

“那,李校尉的意思是?”韩瑞先喜后忧,坦言道:“事先说明,小子家境虽然不算贫寒,但也不是大富之家,别说千金,就是百金也拿不出来。”

“某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了,要你家钱财有何用。”俊逸中年笑道:“刚才见你腰间系剑,想必也有几分功夫,不如也下场舞几招,若是让我看得尽兴,将秘术传你又有何妨。”

这样呀,韩瑞考虑了下,反正没有损失,当下起来答应,回厅把剑取来,毕竟已经练了几个月,不比当初,执剑而立,并不着急起舞,而是收敛气息,稳定心神。

“架子还成,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俊逸中年轻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嘿,论起剑术,天下间,有谁能与夫人相提并论。”旁边有个大汉笑道:“可惜得到夫人真传的翩跹娘子不愿跟来,不然,我们又能大饱眼福了。”

“夫人常说,翩跹娘子已经青出于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应该不假,你常年在军中待着,不了解府中情况,年前夫人庆生,翩跹娘子执剑挥舞,那场面,简直妙不可言,把人看呆了。”

“真的……”

有人半信半疑,那人就要回答,却听俊逸中年轻声喝道:“噤声,且看。”

目光回到场中,却见韩瑞长长吐气,横剑疾步抽出,一道光芒闪烁,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五光十色,竟添加了一份亦幻亦真的感觉。

一柄长剑,在韩瑞手中,好像能玩出许多花样来,时而跳起腾跃,时而踏步挪移,剑似弓抖动,划出片片剑花,忽如江水滔滔不绝,激流勇进,又如静碧湖水,暗流汹涌澎湃,似静实急。

如果说韩壮的刀法是简约雄浑,简单直接,斩劈之间,尽显陌刀的厚重,无坚不摧,那么韩瑞的剑术,就是复杂的华丽,好看,剑影晃动,绚丽多彩,招式飘逸,如行云流水,十分吸引众人的眼球。

当然,外行看热闹,内行却看门道,如果让韩壮与韩瑞同台演示不是比试,台下评委只是群普通百姓的话,那么韩瑞肯定高票获胜,可惜坐下的却是专业人士,若非对韩瑞有几分好感,恐怕早就起哄了。

长剑归鞘,韩瑞调整呼吸,抹着印堂密汗,不好意思道:“真是献丑了,知道只是些花架子,不能入诸位的眼,莫要见笑,予以指点。”

人家有自知之明,提前打了招呼,一帮彪形大汉又能怎样,肯定不能笑话,不过韩瑞的剑术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烂了,简直就是破绽百出,该怎么指点,若是将其贬得一文不值,那也太伤人心,怎么好意思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吱吱呜呜了半响,在韩瑞充满诚挚纯洁的目光下,几个大汉只能向俊逸中年求助。

眼睛掠过惊诧,俊逸中年没有直接评价,而是问道:“你的剑术是跟谁学的?”

咦,韩瑞不解,但依然据实说道:“是我的管家晦叔。”

“姓什么。”

“韩。”或者虞,韩瑞在心中多加了句。

夫人应该没有姓韩的同门吧,深思片刻,俊逸中年笑道:“你应该是初习剑术不久吧,身体僵滞,招式之间的连贯动作不够顺畅,时断时续的,不像练习多年之人,能与剑配合默契,如同支臂,转承如意。”

“的确如此。”韩瑞露出佩服之色,笑道:“晦叔也是这么说的,让我勤加练习,有空多临书习字……”

“写字管什么用,那是文人书生的作派,想要增进武艺,每日只须负重奔行五里,挥刀百下,刺戟三百……,持之以恒,一年之后,包你如同我们一般壮实。”一个彪形大汉把胸膛拍得嘭嘭响,粗壮结实的肌肉突起,的确让人羡慕。

不过听着好像辛苦非常,毅力不足的韩瑞讪笑,寻思着怎么婉拒,却听俊逸中年笑道:“你们这帮皮粗肉厚的军伍匹夫,皮又痒了是吧,尽想法子折磨人,以为小哥是新进都督禁卫的兵卒呀。”

“嘿嘿,李…不提,我们差点就忘记了。”

“是故意忘记吧。”俊逸中年笑着,忽然说道:“感谢两位小哥的盛情款待,时辰已经不早,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只能告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告辞?”韩瑞说道:“难道就不能多留片刻,或许七伯马上回来了,若是他见到几位叔伯,一定非常高兴。”

“情非得已,难以久留,韩铖回来,请代我们向他说声抱歉。”俊逸中年说道,站也起来,显然去意已决。

韩瑞连忙说道:“几位此来,是赴任还是换防,若是还在扬州停留,且留下落脚之处,好让我们转告七伯,让他去寻你们。”

“不必了,我们到渡口之后,便要北上河南,有军令在身,真是不能耽搁太久。”俊逸中年歉意说道,微微行礼,向外走去。

韩瑞与韩壮无可奈何,礼送俊逸中年一行出村,那里有条蓬船停泊,待来客上船,撑篙而去时,韩瑞突然醒悟,连忙扬声问道:“敢问诸位的姓名,免得七伯问起,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叫常海,告诉韩大刀子,就说大肥肠来过了。”

“我是……”

其他彪形大汉纷纷回答,韩瑞一一记了下来,这个时候,只剩下俊逸中年,却见他唇角微笑,声音从远方飘来:“转告韩铖,来得贸然,遗憾而去,心中着实无奈,让他以后有空也到京里,与往日的兄弟们叙旧,某李药师……必当迎门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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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壮莫明其妙道:“是呀,怎么了?”

“大唐的军神,代国公,尚书省右仆射,大将军李靖,他的字,就是叫药师。”韩瑞缓缓解释说道,深深吸了口气,平息激荡的心情,真是出人意料,其实他也能察觉出一行人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有想到来头这么大,声名赫的李大将军,居然屈尊降贵跑来乡下探视多年前,已经解甲归田的部下。

哪怕只是逗留了片刻,但是这份心意,韩瑞觉得,易地而处,自己也会深受感动的,要知道人家可是堂堂的宰相,大唐军中第一号人物,如今出现在扬州,必是有要事在身,能抽空过来,已经是非常念及旧情了。

“他是……李,大将军。”韩壮瞠目结舌,李靖的名声,随着他的赫赫有名的战功,哪怕是乡村妇孺,也时常听闻,谁能不知。

“应该没错,军中将士,姓李的肯定很多,但是在李公之后,还敢命其名为药师的,恐怕没有几个吧。”韩瑞冷静下来,呵呵笑道:“其实要确认也简单,等七伯回来,问他便知。”

“嗯……”韩壮点头,脸上呈现出狂热之色,胸口起伏不定,充满了兴奋、澎湃。

帆船悠悠,水波荡漾,韩瑞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不定,穿越这么久,终于见到个古代名人,而且是古代少有的名将,居然忘记让他留个签名,真是失策呀,对了,还有……

“大将军,好像有什么声音。”帆船之上,常海侧耳聆听,满面迷惑。

几人驻足静听,依稀之间,的确听到,韩瑞的声音,似乎越过江面风浪,透析而来:“答应我的……养颜秘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几个彪形大汉昂首长笑,李靖也不禁一阵莞尔,失笑摇头。

“这小哥真有趣。”常海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时常跟随大将军左右,没见你用过什么秘术,我恐怕也不会死心。”

“韩瑞么。”李靖微笑,轻声道:“某记下了。”

帆船逆水而上数里,有条庞大的战舰在江中滞停,船桅上飘扬的旗帜有个大大的李字,十分明显,甲板周围,布防有无数披甲执锐的兵卒,正在警戒,侦察情况,发现有条舟船行来,更是提高了警惕,不过见到是李靖之后,连忙执锐行礼,放下缆绳。

待李靖等人上了甲板,又重新见礼,披甲锐士自然是称呼大将军,而船上的书吏却毕恭毕敬的行礼,道:“李相公。”

在唐代,只有宰相才被称为相公,而不像后来那样用的普遍,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官员相互之间称为阁老。唐朝实行的是三省六部制,尚书省是行政机构,其首脑为尚书令,相当于宰相,副首脑为左、右仆射。

因为李世民曾做过李渊的尚书令,所以,李世民即位后,朝臣们为了表达对李世民的尊崇,便将尚书令一职作为永久的荣誉留给了李世民,尚书省的长官便是左、右仆射,即左、右丞相。

李世民登基之时,李靖就因为显赫的战功,被封为刑部尚书、兼检校中书令,赐填充邑四百户,击灭突厥后,其军功顿时无人企及,李世民乃封之为代国公,并且让他担任尚书右仆射,便是右丞相。

出将入相,这不仅是文臣武官们的最高目标,更加是天下人孜孜以求的梦想,唐朝开国功臣何其多,能做到的,唯有李靖而已,就算是纵观古今,也是屈指可数。

返回舱中盘坐,挥退杂役,李靖说道:“起航吧,到运河口接翩跹,取道河南,完成陛下交办的事情,我们就能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喏。”

众人齐声答应,一个兵卒走出船舱,解下牛角,吹起了军号,呜呜呜,沉闷的声响,船上的舵手船工,连忙拉起铁锚,展开风蓬帆布,操桨摇橹,行船而去。

河水波涛湍流,但是船身庞然,就是海边的大风大浪也难以撼动分毫,更加不用说内陆运河的些许急流,一波接一波的浪花翻涌,给被厚重宽敞的船底压碾成了粉沫。

舱内,闲杂人等已经让李靖挥退,只留下几个心腹部曲。

众人沉默,好像有什么心事,过了片刻,常海轻声问道:“大将军,真的准备归隐了么?”

“没错。”李靖缓缓点头,坦然说道:“你们也清楚,其实近几年来,我早就有此心意,只不过找不到合适机会,现在,正是时候了。”

“哼,大将军奉旨赴诸道巡视,舟车劳顿,何等的辛苦,却没想朝中小人作祟,向陛下参奏大将军。”

“其实大将军这两年受到的弹劾还少吗,但是陛下相信大将军,这次也是如此,还罚了上奏折的御史,所以某认为,大将军不必担忧。”

常海几人纷纷开口劝说,李靖却置若罔闻,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某为右仆射,已经有多少年了?”

“三四年了吧。”旁人心中不解,还是据实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年,时间也够了,人要知足。”李靖悠悠说道:“就如翩跹所言,丞相有什么好做的,每日四更起来,晚上才能回来,有的时候,还要出门奔波,就像现在,又是江南、河南的,不能停留,苦累难言,岁月不饶人,某真的老了,只想过些安稳日子,在家多陪红拂……”

“哼,你心里只有红拂,根本没有我。”娇憨的声音从舱门外传来,如同黄莺出谷,又如珠玉落盘,清脆悦耳。

听到动静,常海几个立即暴起,忽然又松懈下来,相视苦笑,也只有这位小娘子,才敢在警戒森严的战船里偷听众人对话,其他的兵卒,哪里有这个胆子。

声音传来,李靖心情舒畅,笑道:“翩跹,进来吧。”

“不,你只挂念红拂,一点儿也不在意我,不想理你了。”撒娇声音,清甜脆润,好似水晶般的纯净,让人有种不忍让其受到伤害,仔细呵护的欲/望。

“好,好,是阿耶错了,翩跹一向宽宏大度,就原谅我吧。”李靖笑呵呵求道。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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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然,如果阿耶有礼物送给我的话,那就原谅你了。”从舱门边沿之上,探出半截曼妙身影,三千乌黑如墨的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落,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有股出尘的气质。

“成,只要翩跹肯原谅我,就是天上的明月星星,我也能摘下来。”李靖轻声哄道,中年得女,自然视若珍宝,此次出行,本为公务,但是耐不住她的哀求,私下带她随行,也难怪朝中御史闻风,上奏折弹劾。

“咯咯,那好,我就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李翩跹笑道,拥香而至,鹅黄色的裙幅微微摇曳,一双缃丝绣履如凌波微步,似是翩急,却悄无声息,轻盈飘逸,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雪絮。

呃,纵然对阵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李大将军顿时愕然,束手无策,好嘛,明知道女子心眼儿小,容易记仇,却往枪口上撞,真蠢。

不过到底是大唐战神,连敌将的阴谋诡计都能识穿,还怕应付不了区区小女子,眼瞳微动,李靖笑道:“翩跹,现在是光天化日,哪里来的星月,不如再换个礼物吧。”

“阿耶骗人,我回去告诉阿娘。”李翩跹巧笑倩兮,粉嫩的脸蛋上薄透红晕,似乎是急步奔行回来,微乱的发鬓旁汗珠晶莹,宛如点点缀玉。

别看常海长得五大三粗,其实也是细心人,连忙取来干净席子,奉上说道:“娘子坐下说话。”

“谢谢海叔。”李翩跹欠身说道,盈盈坐下,腰若细柳,肩若削成,身姿绰约,有种随风而去的感觉,愈加显得美丽动人。

“女孩子家,不能总是那么急躁。”李靖慈和说道,递上一块干净汗巾,瞬间完成了由名将军神到慈祥父亲的完美转变。

甜笑道谢,白嫩小手抹拭汗珠,李翩跹娇媚嗔怨道:“还不是你催促得急,热闹还没有看完,就匆匆赶回了。”

“君令在身,耽搁久了,怕有人造谣生事。”李靖说道,俊逸脸庞泛出歉意,身居高位、位极人臣又如何,照样不是如履薄冰,身不由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佛对朝堂政事没有丝毫兴趣,李翩跹皱着小巧可爱的琼鼻,娇声道:“想好了,两罪并罚,礼物要加倍才原谅你。”

“行,什么都依你。”李靖笑道:“不过,天上摘星,海底捞月的事情,阿耶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实现。”

“太好了。”李翩跹欢呼雀跃道:“我要阿耶以后天天陪我舞剑。”

心中触动,李靖嘴角绽放出欢畅笑容:“可以,直到你出阁为止。”

讨厌,李翩跹娇羞嗔怪,脸蛋娇媚如月,纯真浅淡如月光照白荷之清新,眼眸灿烂如星,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突然伸出纤弱如玉的指掌,烂漫说道:“我们击掌为盟,不许反悔。”

“好,不得反悔。”李靖笑道,伸出修长厚大,指节布满硬茧的手掌,轻轻印在李翩跹娇嫩的小手心上。

盟誓约定,李翩跹小脸浮现灿烂笑容,忽而说道:“这是第一个礼物。”

“那第二个礼物,你想要什么?”李靖笑道,溺爱拧了下她光滑细润的小脸蛋,贪得无厌的小家伙。

偏头考虑半天,李翩跹犹豫不决,漂亮秀气的睫毛微颤,眸子似月,可爱笑道:“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能不能先记下,以后再说。”

“我家明珠都发话了,谁敢说不可以。”李靖笑叹道:“现在家里上下,不知道还有谁会听我的。”

“咯咯,阿耶是大将军,一挥手就能号令千军万马,谁敢不从呀。”李翩跹撒娇似的说道:“就是人家,才到扬州城没多久,收到你的召唤,不敢停留半刻,立即匆匆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靖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倒是阿耶,不是说去探望多年不见的朋友么,怎么这般快就回来。”李翩跹遗憾道:“也不多待半个时辰,让我看完那场热闹。”

“运道不佳,扑了个空。”李靖解释,随口问道:“扬州有什么热闹,难道要比京城还要繁华不成,居然让你流连忘返。”

“扬州在选花魁,坊间搭起了彩台,好多人在观看,非常热闹。”李翩跹难掩兴奋,迷惑不解道:“阿耶,花魁是什么?”

舱中,顿时安静下来,透出诡异的气息,李靖眼睛凝聚,掠过一抹杀意,李翩跹毫无所觉,依然天真追问,然而常海几人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阿耶不清楚,海叔你们知道么?”

姑奶奶别问了,知道我们也不敢告诉你,常海几人心中叫苦不迭,连忙摇头晃脑,唯恐迟了,让李靖牵怒。

沉默半响,李靖淡淡说道:“看来,扬州的风气有所欠缺,该要整顿一番了。”

心中替扬州的大小官员默哀,常海几人连连点头称是,反正死道友总要比死贫道强,况且与扬州官员又没有纠葛,他们倒霉,与已何干。

“阿耶,花魁与风气有什么关系?”李翩跹有些莫名其妙。

李靖避而不答,微笑说道:“翩跹,花魁,顾名思义,肯定是与花朵有关,或许与洛阳每年评选牡丹花王的活动相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么?好像不对,那里都没见有花,倒是台上有帮美丽姐姐在起舞,台下还有许多人在欢呼喝彩。”李翩跹蛾眉微蹙,表示怀疑。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真是不成体统。”李靖低声暗骂,准备回京之后,立即上奏天子,治扬州官员一个有碍风化之罪,片刻,慢慢平息怒气,勉强露出笑容道:“翩跹,这等杂事,就不须理会了,你不是喜欢诗么,阿耶吟首给你听吧。”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见到李翩跹闭目沉思,李靖不由开口问道:“怎样?”

“还可以,乍听之下,好像只是平常普通,细细品读,却回味无穷,妙不可言。”李翩跹睁开眼睛,眸光溢彩:“阿耶,这诗是你作的?”

“当然……不是。”李靖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跟某个人一样,做出这种冒名盗认的事情来。

“那是谁人所作?”

“……韩家村,一个叫做韩瑞的小子。”

余音缭绕,河风猎猎作响,狰狞的战舰,缓缓北上,渐渐消失在远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铛,铁盘掉落下来,韩七却顾不上拣,大手抓住韩瑞,惊急问道:“大将军真的来过了?”

“没错,不信你问十八哥。”韩瑞说道,只觉手腕一阵疼痛,不由挣扎起来。

“阿耶,他没骗你,真是这样。”韩壮欢喜笑道:“有个叫常海的,说是你当年同室而居的袍泽……”

“大肥肠,那应该没错。”韩七难以控制心中的兴奋,松了手掌,在屋前度步,走了两圈,就往外面行去。

揉搓着酸软的手腕,韩瑞迷惑问道:“七伯,你去哪?”

“去看看他们走远了没。”韩七回答,大步流星。

“迟了,七伯,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韩瑞连忙说道:“坐船离去的,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出了扬州地界。”

韩七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去,慢慢地小跑起来,很快来到村头前的渡口,仔细观望,河水波光粼粼,芦苇摇曳,视野之内,没有舟楫经过,更加不用说李靖等人的身影了。

“阿耶。”紧跟上来的韩壮轻声低唤。

良久,韩七叹了口气,轻声道:“没事,回去吧。”

三人回村,气氛却有点儿沉闷,犹豫了下,韩瑞说道:“七伯,刚才李大将军让你有空的时候,到京城找他叙旧。”

脚步微停,韩七默不作声,继续向前走去,韩壮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迟疑了下,也沉默不语,默默跟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回到村中,见到韩七父子两人没有说话的兴致,韩瑞也识趣告退离去。

篱笆院内,韩七安然跪坐在席上,目光游浮,心神恍惚,好像在思虑什么事情,而韩壮在旁边收拾杯碗,擦抹桌案,一边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末了,韩壮忐忑不安道:“阿耶,我想……”

“不行。”韩七断然拒绝,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径直返回房屋内。

韩壮轻轻叹气,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

“什么,李药师。”

此时,听闻韩瑞颇为兴奋的讲述,韩晦也失态惊呼起来。

“是呀,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在扬州见到他,本来打算以后什么时候有空,专程跑趟长安……”韩瑞滔滔不绝说道,好像要宣泄心中的激动。

然而,对于韩瑞筹划未来的言辞,韩晦仿佛充耳不闻似的,心不在焉,眼睛凝视前方,瞳孔却没有丝毫焦距,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半响,没有听到动静,韩瑞回头一望,发现韩晦异于平常的表情,心中奇怪,不由问道:“晦叔,怎么了?”

再三催问,韩晦才回神,掩饰笑道:“是啊,没有想到七郎,居然是李相公的部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小异常,韩瑞没有放在心上,也附和道:“没错,以前都不见七伯提起。”

“行军打仗,不是纸上谈兵,定然非常惨烈,七郎不愿提及,也是可以理解的。”韩晦轻叹说道:“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犹如人畜,可谓人间地狱,非是郎君能想象的。”

“嗯。”韩瑞乖乖点头,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那可是流传千古的名言。

况且,暗暗捏拿小胳膊小腿,韩瑞充分认为到,以自己现在的体魄,放在乱世之中,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庆幸,上天庇佑,把满天神佛感谢了遍,发现韩瑞神情不对,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韩瑞连忙转移话题,自语说道:“不知道李大将军到南边来,为了何事,没有听说,附近各地有什么异动啊。”

哈哈,韩晦给逗乐了,轻笑道:“郎君,江南承平日久,又有督府军卫镇守,能出什么乱子,日子过得舒坦,谁想造反,谁又会造反。”

“那他为何而来。”韩瑞笑道:“李大将军可是军中重将,难道会无缘无故的跑来江南散心不成。”

“自然不是。”韩晦含笑解释道:“他是奉天子旨意,奔赴江南西道体察民情,现在应该是返航路过扬州,没想却来拜访七郎,真不愧是她的……”

最后半句说得极其轻微,韩瑞自然没有听见,讪笑了下,说道:“原来如此,晦叔也知道,我对于朝廷政令,一向不甚了解……”

不是不了解,而是根本不去关注,其实,这才是一个乡村小地主的真实反映,别说天子旨意,朝廷政令,就是官衙的告示,也很少去留意,除非事情与已有关,像韩晦这样,时常密切注意时事政令,反倒是异常表现。

微笑了下,韩晦突然说道:“郎君,这几日,家里可能会有个贵客前来拜访,你……或许,我……算了,倒是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嘛,吞吞吐吐,说一半截一半,分明是想勾起别人的好奇心,韩瑞心里嘀咕,暗暗埋怨吊人味口,卖关子捏拿。

韩瑞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心思,韩瑞察觉出来,有点儿歉意,轻声道:“郎君,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郎君只要知道,我已经答应了九郎,就绝对不会离开韩家半步。”

郑重其事行礼,韩晦却步而出,回身,和煦微笑,道了句晚安,悄悄地合上房门。

韩瑞微怔了下,伸手张口欲叫,想想,又放下手臂,口中小声说道:“真是的,我还没有吃晚餐呢,就让人休息,怎么熬啊。”

李靖的来访,并没有在韩家村民心中留下丝毫痕迹,毕竟一行人前来,首先遇到的就是韩瑞,其他村民根本不清楚来客身份,韩七父子也不是喜欢炫耀的人,当然不会把此事大肆宣扬,而韩瑞,村中能和他交流的人也不多,没事自然不会出去嚷嚷,心中暗爽就好。

村中风平浪静,百姓辛勤劳动,以欢快的心情,准备迎接秋天的丰收,而且也是这段时间,外出服役的青壮也相继返回,更给平静的乡村带来几个热闹。

一日清晨,朝阳还未升起,天空就已经泛着白光,公鸡也忍耐不住,为了向世人表明自己的存在价值,昂起了鲜红鸡冠,喔喔嘶叫起来,辛勤的村民闻声而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汇形成一曲动人的旋律。

村外,一辆华丽的香车,悠悠使进村中,引得村民关注不已,直到马车停靠在宗长韩瑞家门前的时候,众人的兴趣,顿时淡了三分,纷纷散开,忙碌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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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m1910、圆月孤心、天若一三位书友的打赏。谢谢支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也不怪村民淡漠,所谓习惯成自然,近几个月来,到村中找韩瑞的客人不少,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有出家和尚,又有俊美少年,还有美丽的少女,前几天还有帮来路不明的彪形大汉,林林总总,村民的心已经给锻炼出来了。

恐怕哪天,扬州刺史大驾光临,恐怕也没有人觉得奇怪,或许,在不知不觉中,韩瑞的表现,已经让村民们相信了,袁天罡的批言,劫数之后,一飞冲天,前途无量。

马车停下之后,车夫跳了下来,这时,也有几个村民好奇,不经意拧头看了眼车厢,透出帘布,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门前,车夫轻敲门环,退立两步等待,手执拜帖,扬声叫道:“请问,韩郎君可在?”

大门应声而开,有个奴仆走了出来,疑惑道:“我家郎君在晨练,你来有什么事情?”

这就是差距呀,如果韩瑞在这里,肯定会大呼起来,难道问话的时候,就不能稍微委婉一些,太开门见山不好。

“奉我家小姐之命,前来拜见韩郎君。”车夫说道,呈上拜帖。

“请稍等。”奴仆表现还算可以,知道客气说了句,连忙返屋,片刻之后,匆匆出来,请车夫进去。

后院,舞了趟剑术,舒展筋骨的韩瑞,席地而坐,额间犹挂着几滴晶莹热汗,也不去理会,观阅拜帖,眉宇自然皱起,疑惑道:“绛真姑娘请我聚会,所为何事?”

车夫摇头,恭敬道:“我家小姐让我代为抱歉,因为俗事缠身,不能亲自前来,请郎君见谅,移步前去,必当面请罪。”

指间在散发出淡雅清香的拜帖上滑过,稍微思考,韩瑞答应道:“……行,好久没见绛真姑娘了,聚下也好。”

车夫欢喜,出去等候,待韩瑞换妥衣裳出来,连忙扶他上车,自己返回座位,提鞭抛扬,一声空响,骏马嘶鸣,前蹄腾空,滴答而去。

韩瑞坐在车厢内,心中充满迷惑,怎么说呢,真正算起来,他与绛真只有三面之缘,谈不上熟悉,自然算不上朋友,不过是比陌路行人稍微强上少许而已,自从上次,颜师友寿宴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至今已经有两三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每隔十天半个月,绛真却派人过来问候,端午节之时,也送来礼物祝福,但是打听最多的,还是王璎珞的消息,这样算来,勉强称得上是有点联系吧。

该不会是忍耐不住,准备跟自己摊牌,当面询问王璎珞的家庭住址,准备杀上门去,讨伐王璎珞薄情的行为,韩瑞胡思乱想,又觉得有几分可能,要知道现在可是风气开放的唐代,女子的地位,可不比明清,敢爱敢恨,就是她们的特色。

比如,十年后的高阳公主与辨机和尚,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绯闻,不仅轰动唐朝,连千几百年后的现代,也广为流传,令人神往,不过最可怜的却是房家,就是因为这段禁忌之恋,惨遭抄家灭门。

韩瑞摇头叹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人家房家是顶级豪门,自己不过是乡村小地主,地位相差悬殊,就算说了,恐怕也没人相信,只会把自己当成疯子。先知,不是那么好做的,想想哥白尼的下场,韩瑞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保持缄默。

“韩郎君,到了。”

咦,不经意,时间过得还真是快速,韩瑞惊讶,掀开车帘布望去,果真见到温香小筑的牌匾,跃步下来,打量四周,上次也来过,只不过心境不同,没有仔细观察,现在看来,发现这里的环境果然清幽雅致。

宅院的前面,有条水巷经过,花木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多姿多彩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枝叶,洒下碎金般的吻痕,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景色美不胜收。

就在韩瑞欣赏眼前美景时,小筑院门悄然敞开,郑姨娉婷袅娜而来,含笑揖身道:“韩郎君来了,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不敢,劳郑夫人出迎,是我受宠若惊才对。”韩瑞笑道,据钱丰透露的消息,眼前的郑姨,身份不简单,不仅是绛真的管家,更是自小扶养她长大的乳母,谁敢对其不敬,立即会被绛真列入不受欢迎的人。

这可是某个倒霉纨绔子弟的经验教训,韩瑞自然要引以为戒。

心中暗暗称赞韩瑞知书达礼,郑姨伸手虚指,并没有在前引路,反而微笑说道:“小姐已在院中等候多时,请韩郎君移步。”

邀请的客人来到,主人没有出现欢迎已经很失礼了,现在又让客人自己走去,已经不是失礼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故意怠慢,韩瑞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察觉出来,郑姨含笑道:“小姐常言,与韩郎君一见如故,堪比多年知交,就不要讲那客套虚礼,把此地当成自家即可。”

要是绛真在此,一定会指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说过这话,本来是要出门迎接韩瑞到来的,却让郑姨拦了回去,现在又平白无故给人冒名发表言论,而且还是自己最敬重的郑姨,真是有冤无处伸。

当然,听到郑姨这个解释,韩瑞心中顿时……什么滋味都有,一颗心不自禁跳动了几下,平息下来,微笑行礼,迈步而去。

韩瑞才离开片刻,就听一个婢女小声道:“郑姨,小姐好像没说这话吧。”

“男人的心理,你这小丫头自然不明白,不这么说,他怎会尽全力帮助小姐呀。”郑姨展颜而笑,美丽眼眸光彩四溢,让她恬静清丽的面容多了分妩媚,气质迷人。

“咯咯,还是郑姨高明。”旁边有婢女抿嘴笑道:“寥寥几句,就让那小子晕头转向的,待会肯定任由小姐驱谴。”

“小婢子,居然把我说得这么坏。”郑姨笑骂了句,忽然叹气道:“其实,若不是情况不妙,我也不想使这点小花招,毕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就怕事后小姐知道,会怪罪下来。”

“郑姨也是为了小姐,她定然会明白的,怎么会怪你。”婢女劝慰道。

旁边婢女纷纷安慰,也有点儿担心:“……他,能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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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书友‘某个人行为与本站无关’、‘大鸟恨情’的打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香小筑,名字取得优雅,院内的建筑也十分雅致,就好像苏州的园林,以独到的风格,把小小的地方,将曲径通幽一词,发挥得淋漓尽致,穿门转角,就是不同的景观,让韩瑞看得目不暇接。

慢慢地,来到后院,这里有个精巧方形的荷塘,塘里长满了茂密的荷叶,微风吹过,仿佛是一层层绿波在涌动,清新的荷香随风飘来,让人陶然欲醉。韩瑞慢步走近,却见绽放的荷花,清风徐徐,犹如少女略带几分羞涩,略微低垂,让人多了几分怜爱。

大叶圆荷中间,或是夜里的雨露,沾留其上,晶莹亮澈,好像粒粒珍珠,在阳光下,散发柔和的光泽,仿佛是水晶球在绿叶上晃动,又好似银辉在叶面上闪烁,荷叶通灵,虽有风儿吹来,仍想留住那些珍贵的珠宝,摇摇欲坠,悬挂欲滴,分外不舍。

荷塘的旁边,有幢雅致的竹屋,一条小巧美丽的竹拱桥,从屋门前的台阶,横渡荷塘,延伸到脚下,望着塘中碧波清水,韩瑞犹豫了下,微步而上,踏着竹桥,伴随吱呀的声音,慢慢来到竹屋前面。

竹屋敞开,韩瑞却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轻声道:“打扰绛真姑娘了。”

“郎君来了,不必拘礼,快些进来。”绛真软糯温柔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两分娇羞喜悦,如同朝平静无波的湖中,扔了颗石子,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层层叠叠,难以休止。

听错了,一定是幻觉,韩瑞定了下心神,小心翼翼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只是一步之遥,却是天壤与云泥的差别,刹时间,韩瑞仿佛置身于百花丛中,阵阵香气扑面而来,浓郁,却不媚俗,清淡好闻,沁人心脾。

“郎君稍等,很快就可以了。”

绛真娇媚的声音又适时传来,韩瑞循声望去,顿时,惊呆愕然。

一缕轻烟袅袅,绛真曼妙身躯,隐置烟中若隐若现,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正身而坐,一身素白色轻纱衣裙垂地,白色的抹胸上绣了几朵鲜红色牡丹,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柳腰娉婷袅娜似是不堪盈握。

嫩白纤手取了个钳子,夹起一枚枚,形状似橄榄大小的木炭,添加进身前火焰高炽,冒着升腾蒸气的炉底,吱吱声响,旺盛的火焰燃烧彻底,黑炭化成了白灰,淡淡的烟火弥漫,扭曲了半尺空间。

热气逼人,临近其中的绛真自然不会好过,轻飘飘的纱袍底下彷佛还冒着蒸腾热雾,熏得脸颊红扑扑地,却不停添着炭火,待清水沸腾,便从旁边鎏金银龟盒里,用汤匙匀了几勺白色粉末,轻轻撒进执壶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哧,如水滴入滚烫的油锅,粉末融化水中,又是一股熟悉的清香扑来。

“绛真姑娘,你是在煮茶么?”韩瑞轻声问道,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毕竟屋里尽是扑鼻的茶香,只要是喝过茶的人,应该不会忘记这种味道。

绛真微笑点头,盈盈施礼,柔唇微启,诚恳道歉:“没有远迎,请韩郎君莫怪,谨备几杯茶水,以示陪罪。”

“无妨。”韩瑞摆手,坦然走来,临席而坐,笑道:“好久没有饮茶了,倒是怀念得紧,说起来,是我要感谢绛真姑娘才对。”

“是呀,扬州茶楼稀少,就连茶铺,也十分罕见。”绛真笑道,有点儿小得意,心里有句话没有说出来,懂煮茶之道的更是没有几个。

韩瑞深以为然,茶叶饮用方法,虽然起源得很早,传说在神农时代就已经存在,不过千百年了,还是没有上升到茶道的境界,拿几把茶叶,不经过处理,就直接扔进锅里,那不叫煮茶,而是糟/蹋茶叶。

直到最近几十年,由于隋文帝杨坚的推动,才开始慢慢兴盛,不过只是在上层贵族流传,还未普及到平民百姓之家。

就在韩瑞期待之时,茶水又沸腾起来,冒出如同涌泉连珠的泡花,绛真连忙伸手执壶,微作倾斜,一道浪白色的水注,准确无误落进韩瑞案上,那只精美的白瓷杯中。

茶满,绛真含笑道:“韩郎君,请用。”

韩瑞执杯,不顾茶水沸烫,举手就倒进口中,唇舌像是要麻了,稍歇,一阵莫名暖流从腹上冉冉升起,向四肢百骸流去,味蕾之上,充满了茶香,令人回味。

“清而不涩,香而不浓,好茶。”韩瑞开口称赞。

仿佛找到了知音,绛真眼眸闪溢灼灼光彩,欣喜道:“韩郎君也是这般认为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不觉得这茶水过于清淡?”察觉自己的失态,绛真娇羞低头,忽然失落起来,轻声道:“其实郎君也不必如此,若是觉得不好,尽管直言就是。”

“清淡自然,茶不都是这样子的吗。”韩瑞不解说道:“简简单单,饮时无味,慢慢体会,却略有股微香,让人心中闲和宁静,趣味无穷。”

“没错,就是如此。”绛真惊喜交集,自然得出韩瑞语出真诚,心中立时泛起了同道中人的感觉。

偏头想了下,韩瑞笑道:“明白了,绛真姑娘,也不喜欢茶羹的滋味吧。”

茶羹,就是贵族的饮法,把茶团碾成粉碎,加入什么葱、姜、茱萸、苏桂、花椒、薄荷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再用沸水调成茶汤,供人饮用,不仅是饮料,有的时候,还是宴会的特色菜肴。

绛真激动说道:“的确,茶本自然,本身的滋味就能让人陶醉,何必再以外物加之,坏了本性,岂还是茶饮。”

“绛真姑娘言之甚是。”韩瑞赞同道,大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绛真也是如此,难得找到了同道知己,可以交流的对象,自然有点兴奋,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对于茶道的见解,不时抨击愚蠢的吃茶方法,清脆的声音,好像百灵鸟一样,吱吱喳喳,响个不停,这个时候,绛真才卸下了在人前的伪装,露出自己纯真天然的一面。

近了,韩瑞细看,发现绛真的年纪应该也不大,眼睛像少女般的晶莹纯净,不过却故意描长细眉,略施粉彩,增添了成熟妩媚的风情。

“韩郎君……”韩瑞观察仔细,一时之间,却忘记回应答话,绛真有所觉察,微嗔薄怒低唤,一张娇嫩的脸蛋,慢慢浮起淡淡脂红,螓首微垂,呈现出娇羞的少女姿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咳,几乎出于本能,韩瑞连忙偏过头去,目光瞥到其他地方。

纤手拈了根青丝,绕了两圈,绛真的表情很快恢复自然,沉默了片刻,眉间蹙了丝幽怨,轻声说道:“韩郎君,你与……他,是否有书信往来。”

心脏怦地跳了下,来了,果然来了,韩瑞自然清楚,这个他是谁,犹豫了下,点头说道:“偶尔,也互通书信。”

“那他有没有提起过……”绛真似有几分紧张。

这个,还真是没有,你可以死心了,韩瑞很想这样回答,可是见到绛真柔弱眼眸中的期待之意,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吱吱呜呜,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常言道,长痛不如生短痛,韩瑞也不愿以谎言欺人,当下把心一横,目光低垂,轻声道:“绛真姑娘,其实,王兄他……”

就在这时,竹屋外传来郑姨的声音:“小姐,时辰差不多了,与韩郎君商议得怎样?”

“嘘!”绛真微声示意,嫩白的纤指微触鲜润红唇,模样真是千娇百媚,风情与平时迥然不同。

韩瑞莫明其妙,却识趣沉默不语,而在外边,郑姨又催促道:“小姐,如何?时辰不早了,外面已经备妥马车,随时起程。”

犹豫不决了下,绛真应声道:“韩郎君已经答应,待我更衣换装,即可出发。”

“如此便好,我回房准备,小姐暂谢韩郎君之后,立即过来吧。”认为事情合乎情理,郑姨也没有怀疑,盈盈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绛真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没有答应什么吧。”韩瑞不解问道。

略微带着歉意的目光,绛真顿首而拜,愧声道:“对不住,不征得韩郎君同意,就越俎代庖,自作主张,在此向韩郎君陪罪了。”

“绛真姑娘,快快请起,我怎能受此大礼。”韩瑞连忙避开,手伸了半,停在半空,不好意思上前搀扶,把手收了回来,和声道:“绛真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便是,你和我也算是知交朋友,若是能帮得上忙,岂会袖手旁观。”

“多谢韩郎君。”绛真感激笑道。

韩瑞轻轻摆手道:“先别谢得太早,或许事情我未必能够帮得上忙。”

“韩郎君伸以援手,我已经感激涕零,至于是否能成事,与人无尤。”绛真浅笑,又是深深施礼以谢。

“绛真姑娘如此多礼,反而让我倍受压力,就怕有负所托,对不住你的信任。”韩瑞苦笑了下,正色说道:“不过,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那就恕绛真冒昧了,希望韩郎君陪我赴约一个宴会。”说着,绛真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俏面染红如霞,轻轻低下头来,秀美眉目浮掠一抹无奈之意。

“咦,何故?”韩瑞惊讶道,刚才,虽然有过那么些许的自作多情,但是在绛真打探王璎珞消息时候,已经烟消云散,现在又听到绛真的邀请,立即觉得一阵糊涂。

“不情之请,请韩郎君勿怪。”绛真轻柔叹气,细语说道:“情非得已,思来想去,放眼扬州,也只有韩郎君能帮我了。”

虽然清楚,或许这只是客气套词,但是落入韩瑞耳中,却有种被重视的感觉,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呃,当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刹那间,韩瑞心里产生了个想法,只要事情不难,就竭尽全力帮忙吧,要知道,在他看来,尽力而为与竭尽全力,完全是两回事,能这么想,可见韩瑞真的有点儿给打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这个打算,韩瑞轻易不开口允诺,而是认真道:“听绛真姑娘之意,这个宴会怕是不简单,请把事情的详细……”

“小姐……”这时,屋外传来婢女的叫唤,语气有几分催促意味。

绛真有点儿歉意,就要让婢女稍等,韩瑞阻止道:“绛真姑娘且去,具体情况,路上再与我细说也不迟。”

莫名心安,绛真颔首,飘然而去,留下韩瑞在竹屋饮茶,等待。

一等,就是半个时辰,韩瑞估摸着,绛真现在肯定是在妆装打扮,而且院中的婢女全部在旁边帮忙,不然那么久了,茶水已经饮尽,却连换水的人也不见半个,看来,无论古今,女子用在化妆上的时间,的确要比男人想象中的不止慢上一点而已。

百般无聊中,韩瑞终于迎来细碎的动静,却见屋外,一个婢女小步疾行而来,还未进来,就在屋前台阶上跪下,诚惶诚恐道:“怠慢了贵客……”

连番陪礼抱歉请罪,见到韩瑞并没有很在意,婢女才松气说道:“韩郎君,小姐有请。”

韩瑞欣然前往,来到院前,正如初见绛真之时,有种华丽的惊艳。

似乎不仅是更衣而已,好像泡了个浴澡,晶莹的肌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犹带着点滴晶莹,娇艳若滴,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淡白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米黄色锦缎裹胸,一根腰带轻系,将她纤细的腰,修长的腿,饱满的胸脯,表露无遗。

圆润的曲线纤细而丰腴,既有丝绸般的光滑,又有美玉般的润泽,芳菲淡雅的清香随风动而,似有若无地飘浮,细润的耳垂上悬挂着淡蓝的坠子,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亦喜亦笑,一身盛装的绛真,不仅显得成熟妩媚,又多了几分高贵气质,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磁力,吸引旁人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呆望了片刻,韩瑞由衷叹道:“……罗衣何飘飖,轻裾随风还,顾盻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这是曹植美女篇的诗词,绛真才学不浅,岂能不知,心中喜悦,从袖口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纤手,微言笑道:“韩郎君夸赞了。”

相互客气了几句,郑姨含笑说道:“小姐,船来了。”

说着纤手轻摇,却见门前清碧的水小巷,一条乌蓬船悠悠驶来,船家发现有生意上门,连忙支篙停下,依依作别几句,绛真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轻盈登板,先行上了蓬舱内。

岸边,郑姨敛手说道:“韩郎君,我家小姐就拜托你照顾了。”

虽然说,郑姨有故意误导的嫌疑,但是出发点却是为了绛真,对此,韩瑞心存敬意,肃然道:“必当尽力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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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支竹篙点在岸边青石阶上,船家用力一撑,乌蓬舟悠悠荡去,顺流而下,消失在水巷的尽头。

见不到郑姨的身影,绛真才回首安坐,纤手微微理着鬓边柔柔垂落的几绪发丝,秀美的白皙面颊泛出淡淡光泽,犹如凝脂香粉,细腻柔润。

“阿姆很关心我,总是担心我会受到什么委屈。”抬头瞥了眼韩瑞,绛真轻声道:“刚才她肯定托你照顾我了吧。”

“没错。”韩瑞含笑道:“代我谢谢郑夫人的信任。”

噗哧的笑了出来,绛真抿嘴窃笑道:“如果我和你说,这句话阿姆已经说了很多次,你会不会还要谢她。”

呃,韩瑞愕然,嘴角掠出苦笑,叹气道:“会,虽然有点儿失望,不过既然答应了,那总要对得起她的信任。”

“知道韩郎君是个好人,所以我才会以实相告。”绛真温柔笑道。

好人卡,得,又是个打击,韩瑞悲苦叹惜,摇了摇头,认真说道:“绛真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否告诉我详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绛真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显得十分轻松,彷佛此事无关紧要,纤手撩绕着青丝秀发,盈盈笑道:“或许韩郎君已经听说了,最近扬州新选了个花魁,生得如花似玉,舞姿曼妙得好似天上的仙子下凡尘,可谓才貌双全,深受欢迎。”

“花魁?”韩瑞缓缓摇头,表示不知道此事,奇怪说道:“那又怎样?”

“韩郎君是个正人君子。”绛真眸光盈盈,依稀有几分欢喜,低头浅笑道:“我不想以此下滥事情有辱尊听,也不愿以谎言相欺……”

“那据实以告就行。”韩瑞笑道:“反而我没想做君子。”

“也是,阮先生有言,世人所谓君子,唯法是修,唯礼是克。手执圭璧,足履绳墨。行欲为而目前检,言欲为而无穷则。少称乡党,长闻邻国。上欲图三公,下不失九州牧。”绛真含笑道:“韩郎君淡泊名利,如同五柳先生,不为‘君子’,归隐乡村,反而自然洒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先生,就是阮籍,在他的文章《大人先生传》里,假托“大人先生”之口,批评君子们谨慎庄重,博得美誉,其实不过是为了图个高官厚禄,虚伪之极。五柳先生,就是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归隐田园。

“绛真姑娘,你这般称赞,是否想让我无地自容啊。”韩瑞苦笑道:“你越是夸赞,我心里越是忐忑不安,觉得能力不足,怕是难以完成郑夫人的托付。”

绛真莞尔低笑,似乎感觉蓬舱窄小,有所拘束,不禁舒展了个懒腰,高耸丰盈的胸脯不时轻晃两下,傲人曲线展现无疑。

韩瑞眼睛微动了下,自然转过别处,绛真似有察觉,柔唇微笑,柔腻酥白的手指交缠,搭在修长的腿上,甜声道:“怎会,其实,事情并不严重,只是阿姆杞人忧天罢了。”

“你是说,那个花魁?”韩瑞问道。

“嗯,这些日子以来,到温香小筑的访客,与以前相比,少了许多,阿姆心里着急。”绛真柔柔点头,轻咬着丰润的唇珠,轻声道:“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没有那么多应酬,反而比以前更加惬意。”

“郑夫人肯定不会这样认为。”韩瑞说道,有点儿明白了,这个花魁的出现,从某种程序上,抢了绛真的生意。

韩瑞何尝不清楚,不论温香小筑的名字取得优雅,绛真再怎么有名气、才华,却也不过是身世可怜的女伎而已,尽管赎身脱了贱籍,但是回到扬州,无以营生,只得重拾旧业,在世人眼中,身份依然如故。

当然,卖艺的,身价总比卖肉的高,特别是有了名气的女伎,自诩名士,才子,绝对不会做焚琴煮鹤、牛嚼牡丹,这种大煞风景的事情,免得惹人笑话,而绛真的主要工作,无非是待客聊天,出席宴会,弹唱献艺,次日就有人以厚礼相报。

听起来轻松简单,其实做起来十分困难,在古代,一般女子与男子的交际几乎等于零,与外界的接触也少之又少,青楼女子相对好些,不过想要成为名妓,付出的努力,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色艺俱佳”,是最基本的要求而已,“摆弄笔墨,妙解文意,善工诗赋”,也不过是中上水平,真正做到名满天下,万古流芳才是最高境界,比如杭州苏小小,香消玉殒千百年,仍然有大帮文人赋诗悼念。

显然,绛真属于中上水平,离最高境界还相差很远,不然,怎会给区区花魁,逼得要向韩瑞求助,不过他也看得出来,绛真心口如一,的确没有在意,并不是在强颜欢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使君宴客,不仅州衙官吏,连同城中名流,全部到场。”绛真蹙起蛾眉,摇头说道:“让我赴宴献艺助兴,阿姆打听了,她也接受了邀请。”

韩瑞恍然大悟,本来,如果没有那个花魁的出现,绛真在扬州青楼界的地位可谓第一,现在却变得有些及及可危,要是在同台较艺之时,特别是扬州名流全部在场的情况下,表现稍微有所逊色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了解。”韩瑞坦然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绛真轻轻摇头,眼眸露出茫然之色,低声道:“韩郎君,在洛阳,就是如此,为何回到扬州,还是逃脱不掉。”

有人的地方,怎么可能摆脱得了斗争,韩瑞心中叹气,沉默无语。

“失态了,韩郎君勿笑。”良久,绛真秀美的眉目浮现一抹疲倦,瞬息又振奋起来,勉强露出一缕笑容,细语说道:“想请韩郎君帮忙作首新诗……”

尽管心里已经隐约猜测出来,韩瑞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一时半会,也知道难为韩郎君了。”绛真歉意说道:“宴会昨日定下,阿姆担心寻思了一夜,三更时候,才想到去请韩郎君帮忙,若是文思……那就罢了,反正,我也不想也与人争高比下。”

若是什么,绛真难以启齿,韩瑞却听得明白,不过是怕他仓促之间,作不出好诗来,对此,韩瑞淡然微笑道:“诗,不要紧,只不过和乐谱曲,就真是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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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韩瑞现在就是这样,自信的人,总会流露出别样气质,况且他的相貌也不差,俊眉秀目,唇红齿白,特别是锻炼数月,还有颇有成果,自然增添几分健康的阳刚气息,微笑的时候,阳光灿烂,很有魅力。

受到气场的感染,绛真身边两个可爱小婢女,漂亮的眼眸,不时偷偷看了几眼,又低下头来,怦然心动,让韩瑞暗暗自得,心情舒畅。

眸光盈笑,绛真含笑说道:“绛真不才,却粗通曲律,愿为谱之。”

“那样就好,你想要什么类型的诗,尽管道来。”韩瑞说道,要是让旁人听了,肯定会讥讽不屑,就是绛真,也稍微愕然起来。

“哦,说错了。”韩瑞好像有点儿愧意,又改口道:“你最擅长弹唱什么诗乐?”

言下之意十分明确,是要为绛真量身作首诗,难道是想随意敷衍,绛真猜测起来,望着韩瑞认真的表情,又觉得不像,自信?还是自负?她心里更加没底了。

就在猜测之时,却见小舟晃动了下,船家笑道:“客人,到地方了。”

韩瑞探身而出,放眼望去,房屋栉比如鳞,规划整齐,与其他坊间的街道不同,这里的是用青砖石板平铺而成,洁净舒适。

百步之外,就是扬州官府衙门,遥遥望去,却见那里占地极为宽阔,由外观望,整个衙门建筑十分宏伟,事实上,衙门不仅只有几个大堂、官署建筑而已,经过多次的扩建,已经逐渐形成一组规模宏大的建筑群,整个坊间,除了少数店铺与百姓住宅,其他大半,全是官衙大员们的豪华宅院。

率先跃出,韩瑞自然回身伸手,犹豫了下,绛真微言道谢,一只酥腻如似雪的纤手轻搀韩瑞手腕,借力上岸,裙翻如舞、绣鞋细碎,瞬间走了几步,余下一抹淡淡芬兰清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舟中两个小婢女,却没有这个胆子,羞涩嬉笑,轻盈跳起,如同小燕子一般,飞到绛真身边,小脸红扑扑的,充满了青春活力。

吸取教训,韩瑞这回没有忘记带钱,付了船资,回头笑道:“绛真姑娘,想好了么?”

迟疑了下,绛真忽然醒悟过来,既然自己不在意此事,不管韩瑞认真负责也好,敷衍了事也罢,有什么关系,又何必想那么多。

考虑明白,绛真盈盈浅笑,就要告诉韩瑞自己的决定,不料,耳边却传来,如同珠玉般清脆动听的声音。

“绛真姐姐。”

声音很软,很绵,就像柳絮,又很清脆,就像溪涧流泉,珠帘卷起,叮叮咚,叮叮咚,如同一曲旋律,荡气回肠,堪比百灵、黄莺的啼音,美妙得难以形容。

韩瑞忍不住回头望去,却见河中又驶来条小船,一个美丽少女柔唇含笑,招着嫩白的小手,模样十分欣喜,好似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小船近了,韩瑞瞧得更加清楚,美丽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弯月秀眉,清澈透净的大眼睛,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仿佛相约好似的,也是一身淡白色衣裙,不过上身却多了件半袖,浑身上下,简简单单,没有繁琐的绣纹,非常雅致清丽。

可以这么比喻,如果绛真是国色天香的牡丹,风姿妩媚动人,那么眼前的美丽少女,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水灵,干净,纤尘不染。

“真巧,居然遇见绛真姐姐。”小姑娘十分高兴,小船还没有靠岸,就站在甲板之上,好像准备跳跃过去,吓得旁边的侍女连忙上前拉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胭脂,不许胡闹。”尽管是斥喝的声音,却掩藏不住溺爱之意,舱中盈盈走出来个女子,又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约莫二十二三岁年纪,肤色白腻,清丽秀雅,与寻常南国佳丽不同,这个美女的身段修长,身形却十分纤细秀美,胸前一对柔峰饱满柔软,浮出惊人的起伏,格外引人瞩目。

“罗姐姐,是绛真姐姐,我们上去打个招呼。”名为胭脂的小姑娘说道,眉宇眼角满是甜甜的笑,白皙的俏脸有两团淡淡的红晕,婴儿般细嫩的肌肤吹弹及破,水灵得似能捏出水来,十分天真可爱。

旁边的罗姓美女,明媚眸光掠转,仿佛才发现岸上的绛真似的,半露出惊喜之色,含笑说道:“真是绛真妹子,好巧呀。”

“罗锦姐姐、胭脂妹妹,真是好巧,你们也来了。”绛真柔声说道,精致无暇的俏脸,露出浅浅的笑颜,风采绝对不逊于两人。

小船靠岸,罗锦与胭脂上来,绛真出悄然迎了上去,三人聚立,就好比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或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或天姿国色、艳冠群妍,或纯真可爱、清丽出尘,盈盈笑语,暗香浮动,集万千风情,让人直疑她们是从天而来的仙女。

三人聊得很热情,表现得非常亲密无间,若非听到旁边婢女解释,韩瑞知道她们其实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还是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还真会以为她们是所谓的闺蜜,不过只看表面现象的话,又有谁人知道。

难怪有人常说,女人,天生就是演员,生活对她们而言就是场戏,到底是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那就不得而知了。

“罗锦姑娘,你来了。”

就当韩瑞感叹自己居然有点哲学家的潜质时,旁边又传来惊喜的叫声。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身穿锦衣华服的青年,在几个随从的拥护下,快步走来,脸上浮现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一双眼睛,直盯住美女罗锦,其中的炽烈情意,就是瞎子,也能感受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锦的反应却有点儿冷淡,如春风般亲和温暖的笑容收敛起来,盈盈施礼道:“见过萧公子。”

“萧公子。”

青年的身份显然不同一般,旁人见了,纷纷行礼问好,就连绛真也不例外。

“不必多礼。”萧公子伸手虚抚,对着罗锦又露出笑脸:“罗锦姑娘,我已经等你好久了,怎么现在才到啊。”

“莫非宴席已经开始?那真是失礼了。”罗锦说道,口中抱歉,眉间却没有丝毫歉意。

“没有,没有。”萧公子连忙摆手,笑呵呵道:“罗锦姑娘不来,宴会怎么可能开始……”

“他是谁?”韩瑞好奇轻问,心里多加了句,表现得这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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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萧晔,扬州刺史萧使君的公子。”绛真微声说道:“是兰陵萧氏子弟,没事的话,别得罪他。”

兰陵萧氏,又是个豪门,堪称南北朝时间顶级门阀,不仅是东晋时过江的四大侨姓之一,更是南朝的齐、梁两朝的开创家族,仅凭这点,就压住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即使是到了现在,王谢两家没落了,但是兰陵萧的权势,却依然得以保存。

归根结底,还是隋朝时候,炀帝杨广,纳了萧氏女为妃,并立为后,这就是传说中的萧皇后,于是兰陵萧氏一跃成为外戚,诸萧昆弟布列朝廷,而到后来的隋末动乱中,有萧氏子弟归附高祖李渊,并成为宰相。

这人,就是萧皇后的弟弟萧瑀,自幼以孝行闻名天下,且善学能书,骨鲠正直,隋时因反对出征高丽,被炀帝杨广疏斥,唐朝建立,却深得高祖李渊的信任,就是现在李世民在位,也曾经赐诗曰: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说的这位萧瑀。

朝中有强援,本身又是豪门,这样的背景,的确要比周玮强上百倍,轻易得罪不得,韩瑞心中有数,微微点头,不畏强权也讲究策略,平白无故,何必无端给自己添麻烦,当下十分自然地走开两步。

一旁,美女罗锦依然是那副淡淡然的疏冷模样,甚至有些刻意为之的生硬,淡淡说道:“萧公子,宴会要紧,疏忽不得,可否容我们进去,事先做好筹备。”

“当然。”萧晔心里有点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连忙在前引路,回头笑道:“请罗锦姑娘随我来,对了,还有胭脂妹妹,专门为你准备了福记方酥。”

“谢谢萧公子。”听闻有好吃的,胭脂小姑娘秀眉弯得更加漂亮,小嘴泛出好看的弧度,圆润清澈的大眼睛,一合一拢,透出期待之意,十分可爱。

或许是无意,又或许是有心为之,一行匆匆而去,却忽略了绛真几人。

哪怕绛真再怎么告诫自己,不要在意,但是心头难免缭绕着黯然酸闷,幽幽微叹,眉宇间蹙起了丝丝愁绪。

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冷暖,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果然,不论古今,娱乐圈都是那么残酷无情,喜新烦旧,韩瑞心中感叹,见到绛真楚楚可怜模样,心中触动,认真说道:“绛真姑娘,尽管放心,我会帮你的。”

其实,这里也有层亲疏远近的关系,就以绛真为例,近半年来,她也压得扬州诸多女伎喘不过气来,而今只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而已,只是,相对而言,韩瑞不认识那些人,却与绛真有数面之缘,而且感观还不错,那么选择帮谁,自然可想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韩郎君。”绛真盈身作揖,毕竟也有这方面的觉悟,慢慢平息了心情,柔声道:“我们也随行而去吧,免得失礼。”

韩瑞自然没有意见,随着绛真的脚步,依州衙远远绕过,直奔后面的官舍庄园。

近几年来,扬州的官舍所在的坊间不断扩大,或做修缮、或盖新搂、或置花石,一年到头都没停过,不过规划整齐,方向十分容易辨认,走了百余步,忽然眼前一阔,街道的尽头通往一处豪华宅院。

相对一些低级官吏的窄小官舍,作为扬州刺史,萧宗茂的宅院,自然是经过精心布局建造而成的,里面且先不说,外面是宽阔的十字甬道,用的是大块方砖铺就,两旁空地上种着枝繁叶茂的成排果树,顿显生机盎然之色。

朱色大门中开,门前一双威风凛凛的石兽坐镇,八个彪形大汉分列排开,右上角放在方案,有个羊须幕僚手提毛管,运笔疾飞,记录着来客的身份、贺礼。

宽敞的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极为热闹,或儒袍飘飘,或锦衣华服,观其衣着气色,都非寻常百姓,不过来到此地,下车的下车,落马的落马,乖乖按照规矩,递上请柬,才能登门而进。

唯有几个名士权贵之流属于例外,尽管空手而来,却得到盛情欢迎。

可惜,无论是绛真,还是韩瑞,都没有这个待遇,而且连从正门进去的资格也没有,又绕了个圈子,报了身份,从侧门进入。

迎宾的是个婢女,态度不冷不热,问明来意,就在前面引路,在错综复杂的走廊间拐弯抹角,总算摆脱了举目尽是低檐镂窗的幽暗景深,来到一间偏房,嘱咐他们不要乱跑,便匆匆忙忙离去。

韩瑞仔细打量,发现房屋有点阴暗,梁顶上布满蛛网,席子案上有层薄薄的灰尘,好像已经几天没有打扫了,再观察地形,这里是个比较偏僻的小院,坪间有株枯枝半败的树木,旁边有个小门,却已经从另一边掩锁,不时能听到那边传出阵阵笑语。

“对面是后院,庄园宴客的地方。”绛真轻声说道。

韩瑞没有笨到问她怎么知道,毕竟以绛真的名气,自然来过此地,问题在于,人气还没有跌落谷底,茶怎么就凉了,那也太快了吧,也不合常理,毕竟,邀请绛真前来献艺,说明组织宴会的人,还是还认可绛真名气的,怎么却受到如此冷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疑虑,韩瑞没有贸然开口,只是笑道:“绛真姑娘,可知道刺史为何这般大肆铺张的宴客,几乎把扬州名流一网打尽。”

“朝廷的黜陟大使已经到了扬州。”绛真微微说道:“上下官员,岂敢怠慢。”

比御史还要厉害的钦差大臣来到,谁敢忽视,扬州官场简直堪称风声鹤唳,一些官员,恨不能将其供奉起来,只求这位大臣,没事别乱跑,听信谣言,来找自己麻烦。

“原来如此。”韩瑞笑道:“看情形,这位大臣的来头也不小,连一些避世不出的大儒也应邀而来。”

别奇怪,这些大儒,韩瑞自然不认得,但是绛真却与他们会过面,刚才经过大门时,遥遥望见,告诉韩瑞的。

“自然,来人可是名满天下的当代名臣,弘文馆学士虞秘监。”绛真仰慕说道,郁积的心情似乎散却许多。

“虞秘监!”韩瑞心中忽动,问道:“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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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准备收尾,正在完善第二卷长安行的情节构思,这周暂时每天两更,请大家体谅,谢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啊,虞世南,虞伯施呀。”绛真妩媚翻了下白眼,好像在惊讶韩瑞的孤陋寡闻。

“原来是他。”韩瑞恍然大悟,摸摸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自从见过李靖之后,对待名人,好像有了些免疫力,不会再激动兴奋。

“不是他……老人家,还能有谁。”绛真似乎不怎么满意韩瑞从容不迫的态度,嘟喃着小嘴说道:“韩郎君,虞秘监不仅是当世名臣,而且还是天下知名的书法大家,堪比二王,而且德才兼备,举世皆知,为世人敬佩。”

这些,韩瑞自然清楚,虞世南与欧阳询、褚遂良、薛稷合称唐初四大书法家,哪怕是在千百年之后,他的字帖,仍然是初习毛笔字者的最佳参照物,

德行更加不用说,虞世南一生经历丰富,本是浙江余姚人,年轻时代,当时的陈文帝知虞世南博学,就召他为法曹参军,陈朝灭亡,与兄长虞世基同入长安,做了隋朝的秘书郎,后迁起居舍人。

当时,虞世基任内史侍郎,权倾当朝,荣华无比,妻子所用被服,尤胜王侯,虞世南虽与世基同住,仍以勤俭务本,清廉自持,后来,隋朝末年,宇文化及杀死隋炀帝后,接着要杀虞世基,虞世南请求替兄长去死,宇文化及不听,杀死了虞世基,但是虞世南表现出来的情义无双,却为时人所称道。

宇文化及兵败身亡,虞世南投奔唐朝,为秦王府参军,弘文馆学士,待李世民登基为帝,自然要任命亲信,虞世南也跟着水涨船高,于贞观七年为秘书监,赐爵水兴县子,授银青光禄大夫,位高权贵,深得李世民信任,风头一时无两。

不过尽管身居高位,虞世南却没有圆滑世故,明哲保身,而是当政得失,直言敢谏,多次讽劝李世民要勤于政事,并以古帝王为政得失,论证利弊,得到朝臣清流的钦佩。

集名士、大儒、高官、直臣于一身,这样的人物来到扬州,岂能不引起轰动,也难怪一些避世隐居的大儒会欣然赴宴。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与已无关,韩瑞笑道:“绛真姑娘,宴会就要开始,你还没有告诉我,自己最擅长的是什么曲乐。”

哦,对了,绛真反应过来,瞄了眼韩瑞,不知道他是大言不惭,还是无比自信,不过是真是假,即刻便知。

“我最……平时弹唱得最多的,自然是教坊曲乐。”绛真悠悠说道,眸光复杂,仿佛在回忆,又不堪回首的往事。

“教坊曲乐么?让我想想……”韩瑞皱眉喃语,陷入苦思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暮,外面已经一片欢歌笑语,觥筹交错之声,阵阵涌来,偶尔迸进一两声清脆的钟磬筝响,其声虽然悦耳动听,但是隔着高厚院墙,却已是凌乱破碎,不成乐章,然而热闹的气息,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相对蓬荜生辉,灯火通明的旁边,僻静小院就显得冷清清多了,进来之后,连婢女也不见个,茶水糕点就更加不用妄想,若不是韩瑞在抽屉里翻出两盏油灯,恐怕几人还要在漆黑一团的环境里聊天呢。

“真是对不住韩郎君,是我拖累了你。”这是绛真的第一百零一次致歉。

怒火已经燃烧了许久,如果不是碍于旁边有个美女,总是不停的道歉,一次又一次打灭已临界点的怒气,韩瑞恐怕早就已经拂袖离去。

善良的绛真美女再次提议道:“韩郎君,这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急,再等等,和你一起回去。”韩瑞潇洒笑道,心中却很无奈,大姐,拜托你在说这话的同时,眼睛别透出希望我留下的神情好吗。

树要皮,人要脸,扔下个孤零零的小女子,自己却溜之大吉,这种事情,别说做了,就是开口,也难以启齿。

眸子掠过一抹欢喜,绛真微垂螓首,又重复说道:“韩郎君,都是我不好……”

唉,又来了,韩瑞很想抚着额头叹气,表面上却露出温柔和煦的笑容,轻松说道:“真的不怪你……”

突然,绛真的婢女匆匆奔了进来,惊喜说道:“小姐,来人了。”

言语中,有种终于要解脱了的意味,绛真与韩瑞也是如此,闻声同时嘘了口气,愕然对视,双双笑了。

“我在此等你,快去快回。”韩瑞笑道。

绛真微微摇头,俏脸浮现软弱之意,低声道:“你,能否陪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韩瑞惊讶打量,发现绛真有丝缕的紧张,一双嫩手小手,交缠得微微发白,顿时含笑说道:“可以,正好再次欣赏你的美妙技艺。”

柔唇盈笑,眸光闪亮,绛真柔声道:“只要韩郎君愿意,我愿意随时为你表演。”

话刚出口,意识到其中的歧义,绛真俏脸红了下,却没有避开目光,眼眸尽毫无杂质的感激谢意,要不是韩瑞陪同至今,她的心神或许已经临近崩溃边缘了。

“几位请随我来。”提着小盏灯笼,婢女在前面引路,心中却暗暗摇头,却不知道这几人怎么得罪了公子,居然还敢跑到府邸来,难道说真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明明只是与后院一墙之隔,开锁便能通过,然而婢女却带他们从原路而出,又是经过一轮拐弯抹角,通过层层阴暗巷子走廊,忽而眼前一片耀眼明亮,却是已经到了后院,这里极为宽敞,奇石花木错落有致,还有大片的清浅草坪,客席就在其中。

客席的前端,临时搭建起一座五尺高、两丈方圆的花台,五色丝绸遮住了幕后,放眼放去,隐隐约约,坪间大概有七八十张席案,不过从层层厢房之内,传来的欢声笑语中,韩瑞知道,宾客绝对不止几十人而已,有资格坐在这里的,身份非比寻常。

这个时候,花台之上,登台表演的却是美女罗锦和胭脂小姑娘,似乎才出场,就引得阵阵喝彩,瞬息之间,走廊处冒出许多年轻人,虽然是听闻两人的表演,连酒宴礼节也顾及不上,出来层层围住花台,掌声雷动,气氛热烈。

“胭脂姑娘……”

“罗锦小姐!”

也不知道是谁在叫唤,旁人有样学样,趁着酒兴么喝起来,席下那帮名流却捋须含笑,显然没有在意,人不风/流枉少年,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怎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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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居然还在榜上待着,一个月了,还以为今天下榜了呢,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庄园之中,悬挂着无数灯笼,映得花台如同白昼,众人清晰可见,胭脂小姑娘缓慢走到台中,青丝乌黑,秀发间点缀着碧翠珠花,香腮旁两汪梨涡浅现,弯弯的柳眉下,忽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粉嫩的小嘴正在嫣然巧笑,非常纯真可爱。

一套合体的轻薄彩衣,尽裹着少女玲珑的娇躯,半袖衫裙更加渲染出她腰肢的纤细,身段婀娜可爱,见到众人欢呼喝彩之声,胭脂小姑娘甜甜笑了,忽然侧腰弯身,轻抬洁白细嫩的纤手,勾去了莲足绣鞋,虽然仍然裹着细雪罗袜,但是纤足的秀美柔润,曲线玲珑,显现无疑,精致而完美,说不出的可爱。

“世风日下,道德败坏……”自然有几个食古不化的老夫子在底下悄声嘀咕,眼睛却没有撇开,反而盯住不放。

而纨绔子弟与书生才子们,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静了一下之后,呼声反而愈烈,若不是旁边还有长辈在场,他们的反应恐怕更加放浪形骸。

显然,还未到绛真上场,几人隐身在暗处,观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绛真有几分不自然,倒是韩瑞,津津有味地欣赏众人的表情,觉得要比台上的表演还精彩。

不敢挡住宴席贵客视线,只有在花台两旁观看,为了占个好位置,一帮年轻人,借着灯下黑暗,宴席客人看不到的有利条件,你争我挤,哪里还有平时的翩翩风度,特别是个小胖子,仗着自己肉多,可防可弹,借力打力,一下子挤走几人,不时作揖连连,似乎在道歉,嘴角却掠过一抹得意笑容,其卑鄙无耻的程度,真的很像三哥……钱丰。

眼睛圆睁,韩瑞惊愕起来,还真的是他,下意识望了眼绛真,心中暗骂起来,这小子真是不够厚道。

晨早的时候,收到绛真的请柬,韩瑞就暗暗让人去给钱丰送信,相约在温香小筑见面,没想等了半天,却不见钱丰到来,心中还在纳闷,这似乎不像他的作风,现在,见到钱丰在台下,卖力的振臂呐喊,韩瑞就明白过来了,弄了半天,这家伙也是喜新厌旧的主。

懒得再看下去,察觉绛真的失落,韩瑞微笑说道:“依我看来,要是绛真姑娘上场,肯定要比这时热闹十分。”

心情稍微好转,绛真展颜笑道:“谢谢韩郎君安慰,不过人家胭脂妹妹可是公认的花魁,我如何能与她相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望了眼台上,再看看绛真,韩瑞眨眼道:“她是花魁?不是那个罗锦啊。”

噗嗤笑了出来,绛真轻声道:“韩郎君是在故意逗人欢心吧,扬州城中,谁人不知,色艺俱佳,舞姿翩然,夺得花魁的是胭脂。”

“不是吧,她不过是个小……”韩瑞突然止声,终于有点儿明白绛真的感受了,确实,让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姑娘比了下去,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胭脂妹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曼妙舞技,却是世间少有,让人自叹弗如。”绛真轻轻说道,坦然承认自己逊色对方。

“是吗,那倒要看清楚。”韩瑞说道,心里半信半疑,觉得可能是绛真心灰意冷,所以故意夸大了对方的能力。

募地,台后响起一阵密雨如织的筝声,急促得如雨打蕉叶,珠玉落盘,瞬间揪住了众人的心,场中顿时安静下来,仔细聆听。

然而,就在此时,胭脂小姑娘也轻踮足尖,纤腰微拧,竟然跳起舞来,只见她裙下交错,娇小的身影在台中不住飞转,彩衣飘飞,如流风浮云,与台后叮叮咚咚的筝音配合默契,旋律连绵不绝。

台后曲乐悠扬,台前舞姿曼妙,让人不知道是倾听音乐,还是观看舞蹈,众人皆是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有所惊扰,到了后来,慢慢沉醉其中,不能自已。

渐渐地,一曲渐了,胭脂的舞步也收敛减慢,只听叮咚几声,筝声戛然而止,胭脂也回身止步,长裙回落,盈盈下拜。

台下一片寂然,直到胭脂再三作揖,宾客才如梦初醒,爆出连串喝彩声,掌声雷动,呼叫声不绝于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后,罗锦侧耳聆听,丰润的红唇绽放出明媚笑容,白腻的纤手轻轻搁下筝乐,一条白净毛巾递了过来,旁边却是萧晔含情脉脉的笑脸:“恭喜罗锦姑娘,又在人前大放异彩,力挫群芳。”

迟疑了下,接过毛巾,轻拭额头细汗,微声言谢,罗锦淡然说道:“在台上表演的是胭脂,应该向她祝贺才是,况且,待会绛真姑娘出场,或许更加出彩。”

“罗锦姑娘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绝对没人能夺得你们的风采。”萧晔得意笑道,准备向其邀功请赏似的。

“安排好了?什么意思?”罗锦秀眉微蹙,一阵莫明其妙。

“哈哈,暂时保密,待会罗锦姑娘便知。”萧晔笑道:“今日之后,扬州城中,恐怕再无绛真立足……”

“罗锦姐姐,胭脂回来了。”一个娇媚甜腻的声音传来,帘布掀开,小姑娘活泼乱跳地蹦跃进来,小脸尽是开心的笑容。

“胭脂,过来。”立即丢开萧晔,罗锦笑容灿烂,迎了上去搂住小姑娘窈窕的腰肢,嘉许道:“刚才的舞,跳得非常好,就像天上的小仙女。”

“嘻嘻,是姐姐的弦乐带着妙,我才舞得好。”胭脂笑道,运动过度,也有几分细喘,可爱的小脸也滴溢着点点晶莹汗珠。

“累了吧,先休憩片刻。”罗锦爱怜道,伸手抱小姑娘起来,胭脂甜笑摇头,小脑袋却靠在美女衣襟之间,枕在柔软沉甸的丰腴胸脯旁边,那种待遇,让萧晔眼热不已,恨不能取而代之。

落席跪坐,胭脂小声问道:“罗锦姐姐,我们要回去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情微微迟疑,罗锦立即盈盈浅笑道:“胭脂疲了?那现在就回去吧。”

旁边的萧晔听闻,顿时急了,张口欲言,却听胭脂摇头道:“不,我要听绛真姐姐唱曲,而且还要吃方酥。”

“好,我立即让人去拿方酥来。”萧晔闻声大喜,对胭脂小姑娘感激涕零,回头急步朝向走去,冷不防撞上了个人。

“哎哟。”

被撞的还没喊,萧晔就抚额叫痛,脱口骂道:“哪个走路不带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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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突然,想到罗锦还在这里,萧晔连忙止声,揉了揉额头,发现在婢女的带领下,绛真几人已经来到棚中,与他相撞的正是韩瑞,也是满肚子气,搓着下巴,暗暗腹诽,到底是走路谁不长眼,看都不看,就匆匆奔来,自己才是受害者吧。

“萧公子,进来得贸然,有所冲撞,失礼了。”绛真上前行礼,细柔道歉。

望着眼前清丽多姿的绛真,萧晔在心中暗道了声可惜,但很快就抛开脑后,谁让她是自己讨好美人欢心的踏脚石,要怪只怪你运气不好了,没被本公子瞧上眼,心中寻思,如果没有罗锦在场,或许还会加以为难,但是现在么?

回头看着罗锦,萧晔笑了笑,大度摆手,没有忘记正事,转身出去准备方酥了。

“绛真姐姐来了。”休息了下,胭脂好像恢复了体力,小脸又充满活力笑容,挣扎从罗锦身上起来,朝绛真扑去。

一把手扯回小姑娘,罗锦也盈身说道:“绛真妹妹,刚才去了何处,怎么寻之不见。”

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情,韩瑞暗暗揣测,表情这么自然,如果是前者,那美女的演技能拿小金人了,然而绛真的表现也不差,闻言浅浅微笑不语,不露丝毫痕迹,想来也是最佳女主角的料。

这个时候,婢女开口提醒道:“绛真姑娘,该你登场了?”

嗯,瞬间,几人的脸色微变,且不说绛真蛾眉蹙起,心生怨气,就是美女罗锦,也是满腹狐疑,这么安排,明显不合规矩。

就是在古代,女伎表演节目的时候,也讲究高/潮迭起,此起彼落的,按照常理来说,适才胭脂小姑娘表演的舞蹈,已经在场中掀起了个小高/潮,观众已经有点儿审美疲劳,现在应该安排几个一般节目,缓和场中兴奋激动的气氛,然后才让绛真上场,一波平息,再接一波,有起有落,才是正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这完全是萧晔的一番好心,先是故意冷落绛真,让她心神恍惚,再安排她在宴会气氛炽烈的时候登场,绛真发挥不出本身才艺水平,两相对比,高下立判,能让罗锦与胭脂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可惜,萧晔光顾讨好美女,却忽略了在罗锦心中,绛真与自己,应该是同个级别的女伎,属于那种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上场的,按照惯例,应该前后错开才对,现在却安排一起,摆明了是种侮辱。

韩瑞不了解还有许多圈圈道道,听闻婢女的提醒,很自然说道:“绛真姑娘,速去速回,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回去了。”

抬头观望天空,团团漆黑之中,一轮明月高挂,皎洁的清辉照映,韩瑞轻轻皱眉,现在城门恐怕已经锁闭,今晚只有到钱家借宿,幸好过来之前,打了招呼,不然早出夜晚未归,韩晦肯定担心之极。

绛真柔柔点头,心中的怨意顿时冲淡了,朝韩瑞展颜微笑,也没有作其他准备,直接抱着瑶琴,盈盈而去。

咦,罗锦暗暗惊疑,弯弯的柳眉下,美目流盼,悄悄打量韩瑞,猜测他与绛真是什么关系,要知道她们这种身份,习惯了迎来送往,哪怕表现上,笑颜如花般灿烂,可能心中却悲戚伤感,然而绛真刚才的笑容,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真诚,这只有在面对亲近之人的时候,才会如此坦露心扉。

感觉有人在观察自己,韩瑞回望,发现是罗锦,轻轻点头示意,上前几步,走到幕布旁边,撩起缝隙,关注外面的情况。

此时,才欣赏完美妙的舞曲,宾客们尚存有心分激动,不由得宣泄于酒中,一时之间宴席觥筹交错,交头接耳,热闹喧扰,没人抬头观望花台一眼,更加没人留意到,盈盈登台的女子居然是绛真。

由之前的万人瞩目,到现在的无人问津,反差之在,哪怕心里有了准备,绛真也觉阵阵揪心酸楚,美丽的眼眸不由自主盈蕴薄薄的湿润,依稀间,仿佛回到刚出道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待遇,孤零零的,冷冷清清,无依无助。

下意识地,绛真默默回眸,韩瑞和煦的笑容映入眼帘,刹那间,好像有股暖流在心底最柔软的部位慢慢荡漾,感动莫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灿然微笑,绛真回身,小心搁放瑶琴,盈盈跪坐,一双白皙细腻的纤手,柔柔扣在琴弦丝上,脑海之中,浮现王璎珞俊美无双的面容。

“为何陪在我身边的不是你……”

记忆,点点滴滴涌现,绛真轻轻低头,轻咬嘴唇,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滴在弦丝,一分为二,渗入木中,碎了,悄无声息的融化。

纤指拨动,弦丝轻颤,似有若无的声音响起,如春风化雨,又如潺潺流动的小溪,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风雨湿润了大地,小溪奔流直涌,韵律空旷,悠悠扬扬,弦乐之声遍布全场,才让人为之愕然。

席间,一个宽袍大袖,胡须灰白,年过七旬,却满面红光,气度不凡的老者,本来在与几个名士大儒,慢语细聊儒家经典的,但闻琴音传来,不由侧耳聆听,待琴声勿缓,忍不住点头叹道:“绵绵悠远,恰似清溪流泉,真如流水也。”

流水,是指高山流水典故,当年伯牙与子期相会,俞伯牙弹奏了曲,钟子期便知道其意,这就是知音的来源,而今老者这么说,显然是种极高的赞美。

“其音空灵隽永,要比刚才的筝曲更胜一筹,伯施兄认为如何。”一个满腮大胡须的老者也赞同说道,只赞其筝曲,不赞其舞,是因为在他看来,小姑娘的舞姿,美虽美矣,却比不上音乐高雅,自然忽略过去。

“深以为然。”气度不凡的老者,也就是今日宴会的主角,虞世南含笑说道:“筝曲过后,余音绕耳,若是还听一般的乐曲,难免有所不适,正想借故离席,不料却是出人意料上来一位曲艺大家,萧使君真是捏准了时机,给人意外惊喜啊。”

虞世南下首位置,一个长相颇有几分英武之气的中年人,心里也有些稀里糊涂,闻言连忙站了起来,坦诚说道:“某不敢居功,宴会筹备事宜,皆是幕僚为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唉,真是不识趣,哪有把功劳往外推的,底下官员纷纷腹诽,然而韦允成却若有所思,瞬间明白过来,举杯轻饮,淡然微笑。

捏准时机,说白了就是揣摩上意,这是官场之中最基本的生存之道,然而也是最让人忌讳的,下属心机过密,城府深,能让上级放心么?

所以,不管事情是否萧宗茂特意安排,绝对不能当众承认,推说是幕僚而为,作为上司,下属立功了,萧宗茂脸上也有余光,更何况能在人前表现坦然作风,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果然,听闻萧宗茂据实相告,虞世南脸上的笑容浓郁了两分,生性耿直的他,自然喜欢直率诚实的官员。

旁边,悠扬的琴曲也引得年轻士子的关注,淡瞄了两眼,突然惊呼叫道:“咦,台上的不是绛真小姐吗。”

“啊,真的是她,我说呢,从早到晚,怎么少了谁似的。”

“哼,我早就发现了,也里里外外找过,发现绛真小姐早上和下午都没来,直到现在才现身,肯定是给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绛真小姐……”

瞬间,一帮年轻士子,纨绔子弟,公子哥儿,又从角落里冒了出来,呐喊助威。

可惜,此时的绛真却已经沉浸于心事之中,浑然无我,只是凭着本能在弹拂琴曲,慢慢化作教坊小调,同时轻启朱唇,漫声唱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脑海中走马观花似的,浮现当日在韩家村与王璎珞游春时的情景,绛真心中多了分羞涩与甜蜜,歌声自然充满了欢快旋律。

然而,想到王璎珞离去,绛真心中自然浮起淡淡伤愁,曲乐黯然:“夏日游,杨花飞絮缀满头。年少轻狂,任意不知羞。为比花容,一身罗裳玉搔首。休言愁!”

离别之后,再无音讯,绛真美丽的眼眸盈滴晶莹泪珠:“秋日游,落英缤纷花满头。儿郎情深,依依双泪流,恨离愁。不忍别,待到山崩水断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心了么?不,绛真心中决然,继续轻唱:“冬日游,似水云雪落满头。莫是谁家少年不知愁。纵无心,跌入云泥,相看笑不休!”

一曲罢了,绛真盈盈起身,敛身行礼,怀抱瑶琴,却步而退。

从美妙的曲乐中清醒过来,没人鼓掌喝彩,而是一片冷场,众人面面相觑,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难道是琴曲不好?当然不是,琴音悠扬,连几个大儒都点头称赞,水平哪里有差,既然如此,那就是唱词有问题了。

在后人看来,这四段词,以白描手法,清新明朗的笔触,勾出了一位天真烂漫、热烈追求爱情的少女形象,堪称独具一格,词语言质朴多情韵,无辞藻堆砌现象,最重要的是敢于道出冲破封建礼教束缚,简直就是诗词的楷模典范呀。

然而,现在是唐代,词才起源,叫做长短句,本来就难登大雅之堂,私底下弹唱无所谓,现在却是名流聚会的时刻,唱这种情情爱爱的庸俗艳词,是否有点儿不适时宜?

年轻人自然没有什么,反倒是隐约产生了共鸣,只是顾及在场的名流,不敢表露出来而已,然而让人奇怪的是,席间的名士大儒,却难得没有开口训责,思绪悠悠,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

“真是世……”半响,虞世南仿佛才从梦中醒来,轻轻吐了个字,世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败坏?真这么说,绛真肯定毁了。

一些士子暗暗担忧,却无能为力,然而出乎意料,却听虞世南笑逐颜开,称赞道:“真是世间少有的妙曲。”

够了,有这句话足够了,有虞世南的拍案定音,谁还敢出来反对。

至于那些名士大儒的反应,要知道现在可是唐代,中国少有几个,社会风气最开放包容的朝代之一,不是明清理学盛行,思想僵化的时候,名士大儒也是人,也曾经年少风流,难道就没有几个红颜知己,否定绛真,就是否定自己的过去。

“杏花、扬花、落英缤纷,诗句甚为细致,颇有昭明太子遗风。”某个儒士摇头细品道,昭明太子就是萧纲,也是扬州刺史萧宗茂那系的祖先,听人提起,连忙拱手以示敬意。

“不然,应是庾子山的韵律。”有人反驳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庾信,字子山,诗文风格绮艳流丽,转拘声韵,弥尚丽靡,从某种程度上说,唐代的宫体诗,声律以他为本。

“言之有理,昭明太子的《赋得入阶雨》,诗云,‘细雨阶前入……倘令斜日照,并欲似游丝’。”某人文士说道:“纵观全诗,尤其是最末两句,纤巧细腻,令人惊叹,岂是一般诗句能所比拟。”

言下之意,绛真所唱词句,根本没有资格与萧纲的诗句相提并论,不像萧纲,却似庾信,摆明是说庾信不及萧纲,顿时,喜欢庾信诗句的文人不乐意了,立即开口驳斥,起初,还与绛真唱曲沾边,后来就离题万里,纯粹就是萧庾之争。

争执越演越烈,虞世南含笑旁观,不发表意见,却苦了萧宗茂一众官员。

自然,内心深处,萧宗茂肯定是挺祖先萧纲的,问题在于,现在还举行宴会,应该一团和气才是,怎么能争执起来,要是火气上来了,不欢而散怎么办,众多名流在场,自己颜面何存,肯定沦为笑柄。

暗暗忧心,萧宗茂也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开口说不定就让人误会自己偏帮昭明太子,连忙朝下属官员示意,以韦允成为首的佐官,却纷纷低头躲闪,不是想要幸灾乐祸,看萧宗茂笑话,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些名士大儒分成两派争执不下,不管开口帮助哪方,就注定得罪另外一方,又没有和平解决争端的方法,还是保持沉默比较恰当。

平时个个威风八面,声称自己多么精明强干,关键时刻却全部蔫了,萧宗茂心中暗骂,额眉锁成了川字,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办法。

“那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诸位觉得怎样,其柔腻纤巧,细致若微,能否与昭明太子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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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花台幕后,绛真款款返回,步履细碎,走得缓慢,故意迟疑,却久久听不到帘布之后传来动静,心中酸软,俏脸煞白,螓首低垂,晶莹泪水盈盈欲落。

“累了?我们回去吧。”

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绛真抬头,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意,泪珠涌出,扑进韩瑞怀中,悄无声息的抽咽。

一阵香软温润,韩瑞轻轻愕然,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右手,迟疑了下,轻轻拍抚绛真背脊,柔声道:“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带你回家,明日醒来,一切会好起来的。”

“嗯。”绛真眼眸紧闭,微可不闻地应声,贪恋这温暖感觉,不愿意离开。

迟疑了下,想起上次的经验,韩瑞弯身抱起绛真,绵软柔嫩,透着阵阵郁香,特别是两团软肉贴在胸怀,让他一阵心猿意马,呼吸急促了两分,绛真眼眸依然锁闭,似乎毫无察觉,秀首抵在韩瑞肩膀之上,秀美的脸蛋却悄然浮现淡淡晕红。

勉强定下心神,韩瑞举步要走,不料彩棚帘布再度飘起,率先进来的是几个婢女,手里提着各样盒食,紧跟而进的是萧晔,满面笑容,歉声道:“罗锦姑娘,园中正在待客,厨房太忙,好不容易才备妥一席酒宴,让你久等,真是……”

看清彩棚内的情况,萧晔的声音戛然而止,韩瑞也错愕微怔,由于太过投入,居然忘记这里还有其他闲杂人等,比如说,右侧角落,罗锦半搂半抱着胭脂,眸光盈盈,毫不掩饰那抹惊讶之意,特别是胭脂小姑娘,一双漂亮水灵纯净的大眼睛,眨都不眨眼,望着韩瑞,尽是好奇神情。

至于,萧晔与几个婢女,算了,管他那么多,韩瑞把心一横,干脆视而不见,径直越步而过,就要向外走去。

“你……站住。”萧晔下意识叫了起来。

头也不回,韩瑞淡淡说道:“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抱的是……绛真小姐?”萧晔问道,莫名的,心里有股怒气在燃烧。

懒得回答,韩瑞继续前行,后面又传来萧晔怒吼似的声音:“叫你站住,不准走。”

“表演已经结束,你又不管饭,为何不能走。”韩瑞止步说道,其实也不想理会的,但是害怕萧晔把动静闹大,惊动了外面的人,那就不好脱身了。

“表演结束了?”萧晔有点儿惊讶,发现罗锦微微点头,眼睛咕嘟乱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了下,挥手说道:“那你们走吧。”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不愤骂了句,萧晔连忙快步上前,笑呵呵说道:“罗锦姑娘你听,外面连句喝彩也没有,可见她根本不如你,还有胭脂姑娘,今日之后,扬州花魁之名,想必也没人怀疑了。”

萧晔寻思着,再次提醒,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却听罗锦淡声说道:“萧公子谬赞了,相比绛真妹妹出神入化的琴曲,我相形见拙,自惭不如。”

“没错,绛真姐姐唱的曲子真好听。”胭脂小姑娘脆声说道:“罗锦姐姐,我不想练舞了,想跟绛真姐姐学唱曲。”

似乎故意提高几分音量,罗锦明媚笑道:“只要绛真妹妹愿意,那自然无妨。”

“咯咯,锦姐姐真好。”胭脂雀跃轻呼,从罗锦怀里跳起,精致的莲足轻快疾行,娇声叫道:“绛真姐姐,等等……”

还没有出去,总不能装作听不到,韩瑞又停了下来,微微侧身,打量名为胭脂的小姑娘,看似十五六岁,然而从清澈明亮,好像水晶的大眼睛判断,应该只有十二三岁而已,白皙的肌肤在明月下,如同明珠般散发柔光泽,发间几根轻飘的小丝带,就像动人的精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真无邪,又有点儿娇艳妩媚,介于少女青春的气息与成熟美女的动人风韵,的确有种令人难以言喻的魅力,怪不得能压盖群芳,成为花魁。

心里寻思,目光回掠,韩瑞微微笑道:“小娘子,有什么事情?”

羞涩低头,胭脂娇怯道:“我想……跟绛真姐姐说几句话。”

“放我下来……”绛真丰盈柔唇凑近韩瑞耳边,吐息如兰,痒痒的,让他情不自禁微打了个颤,小心翼翼放下美人,手掌松开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肌肤,心中有几分不舍。

“胭脂妹妹,找我有事?”绛真说道,一张俏脸浅盈着微笑,眼波潋滟,漫透温柔,红唇娇艳,衬托得肌肤更加嫩腻,看似仪容淡定,其实心里却如同小鹿乱撞,怦怦不停。

“绛真姐姐,我能与你学唱曲吗。”小姑娘甜美笑道,秀眉弯弯如月牙,十分可爱。

心乱似麻,绛真其实也没听清楚,只顾颔首应道:“可以呀。”

“如此,真要谢谢绛真妹妹了。”罗锦欣喜的声音传来,只见她娇颜巧笑嫣然,步履盈盈,来得翩急,胸前那对丰满似要透衣而出的柔峰,隐约轻颤,格外引人注目,也让几个婢女自卑不已。

绛真也有点儿自惭形愧的感觉,眼眸忽然瞥向旁边,发现韩瑞侧过身去,根本没有留意这边,心里好像暗暗松了口气,神情恢复自然,微笑道:“些微小事,有什么好谢的。”

“拜师学艺,岂是小事。”罗锦满面肃容,微微招手说道:“胭脂,过来拜见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应声,就要跪下施礼,绛真连忙搀扶,说道:“当不得拜师,胭脂妹妹想学,我教就是了。”

“那怎么行,胭脂向你求教,自然要以拜师,这是规矩,坏不得。”罗锦说道,执意让胭脂行礼,两人你推我让,争持起来。

一旁,萧晔心中不是滋味,弄了半天,是自己枉做小人了,越想越气愤,一拍桌案,冷嘲热讽道:“不过是几个卑贱乐妓,居然学人老师学生的乱叫,也不怕惹人笑话。”

话才出口,萧晔就感到后悔,但是贵族子弟的骄傲自尊,让他作不出道歉之举,反而表现出讥讽的模样。

绛真、罗锦、胭脂三人闻声,顿时沉默起来,久久无语,心中气愤,却反驳不得。

“连师道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人,没有资格说这话。”开口说话的是韩瑞,却见他冷声讥笑了下,走到绛真旁边说道:“我们回去吧,懒得听人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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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大汗,难道是平时打酱油习惯了,所以连累了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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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说什么?”萧晔拍案而起,怒气冲天,小小的仆从,居然敢这么张狂,分明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人言而已,你听不懂就算了。”韩瑞讥讽道。

“你……。”萧晔自然明白隐喻,韩瑞这是将自己归类于牲畜之流,顿时气得脖粗面红,伸手抖颤,叫道:“来人,来人啊,将此人……”

与普通公子哥儿相同,萧晔觉得受了委屈,不会自己解决,而是寻求帮助。

“何事吵闹。”一个声音传来,帘布掀起,见到来人,萧晔顿时大喜,连忙叫道:“管家来得正好,快帮我把此狂徒拿下,居然敢辱骂本公子,哼,非他得知道厉害。”

绛真俏脸浮起担忧之色,悄声道:“叫你不要得罪他,而今如何是好。”

“别担心,大不了我高呼救命,外面正在宴客,事情闹大了,看丢谁的脸。”韩瑞满不在乎道,心中不免有点儿惴惴。

微微摇头,眼眸中充盈忧虑,绛真轻咬嘴唇,柔声道:“韩郎君,此事怪我,若是……”

“别总是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韩瑞扬声说道:“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既然萧家如此轻视怠慢待客,那就应该不怕别人的耻笑。”

“韩郎君……”绛真眸子中带着一丝感动。

萧府的管家,能得到萧宗茂委以重任,自然是精明强干之辈,绝然不同普通奴仆,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沉吟了下,伸手制止就要奉令而上的仆从,仔细打量韩瑞,遥遥拱手道:“这位公子,今日萧府设宴,仆少事杂,难免有招呼不周之处,望请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家,跟他废话做什么,这小子对我不敬,先把他拿下再说。”萧晔说道,纨绔子弟心胸狭窄的通病显露无疑。

“公子,来者是客,岂能失礼。”管家劝解两句,意有所指对韩瑞说道:“这位公子,不知萧家有何招呼不周的地方,不妨据实告之,也好让我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韩瑞冷笑,绛真见状,连忙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柔弱的眸子中透出阻止之意。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觉得,萧公子是否管得太宽了,我与绛真姑娘又不是贵府仆从,难道连自行离去的权力也没有么。”韩瑞淡淡说道。

管家忖度了下,微笑说道:“自然可以。”

一旁的萧晔却气愤表示反对:“不行,他……”

“公子,万事以和为贵。”管家又劝解起来,小声提醒道:“外面正在招待贵客,吵吵闹闹的容易惊动客人,阿郎知道之后,肯定会生气的。”

萧晔醒悟,自然不愿意面对父亲的怒火,冷然哼声,悻悻拂袖,沉默不语,眼睛却浮现掩藏不住的阴霾,显然肯定不会轻易了结此事的。

又是个骄纵惯了的官二代,韩瑞不动声色,开口道:“绛真姑娘,我们回去吧,清早来到萧家,至今滴水未进,腹中已经饥肠辘辘,再不走快几步,恐怕就要饿晕于此。”

咦,罗锦惊讶,联想到萧晔之前的话,突然之间明悟起来,心中厌恶,拉住胭脂的小手,含笑说道:“绛真妹妹,正好我们也要离去,不如同往而归。”

绛真柔柔点头,红唇盈笑,绣鞋细碎,与韩瑞并肩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听闻滴水未进四字之时,管家脸色不由微变,低声喝问:“小翠,你是怎么招待客人的。”

小翠是奉令接引绛真几人的婢女,察觉到管家的怒气,立即吓了跳,本能望了眼萧晔,又低下头,口中吱吱呜呜,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目了然,管家心中叹气,怎么英明的使君,却生个出草包……也难怪那公子满面愤然,幸亏没有闹大,不然事情的结果,肯定是萧家的颜面尽失。

在管家的注视下,萧晔犹豫了下,哼声道:“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妓罢了,请她过来献艺,已经是天大的面子,根本没有款待的必要,表演结束之后,随意打发就是。”

管家无奈,有心劝诫几句,却也知道萧晔肯定置之脑后,干脆摇头,就要离去处理其他事情,这时外面却跑来个奴仆,气喘吁吁,轻声说道:“管家,阿郎让你……”

“什么。”管家脸色大变,望了眼萧晔,目光带着责备,匆匆忙忙追了出去。

“莫明其妙。”萧晔没好气道:“慌慌张张的,到底什么事情?”

奴仆当然不敢隐瞒,萧晔听了,也满面惊骇道:“什么,那小子是……”

“没错,我就是韩瑞。”森暗巷道里,韩瑞干脆承认,冷笑道:“萧公子打算什么时候秋后算账,不妨提前告之,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韩公子说笑了。”管家一边拂袖抹汗,一边陪笑说道:“都怪底下奴仆忽略,怠慢了,真是怠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怪管家前倨后恭,或许连韩瑞自己也浑然不觉,他如今在扬州,大小也是个名士,一首金缕衣在权贵富豪之中广为流传,而那首绝句则让许多文人雅士拍案叫绝。

正如萧晔之言,轻慢绛真不算什么,一个女伎而已,最多是几个年轻热血士子在背后诽议几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但是怠慢韩瑞却不行,肯定会引起文人的反感,同仇敌忾,群起而攻之。

更重要的是,管家刚才得到萧宗茂的传话……

“什么?虞秘监要见我。”韩瑞惊讶道。

“不仅是虞秘监,在场的许多大儒,听闻你也在,争相请你前去一叙。”管家笑容可掬,心中却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刚才处理妥当,没有得罪人。

哦,韩瑞迟疑,望了眼绛真,在心中纠结起来,到底是和一帮老爷子聊天,还是陪同美女回去呢?

心中有点甜蜜感觉,而且担忧之意也烟消云散,绛真喜笑盈盈道:“韩郎君,快些去吧,莫要让诸公久候。”

“呵呵,差点忘记,诸位贵客也有言,请三位小姐同去探讨曲乐。”管家笑道:“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啊,绛真与罗锦相对看了眼,美丽的眼眸透出无比欣喜,连忙敛身说道:“不胜荣幸,岂敢推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书友说,主角已经沦落成为打酱油的份了,对此,我想,应该解释一下,原因主要有两个。

第一,在我的构想中,主角穿越之后,面对唐代完全陌生的环境,一切,人或许事物,他的心里,肯定有巨大的隔阂,害怕、担心……难以融入其中,言行举止,自然要小心翼翼,习惯性的把自己隐藏在暗处,可惜我的笔力不够,体现不出来,所以就弱化了主角,泪奔,真是悲剧!

第二,为了能更好的呈现出唐代的风貌,对于配角的描绘,难免详尽了些,可惜,又是功力不足的原因,把握不到位,一不小心,主角又去打酱油了。

对此,我深感抱歉,并保证,以后的写作中,一定要牢记这个毛病,努力突出主角,把配角的戏份尽量压缩,但有的时候,控制不到位的话,还请大家多多见谅,提醒,谢谢。

另,这几天,一直在查第二卷的资料,长安风土人情、朝廷百官底细,宫廷后妃、皇子、公主等,弄得头晕脑胀的,如果以上解释,有词不达意的地方,请大家选择无视,反正作者本身就是打酱油的货色,呵呵。

', '')('“来了,来了……”

“绛真小姐……”

“胭脂小姐……”

“罗锦小姐……”

听说要请三位美女出来,一帮年轻人哪里还坐得住,从席位中跑出来,连酒宴也顾不上喝了,纷纷聚在宽敞的院坪等候,时间缓慢,按照后世的算法,其实也就十来分钟,但是众人却觉得过了大半时辰。

就在烦躁不安之时,婢女提着灯笼在前引路,三位美女飘然而至,众人顿时群情鼎沸,振臂欢呼,其实若是独自一人,恐怕还不会这样轰动,但是三人同时现身,都是绝色娇颜,而且各有不同的风采,诱人美态,效果当然不止一加一那么简单。

自然,众人也不会忽略了站在美女旁边的韩瑞,就好比一张雪白的纸上,多了点浓墨污渍,不仅碍眼,而且惹人憎恨。

瞥视打量,认识的人自然嘀咕道:“怎么又是他……”

“那小子是谁?”旁人打听。

“姓韩的小子。”见到旁人还不醒悟,那人解释说道:“和你说过的,在颜学政寿宴上……”

“原来是他。”旁人惊讶再望,做了个对比,酸溜溜道:“看起来也不怎样啊,何以得到美人垂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仗着自己有两分才气,只会卖弄诗歌,若是论起治国安邦的锦绣文章,他怎能与我们相比。”

“没错,听说那小子只不过是个田舍郎而已,从来没有进来庠序学校,或许就是念过几本杂书诗文,恐怕连《孝经》与《论经》也没有读过。”

嫉妒本是天性,况且年纪相仿,名声与才气却超越自己,一些人自然怎么看,都觉得韩瑞不顺眼,难免会暗暗开口讥诽几句,但是更多的人,却选择直接略过韩瑞,与几个美女打招呼。

“绛真小姐歌声如一,悦耳动听,犹如天籁。”

“罗锦小姐筝音,好比山间流瀑,空谷清溪……”

“曼妙舞姿,飘飘然似比天仙……”

人各有志,喜好自然截然不同,有人觉得绛真俏丽妩媚,自然有人喜欢罗锦高挑修长的身材,成熟诱人的风韵,相对而言,胭脂小姑娘,又萌,又可爱,甜甜的笑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天真烂漫的模样,也很能勾起某些人心中不足予外人道也的癖性。

仰慕者甚众,三个美女含笑回应,一时之间,就给拦在半路,自然,以现在韩瑞的名气,不至于再给人完全无视,而处于尴尬之中。

“小友,许久不见,是否安好。”

韩瑞闻声望去,连忙拱手道:“孟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与你引见几位儒士大贤。”孟东明笑道,拉着韩瑞就往厅中走去。

韩瑞惊讶朝席间望去,发现席位已经空空荡荡,显然客人已经散去,难怪那些年轻士子敢这么明目张胆跑来。

台阶两旁灯火通明,珠帘卷起,韩瑞跟随孟东明的脚步走了进去,客厅非常宽敞,里里外外共有三层,相连相通,数十名流儒士落坐其中,或正襟危坐,或侧身躺睡,坦然自若,随意之极,不过有点安静。

中间的主厅,与虞世南相对而坐的是扬州儒生领袖颜师友,尽管只是名义上的领袖,但谁叫人家门生众多,具有代表性呢,而且抛开学识不论,从家势背景来说,也只有他勉强有这个资格。

这个家势,不是指势力,而是书香门第,颜师友的祖父是南北朝大学者,堂弟颜师古是朝廷秘书少监,与虞世南是同僚,虽然只是下属,但是起码有关系可攀,而且同属儒家门徒,自然有话可聊,所以萧宗茂干脆安排他与几个大儒和虞世南陪坐,自己居于末席,乖乖听着几人探讨学问、针砭时弊。

“……古之学者为人,行道以利世也,今之学者为已,修身以求进也。”颜师友侃侃而谈,行道的道自然是儒家之道,为已,不是为了自己利益,而是增加自身的道德修养,从而使自己有所进步。

“而今儒学凋落,湮替日多,学徒尚少,有愧于两汉魏晋,急需我辈振衰起敝,然则晋之清谈风气尚存,学徒多是庸碌、浅薄、空谈之人。”颜师友叹气道,认为传统的儒学教育必须改革,不然培养出来的学生,多数是难以应世经务的清谈书生,不然就是空疏无用的章句博士,对朝廷没有多大的用处。

这话深得在位的大儒们赞同,特别是扬州官吏大有体会深以为然,然而那些年轻士子却是不会苟同,觉得自己没有颜师友说得那么差劲,只是碍于其身份地位,不敢反驳罢了。

“然也。”虞世南笑道:“无论是朝廷之臣、文史之臣、军旅之臣、蓠屏之臣、使命之臣、兴造之臣,都需要有应世任务之能,纸上谈兵之辈,于国无利。”

“所以我认为,唯有实学,才是兴教行道之策。”颜师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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