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奴,你这是什么意思!”明艺君不由脸色微微一变,又露出哀求的颜色道:“就算你不满宗家的安排,也不能无端诅咒宗长家门啊!阿姊在世上,也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千万莫要冲动……”
“姐,且听我说;我断然不是想对宗家不利,我只是想令你尽快脱离这是非之除。”明阙罗却无可奈何的越发抓紧她,就像生怕下一刻逃掉似的恳切宛求道:“因为,宗家只怕毫无未来可言了。”
“什么!阙奴,你莫要胡言乱语。”明艺君闻言,却是惊骇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宗家一贯行事端正,于地方颇有口碑和风评,又哪来的无端祸事?要不,你与我去见宗长,看看可有挽回处?”
“姐,来不及了,已来不及了!”明阙罗亦是越发用力的抓住她道:“我亦是冒险提前赶来,就是为了让你及时脱离这处险境;再不走,就要与宗家一起搭进去了。我以阿耶之名发誓绝无虚言。”
“好啊,你个贱婢,竟然躲在了此处偷闲,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私会外人。”然而下一刻,一个厉声突然炸响在庭园内,却是一名满脸狠厉的中年妇人:“如此作践本家的体面,真以为家法无用!”
随着她一声令下,身边的几名健仆已然是撸袖而上;就要拿下这个不知廉耻和家门体统的小蹄子;然而,明阙罗却是毫不犹豫的抢身而上,挥动黑漆刀棍,一个照面就将这些粗通拳脚的仆役击倒。
化作了满地痛呼唉叫的滚葫芦之后,又箭步冲到骇然失色的中年妇人面前;狠狠一个耳刮抽的她,像是活陀罗般转了几圈;吐出一口喊着碎齿的血末,瞬间肿起半边脸面,而当场昏死不知人事了。
“该死的老虔婆,仗着宫里出来的名头,欺上瞒下、暗中使坏,还动不动拿规矩来为难阿姊;籍故处罚以克扣用度,不许我探访。”明阙罗又在她身上恨恨吐了几口唾沫道:“老子忍你许久了。”
而到了这一刻,后宅边的庭院内也被惊动起来,虽然尚未有人敢过来做些什么,但是已经有人在远处,不断指指点点和探头探脑的窥探了。明艺君也不由哀婉叹道:“阙奴,你将我逼上绝路了。”
与此同时,前来迎亲的车岭藩文氏车队,也随着响彻全城的鼓吹队伍和成群轻骑开道,浩浩荡荡的旗牌仪仗、箱笼抬挂和车马成行;行到明氏主宅前庭。又有高冠大袍的士人开始当场唱做催妆诗。
就在明阙罗拉着卸掉多余饰物的姐姐,疾行奔走在一片凌乱的后园中,不断的击倒和逼退,一群群冲上前来试图阻止的健仆、部曲和护院时;一身红袍如火的文善德,也笑容满面的看着阶上新妇。
以及簇拥在满头金玉珠翠的新妇身边,专门为她捧持遮面团扇的几名娇美年轻滕妾;在诸位最为高寿的尊长,依次耳提面醒过女德、妇命、本分和安宅诸事之后,这才有资深的男相宾高声宣布:
“滋命皇天,迎礼既成。”
“此礼,成不了了。”然而一个突然由远而近的声音,像是一柄锋利的刀斧一般,骤然劈开当场的鼓吹纷纭和称颂、祝福声如潮:当即有在场身份最高的地方官员怒斥道:“什么人,胡言乱语!”
然后,就听城区内响起了大片奔走的脚步和马蹄踏踏声,还有甲胄和兵器撞击、摩擦的哗哗作响。紧接着,几面高举的旗牌出现在,明氏大宅独占的街头处;也变相包围了前来迎亲的仪仗和马队。
紧接着,在一片甲光烁烁、刀枪如从的簇拥下,一个身穿深红纱罗官袍,头戴獬豸冠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鸦雀无声的所有人面前;“难得遭逢如此的热闹盛况,且让本官送上一份助兴大礼如何?”
而在场地位最高的铁门关税监,兼盘橐城城主、渠黎守捉;已然看清楚来人的旗牌,而露出一个似笑欲哭的表情,而主动退缩进了人群当中;为由满脸不虞和愤然的明氏当主沉声道:“不敢当。”
“奉旨监巡祁连道,妖异讨捕御史之责,追拿‘万里沙’的贼党。”江畋却是毫不理会他,将目光对准了身姿挺拔、相貌堂堂,却始终一言不发的新郎官文善德道:“我说的对么,大净风使者?”
这话一出,在场一片哗然大惊,许多人不由齐刷刷的向后退开了一大圈,而在见证接亲的明氏女眷中,更有人接二连三的惊到昏阙过去;顿时就将场面变得一片大乱。
与此同时,身上溅上不少血污的明阙罗,也看着突然哄堂大散的哪些护院和部曲;突然就有些脱力的靠墙滑落在地上,对着自己的姐姐惨笑道:“看来,那些人已经到了,本家已经自古无暇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