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多谢郡主提醒,我只想如实跟陛下交代我所知道的事实,还真未思虑这么多。” 她这一生除了记忆模糊的宋宫儿时,还从未坐过这么好的物件儿,见何青欲往后面走去,便回头对何青道:“何大人,这个车厢这么大,你定是也没坐过,你快些过来与我一同坐坐,咱俩续续话。” 马车走的虽稳,宋令却心潮起伏如坠波涛中。 兜兜转转三年,竟又回到原点。 车到了宫门口,何青立在车厢外道:“郡主,我就送到这里了。” 进了宫门,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直到有人挑开车厢的帘子,将她迎了出来。 给她上妆的宫女道:“可了不得郡主,见陛下怎么能净着脸呢。” 那宫女也看着镜中的她笑道:“自是有的。” 她真觉得这个宫女的上妆手法,绝了。 什么人最不经念叨,就是说谁,谁就到的那个。 宋令头上顶着一个又一个叮叮咚咚,身上穿着一层又一层繁复长裙,靠自己竟是一下子没从椅子上站起来。 抬首之时她心里还在想:“要是谁过来托一下她的大沉脑袋瓜子,多好。” 也是,当皇帝天天在宫里捂着,能不白吗,她要一直捂着,她也白。 宋令觉得叙旧不合适,她二人在晋阳叙过,到底不应算是叙崩,但也没叙成功。 萧昭文:“……” 他忽道:“去雀州寻你那年,吃过。” 他不答反问:“你又给过我什么?” 宋令又把头低下了。 宋令听到他语气中已有恼怒之意,只得摇摇头:“不抬,头太沉了。” 就听到呼呼啦啦的一阵脚步声…… 感觉他似乎是蹲在了她跟前,伸手要拔她头上的珠钗,宋令忽的抬手挡住他的手:“别摘!” 宋令把他手推开,扶了扶险些被他拔掉的珠钗,对他道:“挺好看的,我再多戴会儿。” 他眸光一闪。 他说:“不画。” 也是,虽说他当年也是日理万机的,现下必是更忙了,画画太浪费时间,再说她也只是找个话题,她也自知没这个脸面。 他不咸不淡回道:“宫里的画师是拿我盛齐俸禄的,不是你这种逃婚罪妇能使唤的。” 就是……,还挺伤人。 他看着她未应。 他忽道:“我瞧着你这模样与小时候比,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不冷不热问道:“你上次见我便一直跪着,怎么这次反而器实了起来。” 他终道:“……坐吧。” “陛下,这次我回来,你可有想好如何处置我。” 也是,她自也觉得如此,上次晋阳她和他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而且又过去两年,他自小便孤傲冷淡,也不是会被拒绝了还上赶着的人。 他淡淡回应:“此事乃何青自作主张。” 她停顿一下关切道:“陛下,您也别总蹲着,怪累的,您也坐吧,哦,是了,您也不能坐地上,要不咱俩都起来,坐椅子上去?” 宋令连忙摇头,又点头:“陛下自是知道我小时候受了他多少闲气,后来宋和因为我擒住了他,我们便约定了,渡过去我二人恩怨抵消,以后就是朋友了,我与他,是朋友,还有沐世子也是。” 难道?……这就是,他又把她弄进宫的理由,因为她和萧昭业不清不楚。 她也自知她与萧昭业乃天方夜谭,所以她已经拒绝过他无数次了。 大萧子上线了 姐妹 他眸色一暗:“你都已入宫,竟还想着离去!” 萧昭文盯着她,她也毫不怯懦的回看他,……一眼,又低头去看手指甲涂的色,好像有些太艳丽了…… 宋令低头回道:“你若与我一般是个老百姓,我会爱你。” 宋令一时无言以对,只因,这确是实情。 “独爱你一人,世上有几人能做到事事随心随意,你当年在宫里喜爱我,出了宫又变了心,如同你所言,时也势也,如今回了宫,情势之下你是否又能改了心意。” 萧昭文沉默了…… 估计是蹲的太累了吧,若是如她一般坐着聊天,就不那么累了,心态也会更平和。 宋令这一夜睡得十分不踏实,竟还不如这来徐都的一路需得天天应付一个躁动到上蹿下跳的猴子之时睡得踏实。 便一下子惊醒,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