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道：“我有，只是还未明显，你是一点儿都没有。” 他摇头：“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未确认，直至你刚刚亲口承认，我才确认。” 郑玉忽的认真道：“无论你是男是女，皆是我此生可以命相托的挚友。” 两人又寒暄两句，郑玉忽道：“宋令，现下我实不能与你待太久，需得回去了。” 郑玉道：“晋阳的夜市十分繁华，我明日休憩，可否与我一起去逛逛夜市？” 郑玉笑道：“明日傍晚，上阳街小春楼门前，不见不散。” 第9章 第二日宋令开心去赴约，为了这次约定她把存了很久的钱袋子也带上了，里面有她在军营半年多的月俸和在魏府的月俸，魏府一个月的月俸竟有军营的三倍之多。所以她现在肯定是比郑玉有钱。 “什么？” 是嘛？这？听曲儿的诱惑确实不小，她也确实十分心动。 宋令说：“我不去了。” 这种好事儿都不去，周雨觉得十分意外。 周雨听完，难得关心道：“怎么会肚子疼，府内有大夫，我去喊来给你号号脉。” 周雨听完一愣，将将反应一会儿才道：“我怎么忘……” 宋令摆摆手，赶紧把瘟神送走了。 铺子的老板娘十分会做生意，不停的夸赞她亭亭玉立，还帮她挽了个时下晋阳流行的发髻，顺便推荐了她不少珠钗。宋令囊中羞涩，只能克服女人天性对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爱不释手的本能，选了个样式简单大方，实际是最便宜的。 出了成衣铺子，天色已不早，一路打听着上阳街小春楼。 郑玉也于人群中看到了她，本来冷淡无波的神情在见到她时露出一抹笑颜，宋令觉得天边最美的晚霞也不过如此。 郑玉未答反问：“你……” 郑玉笑着说：“极美！” 郑玉问：“还有什么？” 郑玉笑道：“是我才疏学浅了。” 郑玉指指小春楼牌匾：“我听人道这里除了有几道晋阳名吃做的十分地道，而且还善做各国名吃。” 郑玉含笑点头。 郑玉笑道：“放心吧，若你我军营的一个月的月俸都吃不起这小春楼一顿饭，那这未晋便该变天了。” 竟然还可以预订雅间？晋阳之人还真是很会享受。 宋令一是怕郑玉碍于曾经身份，打肿脸充胖子；二是怕他未入世不知人间疾苦，不知柴米油盐贵。 郑玉入座后对她道：“等以后有钱了，当请你吃世间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 两人点了几道宋国老菜和店内特色菜肴后便又聊起近况。 郑玉道：“我也如你一样，军行多地，还有灭余之役。” 郑玉也道：“智离极善用兵，又狡诈多谋，我的家仇国恨，当难如登天。” 郑玉道：“自灭国之后，我也自省了许多，也自知郑国国弱，父亲又愚钝，不识良才，于如今乱世之中极难生存，未晋不来灭郑也自会有别国觊觎，可智离其人如此狠辣，霸我国土屠我满族还占我姐姐，此仇不报，枉生为人。” 郑玉忽的握住她的手：“你别伤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我有要报的仇未了，要救的的人未救，也有要还的恩情未……” 可能这不自在之处便在于郑玉的双手，有些东西吧就是十分邪乎，宋令着男装，与男子勾肩搭背都不会觉得不自在，这换了女装，被人一握手，怎么还不自在了涅？ 多亏店小二吆喝着端上来了菜肴，宋令忙道：“快些用膳吧。” 宋令刚举起筷子准备夹菜，不期然见到对面走进来三人，她连忙支愣起胳膊挡住脸。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那三人被伙计引到楼上，她才鬼鬼祟祟的回头张望，确定安全后嘘了一口气对郑玉道：“魏鸾也来了，本来他今日大发慈悲要带我们几个去听风楼听曲呢，我骗周雨身体不舒服，哦，周雨是谁你也不认得是吧，是魏鸾侍卫，除了他还有周云……”轻笑着目不转睛盯着滔滔不绝的她，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太多了，赶紧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他身前碟子里：“边吃边聊。” “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吧，听风楼不就咱对过吗？” 伙计估计是误会了什么，小声对她道：“姑娘，这听风楼可是一座难求，姑娘若是实在爱听曲，我认识里面管事儿的，可以便宜点儿把你带进去，虽然无座，可关系不铁，外人还带不进去呢……” 伙计估计也没少碰壁，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抬手道：“行嘞，姑娘若有其他事儿再喊小的。” 郑玉“嗯”了声：“你也是。” 宋玉咽下食物道：“就是这个味道！家虽然不在了，尝到这个味道，就像回家了一样。” “你也吃，别总照看我。” 不过，这种美好的心情持续到结账的时候戛然而止。 伙计耐心解释道：“姑娘，本店特色菜肴自是好吃不贵，点的几个拢共也就三两，就是旧宋的菜肴，物以稀为贵，你瞧宋国都亡国多久了，这雇个旧宋师傅也十分不易呢，这也是看您坐大堂，已经给您算最公道最便宜了，这几个菜进了雅间少说也得一百两银子起，您说是不是？” 她看着郑玉，郑玉神情比她还低落道：“我只有三两。” 伙计问：“要不您二位看看，谁留下再吃点儿，剩下一个去取钱？” 宋令悲哀的叹口气，对郑玉道：“我们公子在楼上，哪怕他见死不救，周云周雨也断不会的，我上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