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玄烈其实没太担心许州,因为节度使是薛能,不是崔安潜,二人能力不可同日而语。
也正是薛能上任后,忠武军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忠武军了。
人马退出崤函道,返回陕州。
陕虢观察使卢渥令人送来牛酒犒赏,不过沿途大小城池全都大门紧闭,一副戒备森严模样。
“我等为他除去了大患,竟连门都不让进,实在太不懂规矩了!”申丛与一群蔡州军头黑着脸。
一个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身上的盔甲不知多少年没洗了,油光锃亮,配上一头张牙舞爪的枯发,隔得老远,就闻到一阵混合着腐臭、膻腥的怪味……
别说入城,就是城上守军看到他们这副鬼样也会心生惧意。
陈玄烈抽了抽鼻子,“人家不是送来了酒肉么?再说你们入城做甚?”
“入城……”几人答不上来,或许是难以启齿。
他们那点小心思,陈玄烈心知肚明,这群人入了城也没什么好事,“行了,已经到了中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速速回返许州才是正事。”
卢渥还算够意思,提前打好了招呼,沿途关隘无一阻拦。
只是有些城池主动送来粮食,让大军不要从本地过境……
陈玄烈只能贴着山走,顺手清理山中流民、盗贼。
人口增长至两万六千余众,大多还都是青壮。
刚进入汝州,陈孝安寻了上来,“许州倒是风平浪静,薛节帅每日会客宴饮,与一群文人吟诗作对,不过……”
往河东一来一回小半年,肯定有些事发生。
陈玄烈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甩开身边的闲杂人等,出了何事?”
“五郎一去就是半年,咱们的私盐生意被蔡州那群人夺了去!”
“什么?”陈玄烈心中一怒。
秦宗权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一点规矩都不讲。
不过话又说回来,私盐这么大一块肥肉悬在一头禽兽面前,还指望它能无动于衷么?
他比自己先回来半年,有足够的时间下手。
这人短视而贪婪,难怪最后一手好牌弄成身死族灭的下场。
陈孝安继续道:“两个月前动的手,但没下死手,只是打伤了我们的人,三夫人……劝兄弟们稍安勿躁,等五郎回来。”
三夫人自然是绮如,私盐生意一直由她打理。
陈玄烈颇感欣慰,绮如还真有几分主母气度,自己不在,陈家加上南天垛肯定不是秦宗权这条恶狼的对手。
“还有一事,郭琪……随崔荛返回长安,汝州刺史由诸葛爽兼任。”
半年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每个人都会站在自己的利益上考虑。
“不过他虽去了长安,人一个没带走,临汝、梁县仍在我们掌控中,三夫人还控制了鲁山,诸葛爽虽为汝州刺史,却屯兵郟城,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哦?”陈玄烈不禁对诸葛爽刮目相看。
难怪此人能在庞勋之乱中翻云覆雨,步步高升,果然有些眼力。
心中顿时萌生一个念头,联合他去斗秦宗权?
毕竟当初秦宗衡提刀追着诸葛爽砍,让其躲在颍阳不敢动弹,两边早就结下了梁子。
不过诸葛爽这人八面玲珑,指望他去跟秦宗权玩命,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