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赏赐忠武军,朝廷还赏了河东军二十万缗钱,以安抚他们。
陈玄烈心中暗自摇头,一个节度使莫名其妙的死了,朝廷非但不追究,反而赏赐牙兵,这不是鼓励他们多闹事么?
安抚也不是这么个安抚法。
让其他辛辛苦苦支援河东的人马怎么看怎么想?
不过这一百多年来,朝廷一直都是如此,谁闹的凶,朝廷就安抚谁,弄得牙兵们越来越骄悍,胃口越来越大。
以至于有人喊出“长安天子,魏府牙兵”……
翌日,周庠脸色不太好,“五郎……赏赐的钱帛只有两万缗。”
“什么?”陈玄烈当场眼珠子就红了,“谁动的?”
自己还指望这些钱救命,这他娘的一下就被人黑了八万缗?
“送达晋阳时,就只剩下两万缗,估摸在长安时就被人动了……”
“这还有王法么?”陈玄烈一屁股坐在草席上,心中的欣喜去了大半。
大唐还是那个大唐,这种钱也敢动手脚。
难怪昨日宦官眼神有些不对,原来早有伏笔,两万缗钱还不够还账……
“朝廷就这般风气。”周庠满脸无奈。
“河东军的赏钱有人动了么?”
“属下方才派人去打探,他们钱倒是没人敢动……”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陈玄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娘的,河东军还有脸拿赏钱?
看朝廷这架势,后面还有更激烈的大战,自己已经“出名”了,人怕出名猪怕壮,诸镇兵马一直勾心斗角,遇上苦战、死战,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己……
宣扬代北诸军激励军心,现在看起来,分明是一条针对自己的毒计。
“再上表朝廷索要钱帛?”周庠脸上也浮起怨气。
“何必舍近求远?找河东军索要,若不是我们阻击李尽忠,晋阳就落入沙陀人之手,这笔钱该他们出。”
嘶……
周庠深吸了一口气,“然则我们跟河东军近日有些……隔阂。”
“放心,河东军与朝廷的隔河更深。”
节度使曹翔之死现在都还没个说法,朝廷必然乐于见到有人收拾河东牙兵。
如今陈玄烈已经出名了,应该适当的展示展示獠牙,震慑别人,不然以后是个人都上来踩你两脚。
再则,可以借此试探河东军,敲山震虎。
朝廷诸路人马齐聚,马上又是一场大战,河东军与李克用父子不清不白的,非常危险!
大唐这个时候还不能倒下……
“联络周岌和秦彦晖一起要钱,昭义军在城中劫掠,朝廷不是一样没有惩治么?他们抢百姓,我们抢河东军的!”
“若是……逼反了河东军……”
“逼反了他们,直接平了就是,我们三路人马加在一起有五千之众,晋阳河东军也不过七八千,城中步战,我忠武军何惧之有!”
现在逼反他们,总比大战之时他们在后面捅刀子强。
攘外必先安内,内部敌人比外部敌人危害更大。
陈玄烈越想越觉得应该动手。
自从昭义军废了之后,朝廷对河东道其实已经失去了掌控。
整个河东道已经乱成一锅粥,也不差自己这一脚。
人家河东军弄死了节度使都没事,自己弄点钱花花怎么了?
“放心,河东军未必有胆量与我们翻脸!”陈玄烈的每一步都顺势而为,占着理,又占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