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属下无能……薛相公禁绝私谒,字画、佛像一概不收。”周庠一脸惭愧。
“果然是清流做派,既然不收我们的东西,肯定也不会收别人的,还算公平。”陈玄烈没太惊讶。
“小弟倒是有一策。”堂弟陈玄濬眼珠滴溜溜的转着。
“说。”
“不好财帛者,必好名节,薛相公喜诗,不如抄录其诗,收录成册,再以精纸装裱。”
薛能日赋一章,经常觉得李白杜甫都不及他,陈玄濬这一手可谓正中其要害。
不过这人的脾气也有些难以捉摸,出身汾阴薛氏,累世豪门,多少有些看不上武夫,弄不好马屁没拍到,拍马腿上了。
“这么做太着痕迹了,他既然没碍着我们的事,我们也不必巴结上去。”陈玄烈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年头士族门阀都眼高于顶,一个个傲气的很,何必急着赶着上去给人当狗?
周庠道:“属下也是此意,现今南北皆在大战,不宜太出风头。”
陈玄濬有些失望,沉默不语。
“还有一事,王建主动请求南下围剿草贼。”周庠将最重要的事留在最后说。
“这厮……什么时候这般耿直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很快陈玄烈就猜到了王建的用意。
北面沙陀人来势汹汹,忠武迟早还会再调援兵过去。
比起李克用的沙陀铁骑,王建自然愿意面对黄巢的草贼。
这叫先下手为强。
其二,这段时日自己与“蔡贼”越走越近,在许州风生水起,又与鹿家联姻,王建这是前避开风头。
鹿晏弘怎么没脸没皮,也不可能再跟王建勾结了。
而且鹿家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而王建去了南边剿贼,出兵援助北面,大概率要落自己身上。
陈玄烈心中暗赞不愧是贼王八。
周庠道:“五郎当早做打算,薛相公迟早会派我们北上。”
陈玄濬道:“或许……朝廷能平定李克用父子也犹未可知,届时不需忠武援军。”
陈玄烈摇头,“朝廷现在平不了。”
去年围剿草贼时,诸镇联军已经暴露出致命弱点,都指望别人冲在前面,自己在后面捡现成的。
而代北连续兵变,人心思乱,加上河东尚有不少沙陀部族。
仅凭忠武、义成、宣武、昭义的这万把人上去,如何是沙陀人的对手?
“那我等岂不是又要苦战?”周庠一脸愁容。
现在的大唐就像是一个筛子,处处漏水,按下葫芦浮起瓢。
陈玄烈安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跟沙陀人碰一碰也好,再说即便平定不了叛乱,我们未必就会输。”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今忠武各军南下的南下,北上的北上,迟早轮到自己。
精兵是打出来的,不是靠嘴皮子吹出来的。
陈玄烈现在是十将,还想再往上跨一步迈入都将行列。
周庠叹道:“若诸军能齐心协力,李克用父子何足道也?”
陈玄烈却笑了起来,“天下间最难之事便是齐心协力,北上已成定局,这段时日加强士卒训练,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