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私盐贩子,死了一大半。
逃走的骑手自有华洪的斥候队去追击。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劫王八兄的道!”一个头目躺在血水中咬牙切齿道。
陈玄烈提着刀走进,“找的就是贼王八,他不放过我,我还不放过他!”
说完一刀刺入他胸口。
“地上尸体和伤者,每人再补一刀,不可错漏了一个,盔甲兵器衣服全都扒干净!”陈玄烈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是杀人放火的命。
但谁让王建先惹的自己,大丈夫有仇必报……
长社城昌盛坊南曲一座阁楼上。
王建焦躁的来回踱步,“近日怎么回事,我们的私盐频频遭人劫持?”
往日此地挤满了莺莺燕燕,今日只有他们最亲近的六人,外面还站了五个彪形大汉,将左右阁间清空。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中原之地,最缺的就是盐,因此这几年王建赚的盆满钵满,喂饱了田令孜等权贵,短短三四年间,王建就一跃成为十将。
“八兄,不是我等无能,是贼人太过狡诈,每次都能堵住我们!”张造哭丧着脸。
“依我看,分明是你这几年日子过得太滋润了。”王建摸着鼻子,眼中掠过阵阵寒芒。
平日和和气气之人,动起怒来声势最为骇人。
人被劫杀了也就罢了,那些本就是一些山贼、强盗无赖,死在多王建都不会心疼。
但财路被断了,实在难受。
他的摊子也不小,没了私盐,局面就要失控。
“八兄,你这就看不起兄弟了?怎么说我张二跟随八兄六七个年头!”张造额头渗出冷汗,试图以旧日情分打动王建。
“依我看,这股人不简单,绝非寻常贼寇。”韩建转动着手中的团花瓷杯,眼神犹如鹰隼。
与其他人不同,韩建并非王建下属,两人一向平起平坐。
王建深思一阵后道:“周岌、鹿晏弘,还是赵犨?亦或是陈家?”
陈州赵氏素为忠武牙将,赵犨弱冠既有壮节,好功名,妙于弓剑,常随父出征,升马步都虞侯,围攻黄巢时,曾只凭三千土团击退黄巢大将林言的一万人马,声名大噪。
在忠武也算实权人物之一。
“赵犨应该看不上这等生意。”韩建放下酒杯。
“那便是周岌、鹿晏弘、陈玄烈、秦宗权?”
忠武有三都精锐,决胜、决锋、龙骧,其中决锋都就掌握在周岌手中。
鹿晏弘虽然实力不济,但这些年玩命巴结宰相卢携,在忠武军中也算一号人物,还是本地乡豪。
至于陈玄烈,这段时日风头极盛,鬼使神差的收服了李师泰。
王建不会忘记这个宿敌。
还有秦宗权,拉拢了一帮蔡州地头蛇,实力也突飞猛进。
能神不知鬼不觉吃掉私盐的,只能是这些手握兵权的实权人物。
“是谁尚不得知,不过对方既然看上了私盐生意,总会露出马脚,依小弟之意,对方既然找上门来,不如暂时中断,暗中养精蓄锐,待辨明幕后主使,再一击致命!”韩建懒洋洋的斜躺在毡毯上。
一旁的晋晖道:“还有一事,八兄亦当留心,听说朝廷要换帅了,近日还是消停些。”
“哦?这倒是好事!”王建顿时来了兴趣。
崔安潜压得他实在有些难受。
“朝廷委任何人为忠武节度使?”
“昨日长安传回的消息,感化节度使薛能!”
“原来是他,如此甚好!”王建神色一喜,感觉头顶的大山被挪走了,轻松无比。
薛能跟崔安潜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感化军这么多年,也没办成几件实事,每日不是吟诗,便是礼佛。
“不能消停,依我之见,不如放出消息,让他们几家斗起来,等他们斗不动了,我们在出来收拾。”韩建抚摸颔下的短须。
此时此刻,他看起来更像一个谋士,而非武夫。
私盐利益极大,抛出去肯定会引起几方势力的争抢。
“还是佐时足智多谋!”王建大笑,朝门外嚷嚷道:“唤女人来,今日诸位当尽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