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玄烈已经完全沉浸在杀戮之中,贼人穿重甲的不多,横刀的优势能够完全发挥出来。
贼军一排排的倒下,又一排排的涌上来。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刀矛,到处都是飞洒的血肉。
也不知搏杀了多久,忽然感觉前面压力为之一空。
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凿穿了贼军左翼,直面贼军后阵。
但站在面前的大部分是女人和孩子,草贼的女人、草贼的孩子……
他们跟着王仙芝转战各地。
陈玄烈微微愣神的功夫,张勍带着本部士卒杀向了贼军后阵。
哭喊声此起彼伏。
有人呼喊着自己的丈夫,有人呼喊着自己的父亲,还有人呼喊着自己的儿子……
声音无比凄惨,随着寒风向整个战场扩散。
陈玄烈深吸一口气,刀锋指向了他们,慈不掌兵,如果尽快结束此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战场上从来不允许拖泥带水,这些家眷们能活下来,哪一个手上没有沾血?
他们若是从此战中活下来,流窜到哪里,哪里便是尸山血海……
乱世之中,原本就没有无辜之人。
踏白军毫不犹豫的冲杀过去,掀起了更大的惨叫声。
惨叫声引起了前阵的震动,有人从前阵不要命冲回,试图救回自己的家人,但此举终究是徒劳,草贼大军挤在一起,互相冲撞阵脚大乱。
机会来之不易,身后战鼓声激昂起来,张自勉发动全线反攻。
连他本人也提着一支长槊在亲卫的簇拥下冲杀在前。
贼军终于崩溃了,如潮水般向东面退散,漫山遍野,无穷无尽。
但就在此时,东北面鼓角齐鸣,无数刀矛从落日余晖中杀出,两支千人左右的骑兵宛如两条恶龙直接捣入乱军之中。
一杆“曾”字牙纛几乎顶着天上的落日。
“是诸镇联军!”周庠脸皮微微跳动。
方才苦战时,他不出现,现在大局已定,他们就来了。
陈玄烈想起一事来,“曾元裕也是田令孜、卢携的人?”
“八九不离十,否则招讨使就应该由上将军接任。”
曾元裕只是左散骑常侍,又非世家大族,两年间平步青云,升为招讨使,没抱大腿肯定说不过去。
“骑兵随我去取王仙芝人头!”陈玄烈翻身上马。
此战最大的功劳无疑是王仙芝。
若能斩杀他,朝廷再吝啬,一个都将肯定跑不了。
吁吁吁——
当即就有几十骑聚拢而来。
不过面对十余万的溃军,这几十骑宛如沧海一粟,既然是逃命,王仙芝早就弃了旗号,从十几万人中找出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够、不够!”陈玄烈其实也只是碰碰运气,捞不到王仙芝,捞到其他草贼大头目也可。
“五郎,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华洪率百余骑奔来。
“走!”
陈玄烈接过一支长槊,便率骑兵一起追杀草贼去了。
沿路上到处都是惨嚎声。
曾元裕出手时机、方位,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从这一点上看,他比宋威强了太多。
一路跟在贼军后面掩杀。
陈玄烈率骑兵跟在后面,贼军气势已泄,几无战意,只顾仓皇逃命。
只要不挡自己的道,陈玄烈一概不管,只追杀那些身穿铁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