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承乾给他弄了暖炉,用铜制成的壶具,装上热水,套上罩子塞进被子里,晚上就能睡得好一些,然而水总是会凉的,来回更换又会惊到睡眠,到了后半夜就不怎么舒服了。
但这火炕就不同了,只要适当添加炭火,就可以保证一整晚都是暖和的,不比暖炉舒服多了?
李承乾原本也想给阿翁建火炕的,不止阿翁,还有先生陆德明,他们年纪都不小了,这种天气最容易生病,病了也不容易好,少不得要仔细一些。
只是火炕简朴粗陋,比不得床榻精致,还怕阿翁会不喜欢,没想到李渊自己倒主动要求,李承乾当然是答应了。
后来他才知道,火炕也不是一味粗陋的,如果工部来的工匠愿意,也可以修得精致华美=_=。
不过李承乾拦住了,还有那么多百姓呢,不能花大量时间在一个火炕上,李渊对此也深表赞同。
李承乾让匠人去附近几个村教百姓建火炕,同时在报纸上公布了建造之法,同时说明了注意事项,也就是小心一氧化碳中毒之类。
不过火炕设计了烟囱,问题倒也不大。
这个冬天异常忙碌,朝廷忙着和突厥打仗,百姓忙着种冬小麦和烧砖盘炕,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对于百姓来说,这个冬天虽然忙了一点,但无疑是比较舒服的,而且很有盼头。
百姓盼着来年的收成,李承乾也希望来年能大丰收,除此之外,他还翘首以盼前线的消息。
李世民也知道李承乾惦记着,每每得了消息就会叫人告诉他,今天赢了一场战役,明天攻下一座城池,差不多都是捷报。
杜荷表现也不错,跟在李靖身边立了不少功劳。
过年后的某一天,李承乾在李渊的监督下撅着嘴练字。
是的,过年时李渊回长安住了几天,过完年又回庄子上了。这回不是为了躲人,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现在住到长安,聪明些的也不会打扰他。
只是李渊觉得庄子上住着挺舒服,有点舍不得乡村景致和他住了两个月的火炕,更重要的是还有心爱的小孙子说话做伴,再多住几个月也使得。
而李承乾前几个月在庄子上玩得有点疯了,回长安时被李世民考校了一下,大过年被打了几个手板。
当然,后来李世民就被李渊骂了。
孩子固然没有好好读书,但又不是单纯玩闹,更多是为了百姓忙碌,说得上卓有成效。且李承乾只是进步没有从前大,但他生来聪慧,学得并不比一般孩子慢,只是李世民被惯坏了,居然还不知足,大过年的就打孩子,实在不像话!
李世民:“……”
好气哦,但不敢反驳。
李承乾就得意了,仗着有阿翁撑腰根本不听李世民的话,很是好好过了一个年。
但等过完年,他的好日子就结束了。李渊也不是一味惯着孩子的,撑腰归撑腰,私底下该鸡娃还得鸡。回了庄子上就和陆德明一起盯着李承乾学习。
旁的也就罢了,李承乾读书读得快,但练字却不是聪明就行的,李承乾书法一向不好,最近一直被压着练字。
李承乾最不喜欢练字了,苦着脸写了一会儿,忍不住皱起小眉毛:“阿翁,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啊?”
李渊看了一下时间,拒绝了他的请求:“时辰还没到,再写一刻钟。”
“可是我手腕都酸了。”李承乾嘟着嘴撒娇,“我不出去玩,就是不练字了,我看一会儿书行不行?”
李渊还是摇头:“说了练一个时辰就得一个时辰,不能说话不算话。”
李承乾一边写一边长吁短叹:“写字能看清楚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好看呢?”
“字如其人,你是大唐的太子,如果写字不好看,不怕底下人笑话吗?”李渊道。
李承乾抬起下巴:“阿翁都说了我是太子,谁敢笑话我?”
李渊:“……纵然人家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这么想的。”
“那也无所谓啊。”李承乾理直气壮道,“人无完人,就算我练好了字,他们也能找到别的地方笑话我,想要人完全不笑话是不可能的。”
就像李唐现在贵为皇室,坐拥天下,在世家眼里不还是暴发户吗?
当然李承乾也不喜欢世家就是了。
李渊:“……你还有理了?”
李承乾挺起小肚叽:“我向来都是很讲道理的,那我能不能出去玩一会儿啊?”
“你刚才不是还说只打算读会儿书,不出去玩吗?”李渊无奈道。
李承乾的小心思被发现,小小叹了一声:“好吧,那我读书也行。”
李渊犹豫了一会儿,狠下心摇头:“不行!说了练字就是练字。”
李承乾一看就知道有门,正要再接再厉,李渊身边的大太监江忠仁拿着封信匆匆进来。
李渊:“什么事?”
李承乾手上动作放慢,悄悄竖起了小耳朵。
“圣上,是陛下的信。”为了区分李渊和李世民,江忠仁还是像从前一样称呼李渊为圣上,称呼李世民则是陛下。
李渊接过信看了,不由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仰着小脑袋问:“阿耶的信跟我有关系吗?”
“嗯,世民说李靖大败突厥,突厥这次损失惨重,几年内都不能威胁我大唐了。”李渊嘴角忍不住翘起,突厥不仅是李世民的心病,也是他心里一根刺,如今也算是一雪前耻了。
更重要的是大唐边境稳定,才能心无旁骛地发展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