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泽西恰好遇到ROMAN出事,STENFEN家族所有人都因此事极感震惊。这不是普通的黑帮火并,他们惹到了政府的生意,现在是整个美国政府都在和MIRACLE过不去。” “够了!南正安,” 我收回迷惘纷杂的心绪,正色冷言,“你要知道,我不想跟什么他们有丝毫、一丁点的关联。” 他定定地看着我,不逃避我故作冷漠的目光,淡淡一笑。 “能告诉你这些,就说明我做好了打算。” “我要退出。” * 他目光沉静、斩钉截铁。 “为了你,也为了我们将来的后代。三十而立,事业上已别无遗憾。佛教里有报应之说,我深深忌惮。我绝不会让我的妻儿,因我而遭报应。” “我向你发誓。” 我该相信他吗? 我该相信这子虚乌有的承诺吗? 我真的有通天的能力,让一个双手沾血的人因一份爱情而被感化、重回正道吗? 这个问题的未知答案,神秘得不亚于百慕大峡谷。 我怎么能对人性有一个客观的、有力的预测? 我不是巫山神女,只是凡人。 我怎么可以想象爱情,真的有可以横扫千军、如龙卷风呼啸而过,改变惯常存在、将一切弃于无痕的威力? * 现实之躯,毫无氤氲白雾的遮遮掩掩,无法带来如蒙面纱的魅惑意味。 我们全盘了解,别无悬念,因男女之间必存的灵肉结合,一场情事却因这番以心相许,从此开始了灵魂全部的信任与交付? 那种我并不了解、充斥身边,此刻与我已有关联,却充满神秘色彩的世界,就是这样,会在我面前现身、尽兴表演;之后颓然瓦解? 我在心里默默地权衡,矛盾着,盯着他坚毅的脸。 他嘴角牵动,脸型的线条从柔和渐趋硬朗,似乎那种刻骨铭心的坚持再次提醒他:此刻千钧一发,丝毫不可让步。 * 桌上的手机不失时宜地响起,打破了我们之间的静谧气息。 他拿起看一眼,嘴角居然露出一丝莫名邪气。 他对上我关注他一举一动的眼,语气丝毫不掩挑逗之意。 “你不问问谁来电?” “谁?” 动如脱兔,敏捷的思维立时感到:他笑里藏刀,似乎包藏祸心。 “你前夫。” 他吐出三个字,语气不咸不淡。 审视着我遽然变色的脸,肆意玩味着我的不安,按兵不动地听着手机铃声,一声、两声。 他知道天龙的号码? 我低下头默认:我早该想到的。 * “你接,还是我接?”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问。 我已呆傻而立,不知该逃还是该面对。 我太笨了,第二点我早该想到的:天龙一定会回电,刚才那样一个暗示意味颇浓的匿名去电,他不靠心有灵犀,也能猜到是我。 我怎么会如此掩耳盗铃? 对上南正安那挑衅意味愈发浓烈的双眸,我感觉现在面临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场挑战。 多年来生活安定的我,现实中远离恐惧的折磨,对诱惑心无旁骛,但依然认同这是史无前例的挑战。 这两个男人终于见面了,为我这样一个道德败坏,在良心的天平上左摇右晃的女人。 即将开战。 * 那边会否口诛笔伐? 这边是否血流成河? 这两个人都有着人性中少见的理智和冷静,那么会怎样面对这场祸事,又将如何面对? 我知道每个人都无心责备我,都不会想到责备我。 但就是这一点让我更受良心的谴责。 * “我来帮你。” 他沉毅却冰寒冷峭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融化了那丝冰霜,却丝毫不见如临大敌的神色。 还是,他真的将夺人之妻的恶性融会贯通到心安理得? 我摇摇欲坠的良知行将崩溃,几欲奔逃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伸手紧紧钳制住我的腰,令我动弹不得。 我暗暗挣扎,却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声“喂?”,钉在当地。 他接通了电话,放在我与他的耳朵之间,姿势亲密得如同连体婴。 唇含着暧昧的呼吸,却在我脸侧游离,似乎尽情挑逗,又或刻意折磨,唇瓣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在我耳边响彻。 “白总,你好。” 他说这四个字时,手在我腰侧紧紧握住,似乎提醒我别再轻举妄动,静听他语。又占尽地利地轻吻我一下。 我靠在他肩侧,无奈地将一字一句全都听到耳朵里,听到心里。 * “你是谁?” 天龙略带疲惫的音调传来,依然那么沉稳,但我听在耳里,真想落泪。 我究竟是出于木已成舟的无奈? 还是力不能敌的胁迫? 或是男女之间情事的本能? 我追随灵魂的自由,不逃避、认清现实。这背叛只是自我意识的发挥? “不用知道我是谁,” 南正安面色波澜不惊,语气再悠悠平淡,却也掩不住内涵的恶毒之意。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廖冰然正在我身边,昨晚她睡在我床上。” “而我要娶她,你知道该怎么办。” * 无形的道德信徒,身后带有小天使的洁白翅膀,将我提掇而起,扯上屋顶,那里有准备好的乌木质地坚硬百年不朽的十字架。 他们手持铁锤和长钉,要将我的身体,一点点的钉进木柱…… 一点点地钉进去…… 我咬牙切齿,双眼喷火,几乎要从旁怒啃他几口才要罢休。 不用口若悬河,只需言简意赅,但言语间所内涵的羞辱与目中无人,意味赫赫而成。 那端的天龙,是否正身历千刀万剐的煎熬? 对一个男人而言,没有什么比这种被夺所爱的深仇大恨更令人羞耻的了。 每个字都像一把飞刀,一矢中的、命中要害。霍霍地形成飞舞的团团杀气而去,将那原本憨厚、忠信的一颗心笼罩,肆意刻下缕缕惊秫的伤痕。 究竟他是在千刀万剐他? 还是在凌迟处死我? * 嗫齿挣扎,却被他揽得更紧。 他眉宇紧皱,一边凝神静听那边的反应;一边却是转脸过来,对我施以警告恐吓的厉色。 目光如刀,深深刻在我梦想脱壳游离的灵魂上,只手却扶持住我摇摇欲坠的身躯。 飘摇不定的心绪,忽明忽暗,被‘地老天荒已毁在我手里’的现实击中,已确信无疑。 脑袋象孙悟空戴上了紧箍咒,似有电流从那道头箍流传到整个脸面,发热发紧,也有着瑟瑟发抖的窒息。 我冷静下来,有了木已成舟的无力,也很想知道——天龙会说什么。 但是他愤怒或是伤心,对我都已无所谓了。 我的沉重心事,如海洋之上的巨轮,海面惊起浪涛的轨迹,不会在浪过后归于寂静无声,心上碾过的尘埃,绝不能轻而易举地随风飘散。 * 而什么都没有,天龙挂了电话。 没有我想象的一切,就象下完一盘旗鼓相当的棋,变成了亘古永恒、黯然神逝的沉默。 南正安放下手里的电话,脸上的凝思神色不收,似乎在揣测、回味什么。 “你尽管玩,”我甩掉他钳制站起身,用轻描淡写的表情掩饰心中的不安,动作却是标准的欲行告别礼。 “明天我还要上班,一会我该走了。” “去哪里?” “后路被我断成这样,你还妄想他会收留你?” 他眼里闪过一丝凛冽的寒意。 * “不收留,我也有地方住。天下之大,并非无我容身之地。” 对被扫地出门的前景已是心知肚明,但我心甘情愿领罪。离婚因我背叛而起,关于财产分割、羞辱怒骂,任何要求任何回应,我都答应笑纳。 “还想逃?” 他扬起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我不会再让你如愿的。” “你什么意思?” 被他的冷笑激怒,总觉那目光看我时,就像已被他攥在掌心,吃定了,让我很不爽。喜欢糖海拂黑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糖海拂黑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