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还在跟郁凌霜冷战。汪靖柔愣了下，旋即点头：ldquo也行，麻烦你给我个联系方式。rdquo她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看了眼栾明穗，ldquo我觉得尤小姐跟着你工作确实委屈了。rdquo说着又问尤愿：ldquo如果这次效果好，尤小姐考虑转行吗？我有开模特公司的朋友。rdquo栾明穗淡淡蹦出一个字：ldquo滚。rdquo从办公室出来，尤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托腮看着窗外，眉头却拧着。她不知道郁凌霜会不会答应。答应了的话，是否代表着郁凌霜会来到ldquo扶桑rdquo？如果还是栾明穗拍照的话，那她helliphellip想着这些尤愿的脑仁又开始发疼。天暗得太早，六点时天际只剩下一抹青白色，尤愿没有立马就往外走，她在工位上多坐了会儿，才慢步下了楼。公司广场车辆已经少了一大半，还有热情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含笑着应，来到门口，心跳在这一刻开始加速。还好郁凌霜没有像上次那样出现在墙边，没人等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两天过去，她已经冷静许多，她可以确定自己当时理智尚存，并没有说多么难听的话，而且挺平静的，不是吗？可同时她也清楚，这平静海底下暗藏着怎样的汹涌，前所未有。过去八年两人没敢触碰的话题在当下全部爆发了。她沉着脸抿抿唇，往公交车站走。道上车辆光线不断变幻，昏黄的路灯为这条街附上温暖的色彩，有举着扎满冰糖葫芦的稻草吆喝着的摊贩，也有停下脚步买冰糖葫芦的行人。细碎落叶在她脚下，她走一步响一步。走一步想一步。helliphellip逛完附近的大型超市已经是八点钟，尤愿手里只多了几束鲜花。过去两天没出门，花瓶还是空着的。进了小区，尤愿还接到尤学君的电话。尤学君在兴城始终不放心，打电话来就是测测尤愿的口风，说：ldquo愿愿，我这两天听说个事儿。rdquoldquo又是哪个阿姨的女儿要订婚结婚了？rdquoldquo不是。rdquo尤学君过了两秒咬咬牙道，ldquo是妈的一个朋友，她女儿喜欢女人。rdquo尤愿眉心一跳，这是在试探她？出电梯以后，她对着尤学君回：ldquo妈妈你什么语气？虽然我不是女同性恋，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异helliphelliprdquo话说到这里就没再出口，她的脚步也顿住mdashmdash视野前端，郁凌霜又如之前那样隐在暗色，在她的房门旁边站得很直。郁凌霜怀里抱着一束花，手里还拿着一盒乌梅番茄。第25章 酿四颗青梅这两天的时间里, 尤愿也想过要不要做得更过分一点，因为她知道郁凌霜迟早会找上门来，那她出去住酒店住民宿或者去朋友的家里, 就可以逃开这一切。但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她掐断。没必要, 她跟郁凌霜不过是回不到以前了而已，她不过是就连好朋友这层身份都早早失去了而已。她和郁凌霜并没有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最主要的是，她舍不得。她记得郁凌霜亲手给她切的乌梅番茄, 记得郁凌霜为了让她下决定而送的相机，记得郁凌霜那晚泪光闪烁地问她为什么不坐自己的副驾驶，记得自己在看见满车鲜花的心动helliphellip尽管这段关系不复当初, 可带来的这些回忆做不得假，只是一旦陷入回忆里就会觉得越发痛苦, 而越痛越清醒。郁凌霜为了维系这个习惯, 已经做得够多了, 她还要怎么样呢？她还要妄想什么呢？到头来她才意识到，她所有的挣扎、闹腾、确认, 不过是在粉饰太平。郁凌霜的回答向来都是不清不楚模棱两可的一声ldquo嗯rdquo, 是她一直逼着郁凌霜违心撒谎。所以看见郁凌霜在这里她并不意外, 这样的场面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月初郁凌霜出差时她们就经历了这一遭。只是上次郁凌霜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她旁边还有喝了酒的温觅缓解气氛。今晚却只有冰冷的空气。声控灯已然点亮，但光线没有那么明朗，却也足够尤愿看清一切mdashmdash郁凌霜穿着版型柔和的外套，下面是一条半身裙，一头黑长发挽了起来, 气质本就出尘优雅，此刻更甚，而尤愿曾借着拥抱而搂过的纤腰系着那条黑色腰带。她怀里抱着的花跟之前送的不一样，这次是鲜艳的玫瑰。只是她的面色与灿烂的玫瑰对比起来太过于平静。尤愿握着手机，双唇抿紧了些。所以刚刚她回尤学君的话郁凌霜听见了吗？那郁凌霜可以再度放心吗？这个念头起来，尤愿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她在这方面既不甘也不敢，只能以这样拙劣的招数来达到目的。骗郁凌霜自己谈恋爱了是这样，对汪靖柔回答自己不是女同性恋也是这样。现在这个巧合，还是这样。尤愿像是被定在原地，她深吸口气，眨眨眼，这才勉强有力气对尤学君道：ldquo妈妈，我还有点事，就先不说了。rdquo她一顿，ldquo反正你就别对人家有偏见了。rdquoldquo我哪儿有偏见？rdquo尤学君反驳，又叹息一声，ldquo那你忙，吃好穿好，别委屈自己，兴城今晚要下雪了。rdquoldquo嗯嗯。rdquo挂断电话，尤愿抬起似有千斤重的腿，走向门口。她们之间距离从三米，成了两米、一米，直到不足半米。可这半米又像是天堑，不可逾越。房门密码她真的换了，不只是说说而已。她艰难地抬手摁着密码，脑袋微垂，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旁边的人在她眼里像是不存在。ldquo滴滴滴rdquo的声音却莫名炸着耳膜。门开了个缝，一旁才响起郁凌霜有些低沉的嗓音：ldquo换了家超市买的乌梅，我觉得比之前那款好吃许多。rdquo她把花往前一递，问得很轻，口吻带着不确定，ldquo这花helliphellip你还要吗？rdquoldquo我不要。rdquo尤愿没转头，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正对着门，一字一句地道：ldquo我都不要。rdquo她的眼眶很快酸涩不堪，眨眼都有些困难，她轻呼出一口气才又说：ldquo乌梅早就可以不用只跟番茄配了，它还可以跟草莓、菠萝、芒果配helliphellip花我自己也会买。rdquo气氛僵持着，兴城的雪好像下到了这里，将一切冻住。郁凌霜听着这话，怀里的花和果盒都慢慢地跟着垂在一侧，她紧紧地攥着它们，指尖在暗色里泛着白。她看着尤愿的侧脸，心一点点地往下沉，一个呼吸过后，她还是选择再次开口，说：ldquo网上的热度已经消了，没有再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rdquo她低声道，ldquo别担心。rdquo尤愿按着门把的力度加重，却迟迟没往前推。好几秒后，终于给了反应，那就是ldquo嗯rdquo了一声，当做自己的回答。郁凌霜眼睫如蝴蝶翅膀扇动，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小截，将距离再拉近，小心问：ldquolsquo嗯rsquo是什么意思？小愿。rdquoldquolsquo跟我有什么关系吗rsquo的意思。rdquo尤愿应了这声才松手偏过头去，她直视着近在咫尺的郁凌霜，扯了扯唇，不疾不徐地问：ldquo你自己能处理能解决能消化，我能担心什么？我能起到什么作用？rdquo但看着郁凌霜这张此刻楚楚可怜的脸，她的语气还是软了些，ldquo先就这样吧，我说短时间内不要见面了，没说时间这么短。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