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见郁凌霜的眼睛,却能看见郁凌霜的唇角弯弯,说话的腔调既有醉意也有笑意:ldquo你之前还说跟我一起洗澡helliphelliprdquo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郁凌霜拖长了音,似是回忆:ldquo你自己还说大家是女人,有的都有,但你自己记不得了对不对?你十六岁那年就拒绝过我了helliphelliprdquo尤愿声音艰涩地撒谎:ldquo有这回事吗?不过我今晚洗过了才来的。rdquo她口舌干燥,赶紧继续说,ldquo你去洗吧,还好我来了,否则酒后洗澡要是出事了怎么办?rdquoldquo对哦,谢谢你,小愿。rdquo郁凌霜落下这句话,用自己鼻尖蹭了下尤愿的下巴,亲昵又亲密。尤愿顿时僵在原地,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就抓紧床单,等她反应过来时,郁凌霜已经翻身从另一边下了床,从衣柜里取出换洗的贴身衣物,背对着她进了浴室。水声渐起,在这三十平小房间里还有回音,重重地钻入尤愿的脑袋。好几分钟后,尤愿偏头,看向那一面还没来得及拉窗帘的窗户。窗外一片漆黑,在壁灯的作用下,映着她模糊的倒影、轮廓。她掌心滚烫的温度、绯红的脸和加剧的心跳声,也通通藏在这模糊里。半晌,尤愿起身,来到厨台那里收拾热红酒的残局。第二天一早,尤愿才驱车回小区。她特地在路边买了早餐,想着等回家时好交代。果不其然,尤学君已经睡醒,正在阳台那里做简单的运动,看见她从门口出现非常意外:ldquo你今天醒这么早?rdquoldquo心血来潮很想吃这家的早餐。rdquo尤愿笑吟吟地把袋子放在桌上,ldquo而且妈妈这么辛苦,我出门买个早餐是应该的。rdquo尤学君看着她跟昨晚不同的装扮,将信将疑,但也很欣慰地道:ldquo明年26了,知道心疼我了。rdquoldquo我一直都很心疼你的好吗?rdquo尤愿心虚地把人糊弄过去,吃过饭后就去浴室洗澡,再回到卧室补觉。昨晚在郁凌霜那里待着饱受折磨,她一夜没睡好。其实郁凌霜也没做什么,一如往常那样抱着她睡觉而已。只不过酒后的郁凌霜更黏人些。可helliphellip尤愿视线禁不住一转,看着放在椅子上的郁凌霜外套,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闭上眼,没一会儿睡了过去。-尤学君在云城没有多待,兴城那边的药材生意不能一直缺她,她得回去盯着,因此周日的晚上再跟尤愿和郁凌霜一起吃过饭后,周一一早她就要回兴城了。尤愿跟她差不多时间起床,但一个去公司,一个准备去机场。对于这样的离别,尤愿已经习惯,但还是架不住觉得难受。妈妈头上的白发比上次见又多了些。尤学君拍拍她的手背,叮嘱着:ldquo在这里好好生活,妈也不求你赚多少钱,赚钱的事有我,你在工作上别跟上次一样受委屈就行,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还有helliphelliprdquo说着停顿了下,尽量自然地道,ldquo凌霜既然已经来云城了,你们关系又那么好,互相照应着。rdquoldquo好。rdquo尤愿话是这么应,但很明显一副难过的样子。尤学君揉揉女儿的脑袋:ldquo行了,出门吧你,我等凌霜来。rdquo郁凌霜请了上午的假,要送她去机场。背后的用意不难猜,她没有拒绝,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ldquo知道啦。rdquo尤愿换上鞋,倏地提起一个人,ldquo妈妈,你把晏彬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rdquo尤学君警惕起来,问:ldquo你要抽他?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尤愿无奈一笑,ldquo我现在的武力应该比不上他了吧,我就是有些事情想要跟他聊一下,但也请你收起撮合我跟他的心,那是不可能的。rdquoldquo我一会儿问问他爸。rdquo尤学君迟疑着,ldquo这次跟他联系上,关系闹僵也没关系,妈妈不会逼着你,之前的话是我说错了。rdquo尤愿紧紧拥住她:ldquo妈妈,你人好好哦。rdquoldquo只有你一个女儿,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还要为了外人跟你生嫌隙。rdquo尤学君说着想到郁凌霜,补了句,ldquo凌霜也是我的女儿,你俩在这里好好的。rdquoldquoOK。rdquo九点半,白色轿车驶上主路,前往机场。云城的降温还在持续,远方还有些雾,天色灰蒙蒙一片,没什么阳光。车里开着暖风,很舒适。尤学君在副驾坐着,她的视线落在中控台的小摆件上,这几个小摆件是小狗的款式,随着车动而摇头晃脑。这是女儿喜欢的款式,女儿以前就想养狗,只是迟迟没养上。她的心里止不住叹气,转头看着在主驾越发沉稳的郁凌霜,率先开口:ldquo凌霜,我就直说吧,你们没什么可能。rdquo女儿这些年谈的男友她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没断过。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嘛?ldquo没关系的,小君阿姨。rdquo郁凌霜莞尔,笑容掺杂着苦涩,ldquo我知道是这个结果。rdquo尤学君双手交握在一起,闻言一怔,问:ldquo那你为什么来云城?你的事业发展在云城不会比京城更好。rdquoldquo理由您自己有答案不是吗?rdquoldquo我要亲耳听你说。rdquoldquo我在她身边缺席太久了。rdquo郁凌霜看着前方,努力冷静地道:ldquo前两年,她吃外卖得了急性肠炎跟我讲,我当时人在欧洲出差,只能给她发消息打视频。年初她被前公司开除,这次选择了不再告诉我,我还是从同事聊天里才知道这件事的。rdquo她说着还是有了些鼻音,脆弱在长辈面前逐渐暴露,ldquo我如果再不回来,我将不再被她需要。rdquo跟晚辈聊感情对于尤学君而言还有些不太习惯,更遑论这个晚辈还喜欢自己的女儿。可郁凌霜字字真切,谁都能听出来她的难受和挣扎。ldquo但helliphelliprdquo尤学君眉头紧皱,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郁凌霜才说:ldquo我就算没有结果,我也不该在她的人生里只成为一个名字、符号。rdquo她强调了一遍,ldquo我跟她不该是这样的,哪怕是以好朋友的身份,我也想让她能在发生任何事时第一时间想到我,而不是别人。rdquo她和许多人的缘分犹如露水,唯独与尤愿像两棵根系紧紧缠绕的树。分不开,断不掉。尤学君望向窗外,紧抿着唇,又开始发愁。八年前,高考的前两个月,她晚上加班回家,两个小孩当时在书桌前学习,但尤愿睡着了,侧趴着,她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郁凌霜在拨尤愿的头发。郁凌霜敛起对外的冷淡,面对此刻的尤愿小心翼翼,满脸温柔,还悄然凑过去,轻嗅着尤愿的发香。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可她很专注,甚至都没听见尤学君回来的动静。对上尤学君探究的视线,郁凌霜瞬间慌神。心事难藏,一览无余。尤学君当时想,孩子还小,高考前不宜谈这些事情,免得影响孩子发挥。但郁凌霜主动找上了她。一直到今天,两人才又认真地就着这个相关话题继续聊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