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远了，郁凌霜上扬的唇角却没有放下去。她是在上午十点到的展会现场，这样的中大型展会一向很忙碌，根本没什么喘气的时间。没一会儿，又有人上前来谈合作意向，她迎上去，将自己伪装起来，开始新一轮的交谈。近晚上七点，今天展会收摊，展馆即将关门，也终于到了休息时间。郁凌霜解下自己的领牌放进包里，她的笑容也同步收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情绪波动，回到平日里的清冷模样。这次展会她本不用来，但前来的两个职员在她底下工作，这两个职员才来公司不久，经验不是很多，她来一趟打个样也无妨。最主要的是，如果不来柳城这趟，今天要见的人就是尤学君了。她想晚一点再见。ldquo郁主管。rdquo有个叫赵笙笙的女职员眼睛亮亮地看着她，ldquo我们准备晚上去吃点夜宵，你要一起吗？rdquo郁凌霜穿上外套，在对方期待的眼里摇了头：ldquo不好意思。rdquo赵笙笙立马摆手：ldquo不用不好意思，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见。rdquo另一个也跟着道：ldquo明天见，郁主管。rdquoldquo嗯，你们注意安全，晚上回复记得复盘。rdquo郁凌霜颔首，迈着步伐往外走。柳城的气温跟云城相差不大，夜间都冷。室外路灯明亮，灯柱上挂着的展会广告旗让风有了形状，在空中吹起一圈圈涟漪，也掀起郁凌霜的发丝。她来到路边拦了辆车。坐进去后报了酒店地址，出租车驶离了原地。霓虹灯光在她的眼里闪烁，她摁了摁太阳穴，这才取出包里的生活手机。早上天蒙蒙亮她就起床拿着行李来到高铁站，到达柳城以后就调整状态忙着，忙到现在，现在才有闲余时间看自己手机上的信息。锁屏提示有不少微信消息，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短信。她点开微信，看着消息栏置顶的头像旁边有红色数字，倦意都被清扫了些。鱿鱼小姐：【睡醒，你车钥匙怎么在我这？】鱿鱼小姐：【你有没有系我送你的腰带？】鱿鱼小姐：【我妈周五晚上的飞机来云城，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她。】鱿鱼小姐：【我下班了，你晚上好好休息。】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发来的，估计是看她一天没回知道她很忙。郁凌霜挨个回复：ldquo忘拿了rdquo、ldquo系了rdquo、ldquo好，我们一起rdquo，以及ldquo一会儿到酒店rdquo。尤愿的回复没有在下一秒就过来，郁凌霜的指腹在屏幕上滑了滑，很有耐心地等待着。订的酒店距离展会馆很近，十分钟车程。迎着晚风，郁凌霜下车，她的影子在灯下被拖长。回到酒店，她刚脱掉外套只剩下白衬衫，尤愿的消息就过来：【刚洗完澡，你到酒店没。】郁凌霜轻抿着唇，没回，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对面的人很快接听。尤愿刚洗完澡，脸颊比平时更粉一些，她问：ldquo你刚到就打什么视频电话？别是被我传染拖延症了吧。rdquo郁凌霜笑笑，把镜头翻转。玄关处有一面全身镜，她此刻正站在镜前，将镜头对准镜子里的自己。白衬衫与黑西装裤尺寸刚好，不绷也不蓬。画面里，她的身材线条一览无余，一截腰线纤细紧致，此刻裤子上别着的细腰带很显眼。ldquo系了。rdquo郁凌霜再次回答，一本正经。尤愿的目光有些闪躲，往外丢了句：ldquo你该去洗澡，好睡觉。rdquoldquo还不能睡，一会儿还得跟客户交流，他们有的还等着我的报价。rdquo郁凌霜说着翻转屏幕，看向对面的尤愿，迟疑了下，说：ldquo我明晚八点的高铁到达。rdquoldquo这就是你把车钥匙放我这的原因？rdquo尤愿对着镜头指指点点，ldquo我看透了。rdquoldquo不能吗？rdquo郁凌霜往里走，眉眼挂笑。ldquohelliphellip能。rdquo尤愿回到卧室在椅子上坐下，她看着郁凌霜这副模样，说：ldquo明晚见。rdquo小时候幻想的长大自由惬意潇洒，现如今真的长成大人，各自都被困在世俗里走不出来，大家各忙各的，也会各奔东西。好在郁凌霜这次出差的时间不久，距离还近。明晚就可以见到了。念着郁凌霜还有工作要处理，没再聊几句尤愿就主动挂断电话。一切再度归于寂静，她的手肘抵在书桌上，掌心捂住自己的脸。郁凌霜不就是在向她证明自己真的系了她送的腰带吗？她的脸为什么在升温？翌日，云城的气温也升了两度，难得出太阳了。因为上次出差工作强度大，栾明穗高估了自己的体质，撑不住被冻感冒了，一些拍摄就调了别的档期，现在请病假在家休息中。栾明穗不在公司，尤愿的任务轻松些，这两天都在办公室看书学习。全是栾明穗给她的摄影相关书籍，甚至还有栾明穗自己手写的摄影笔记，栾明穗还让她周五拿着自己的微单去拍云城的初冬，不用在公司待着，等到下周一交三张照片当作业。尤愿看得认真，时间也不知不觉一晃就过。晚上七点半，她洗完头洗完澡，拿着郁凌霜的车钥匙出发。郁凌霜的车还停在ldquo向欣花园rdquo的地下停车场，具体方位尤愿还不知道，她来到地下停车场好一顿找。驾照是高考完那年暑假拿的，当时跟郁凌霜没有联系，但她们两人ldquo约rdquo好了毕业以后就去考驾照的，她想完成这个约定。怕跟郁凌霜撞驾校，还特地报的比较远。但好多次练完车回家的路上，她就在公交车上坐着发呆。其实她多想了，郁凌霜已经腻了跟她形影不离的关系，就算再见到了又怎么样呢？郁凌霜并不在意她。而现在，她跟郁凌霜在同一座城市生活，她的无理取闹，她的脾气，她追着郁凌霜问的确切答案，全都是在确认郁凌霜到底还在不在意她。可心底还是会害怕，害怕郁凌霜再次像八年前那样对她说腻了这段关系。停车场较冷，尤愿站在车旁，她垂了垂眼，摒掉那些旧回忆，拉开主驾的车门。似乎就眨个眼的时间，她看见车里的景象，微微怔住mdashmdash副驾的头枕腰靠是她喜欢的款式，椅子上放着一只较大的狗狗公仔和一个礼物盒，中控台上摆了一排可爱的小摆件。所有储物盒里还溢出来了她喜欢的鲜花。mdash为什么不坐我的副驾驶？尤愿脑海里登时冒出来这个问题。第16章 摘十六颗青梅周内的高铁站人流量没有节假日那么夸张，郁凌霜顺着人潮出站，她的步伐比平时略快些，到快出站时，身边同乘一路的陌生男犹豫一番鼓起勇气向她搭讪，问她能不能先加个联系方式。她游刃有余地婉拒：ldquo抱歉，我有对象来接。rdquo四周吵嚷，她说完这话一抬眼，就看见了在不远处等待着的尤愿。尤愿穿着毛衣长裤长靴，微卷的长发挽了起来，这张脸在人群中心分外惹眼，此刻正双眸晶亮地望着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