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们来到青竹镇才是‘回来’,去国外是‘出去’。” 明明是看起来一贯冷漠淡然的人,现今在老太太面前却认错似地跟着笑了起来:“那不是归心似箭吗?” 相比同样寡言少语的自己,兄长的话语实在充满了奇妙的魔法。 ? 好像是以俞冀安工作忙为借口,谈起自己毕业了,在兄长身边闲着让他操心不说,还帮不上什么忙,又刚好想念外婆外公了,所以就先回家了。 许是看出来他刚刚心不在焉的样子,俞冀安便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青竹镇有旧俗,年末祭祖,辞旧迎新。 临近除夕,这也确实是件急需安排上的大事。 纵使家中气氛和睦融洽,时间也已经向前行走了多年,有些伤痛仍然难以抹平,旧时父母伉俪情深的画面时常涌上心头,即便没有人刻意提起,他们也默契地想起了那二人。 邢望放下杯子之后,手指不由自主地想要紧紧攥起,却未料他又听见了俞冀安的声音。 闻言,邢望抬头看向俞冀安。 “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在墓前放下了一束花,是束粉色郁金香。” 毕竟只有他们知道,天性浪漫的妈妈最是钟爱粉色郁金香,于是爸爸爱屋及乌,但这是他们一家人才知道的事,即便是外公外婆,大抵也以为女儿喜爱的是儿时栽种的那株清昙。 天气稍敛,刚看过天气预报的冯老先生一副说干就干的架势,打算让两位晚辈第二天跟着去祭祖。 今年祭祖倒是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多少受了之前雨雪天气影响,去的地方怕是没有往年多。 在晔城长大的年轻人对此经验匮乏,邢望虽知晓这一习俗,却没有和长辈同行过,反倒是年长他好几岁的俞冀安偶然去过。 青竹镇是外婆故土,外公年轻时双亲撒手人寰,那边的亲戚也断了联系,而二老年轻时不常在青竹镇居住,故而即便邻里之间多为亲戚,也少有走动。 路上偶有陡坡也很正常,跟平常爬山一样,更遑论青竹镇景致不错,虽逢深冬,整座山却并没有彻底进入冬眠,茂林修竹在一片空茫间更是打眼。 深山草木奇多,邢望从小就难以抵挡此间奇花异草的魅力,那时遇到不认识的就缠着知识渊博的外公问,外孙好奇心强和自己说话也多了,老先生面上看不出来,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奈何小时候的邢小希太磨人,看到喜欢的花花草草便想挖了回家种上,偏生冯家莳花弄草的基因是一点都没遗传上,导致家里的花花草草死的死枯的枯,二老想救都没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