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令人颤抖的恐惧,是四下明明喧扰热闹她却孤立无援,向她投射来的全都是嘲笑和看戏般的目光。 “说实话,沉影帝,我不敢喝您给的酒。” “哈哈,不敢喝我给的?”沉仲明随手把酒杯递到另一侧,朝着沙发上其他几个女孩笑问:“谁来给她试试?我给的酒到底能不能喝?” “看到了吗?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有的是人愿意。”他说的不光是这杯酒。 黎倾冉微微勾唇,笑容里甚至能看得出几分不屑。 “呵,那你以为你能让我没办法离开吗?” 似乎没人想到她的胆子会这么大,区区一个小演员,竟然敢在沉仲明的地盘上这样和他说话。 可她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不便宜,都是高奢品牌还没放到市场线上销售的新款,是很多来到这里的女人绝对接触不到也消费不起的。 这些都绝对不是她能做得到的,很明显是顾承晗的手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如果我就要在这上了你,顾承晗也来不及救你的。” “也不一定,”沉仲明朝她伸出手,指尖碰了碰女孩细嫩的脖子,最后调整了一下她外搭的衣领,“我想睡你很久了,甚至不光是我。你漂亮得过头了黎倾冉,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只是在您的价值观里,您怎么知道我也会这样认为呢?”她的一双眼睛妩媚又明亮,精致立体的五官就差把美丽两个字写在脸上。 “沉先生,我只许我喜欢的人碰我。”而这个喜欢的人代表的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们仍然需要服从于社会最上层的那些富可敌国或是一手遮天的少数人,比如他。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导演闻言也朝她望了过来,开口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戏谑:“所以,你只被顾承晗一个人睡过?” 黎倾冉勾着唇,直直地对上那位导演的视线,笑而不语。 黎倾冉还是不说话,会害怕这种场合并不代表她可以忍受,她同时也在极力地忍着自己心里想把酒泼到沉仲明脸上的冲动。 那天男人告诉她别人会利用你的恐惧得寸进尺时,她记得自己笑着躺在他怀里,不以为然地:“我知道的!你每次都这么吓唬我。” “你也会跟我说,我要是不乖你就要罚我,还有…你会说要是我再喊疼你就再多操一次,我每次都可害怕了!” 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这样问,但只是顺应着心意认真地点了点头。 黎倾冉那时并不懂得男人话里的深意,直到此时此刻—— 沉仲明见她出神,心里的怒意也被她激起。他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语气再也没有了伪装的客气:“问你话呢,你听不见?” 她转身,绕过面前色欲昏心的男人,朝着门口的方向离开。 很多人的目光都朝她的方向投来,他们都在等着她的下场——美丽诱人,却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下场。 “把她带去叁楼。”沉仲明朝那几个保镖吩咐道,不难看出他已经动了怒。 黎倾冉几乎已经精疲力竭,两个保镖一人制住了她的一条手臂,力气大得让她的骨头都在发痛。 门被打开,面前的黑暗像是会吃人的黑洞。 她绝望到快要缺氧,胳膊被掰得很痛,痛到让她想哭,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用浑身上下最后的力气抵抗着保镖们向外押送她的脚步。 “顾总来了,已经到楼下了,还带了不少人。” 她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眼神带着几分得意和无谓,在两个男人的桎梏下,她仍然勾着嘴角看着他,美得像是戈壁上长出的娇嫩却坚韧的玫瑰。 沉仲明此时也顾不上她的嘲讽,赶紧对着保镖们喊道。 她扶着门,看到走廊的灯光忽然明亮起来,一群人的脚步声清晰而沉重。 顾承晗看着她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走过来,他很想伸手把她抱起来,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可是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他只是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单手搂住她的肩膀,用极尽占有的姿态。 可顾承晗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全是戾气:“你最好给我个让我满意的解释。” “不至于吧你,都认识多少年了,为了一个女人?” 顾承晗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立刻融化了,即便知道她在演戏,但还是受不了她那种小动物幼崽一样招人疼的眼神。 气氛在那一刻跌至冰点,音乐不知道被谁关上,偌大的场地里只剩下让人窒息的沉默。 黎倾冉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躲在他身后,眼睛湿哒哒地看着男人为她出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