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扭头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裙,一脸菜色,容貌丑陋的女子走进来,不由皱眉:“你是哪里来的,怎么门口没人拦着。你们怎么办差的,什么东西都放进来?”
“你怎么说话呢?”
来人正是向云疏,她佯装生气,粗鲁的说道,“我好心来给你送信,你怎么不领情?”
“什么信?”
“一个男人给的哦!”向云疏大声说道,“里面也不知写了什么,反正我是看不懂的,我又不识字!”
周围有向家的管事,管事媳妇,婆子,丫鬟和小厮一大堆,甚至还有儿媳妇。
向云疏这番话,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看着孙氏的眼神,都有点古怪。
“你胡沁什么?”孙氏有点恼羞成怒,“什么男人的信,我怎么会和其他男人通信……”
她话未说完,向云疏已经递过去一封信,“你还是亲自看,免得说我污蔑你呢!”
孙氏连忙把信揉成一团,想要丢掉,又有些犹豫。
“母亲,儿媳送您回屋歇息。”大儿媳尤氏连忙开口,同时伸手扶着孙氏,想要把信接过去。
孙氏怎么可能把信给她?
谁知道信里面写了些什么东西!
万一有什么不该说的,她现在怎么解释得清?
若是现在就把信撕了,岂不显得她心虚,更加说不清楚?
人言可畏啊!
她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四个字的分量!
孙氏顿时觉得手上这封轻飘飘的信变得千斤重。
“孙夫人,还是把信打开看看吧。”向云疏好心的提醒她,“我看那个给信的不像个好人,说不定是哪些无赖戏耍人的把戏呢?”
“没错!”
孙氏听到她的话,立即来了精神,“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不管信的内容什么,都与我无关!”
躲躲藏藏反而惹人猜忌,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让人知道她心里没有鬼!
于是,孙氏直接就撕开了信。
她抽出信纸,盯着看了片刻,缓缓放下。
尤氏离她最近,已经看清楚那信纸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有右下角有一个略显粗糙的红色手指印。
“一定是那些无赖欺负咱们没人出头罢了!”尤氏露出笑容,“你们都看见了?”
“看见了。”
“都看着呢!”
管事婆子婢女纷纷应答。
孙氏松了口气,同时对送来这封信的向云疏生出了怒气,狠狠瞪了她一眼:“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也敢直眉瞪眼就朝伯府来送东西,就不怕被打死?”
向云疏露出几分惧怕之色,弱弱说:“我不懂呢,人家都说京都是天子脚下,最重规矩王法的。难道荣昌伯府是法外之地吗?”
孙氏:“……”
众目睽睽的,她还真没法拿她怎么样!
这要是动手了,岂不是承认荣昌伯府是法外之地?
消息若传了出去,哪些御史言官可不是吃干饭的!
孙氏再恼怒,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乡里乡气的丑陋丫头施施然离开,拿她毫无办法。
向云疏找到一个地痞,给了他银子,让他去买身好衣裳,然后去春满楼喝酒找姑娘。
这可把地痞给乐坏了。
别人花钱请他吃花酒,何乐不为?
不过,向云疏给了他一个任务。
让他在春满楼里吹牛。
这算什么任务?
哪个男人吃酒的时候不吹牛?
地痞高高兴兴就去了春满楼,大吃大喝,找姑娘玩,尽兴无比。
当然,他也没忘了自己的本职任务——吹牛。
他吹自己一表人才,专门吸引孤单寂寞的豪门贵妇,给她们安慰,让她们给钱花。
日子不知过得有多逍遥。
还隐隐约约提到了柳宅,美人儿什么的。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一旁的雅间里,坐着荣昌伯向余峰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他顿时觉得怀里的姑娘不香了,当即就推开姑娘,起身匆匆离开。
天已经黑透。
他坐着轿子直奔柳宅。
门子连忙上前来迎接,被他一脚踹开,骂道:“该死的狗东西,这么晚了,你守门倒是挺上心!”
门开后,他就直接冲向了柳蔷的卧房。
烛火摇曳,在窗户上映出了影子。
那粗壮高大的身影,绝不属于女子!
向余峰顿时浑身的血直上涌!
他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一脚踢开门,冲到床边,划拉扯开了帐子!
眼前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只见一个光着上身的粗壮汉子,正弯腰去亲躺在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