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中也要伺候?”卢氏诧异地抬眼,将手中茶盏"啪"地搁在案几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说。” 那仆侍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奴听那小郎君说...说是那处痛,求甘白哥哥请府医来看看,但甘白哥哥冷着脸说...说殿下吩咐了,小郎君身子贱,用不着府医...” 卢氏嘴角微微上扬,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屋内檀香袅袅,将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笼在烟雾中,显得格外阴晴不定。 “还有一事。另一仆侍上前半步,奴搬箱子时,瞧见那小郎君脚踝上...锁着铁链,另一端钉在床榻上。” “铁链?”卢氏猛地坐直了身子,“什么样的铁链?” 讲实话,他还是对岑漪二人感情破裂的状况存疑,毕竟那时他女儿伤了砚安,岑漪一气之下可是顶撞长辈刺伤姐妹。 “乌沉沉的,看着就重,一动就哗啦啦响...”仆侍比划着,“那小郎君走路时都拖着链子,想来是挣脱不得。” 卢氏忽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畅快:“好,好得很!岑漪这丫头,倒比她母亲要心狠。”他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对外人提起半个字。” 待仆侍们退下,卢氏转向屏风后:“都听见了?” 屏风后转出一个身着鹅黄衫子的少年,正是与王府女儿定了婚事的熙寻皇。 皇子这些日子在王府伙食好,忧心的事情少,面色都好了很多。 “不知侧王夫让本殿听这些是做什么?” “做什么?”卢氏冷笑一声,一长辈的姿态开口训诫。 “皇子年岁还是小,岑漪性子暴烈,若真对那外侍无情,早该赶出府去。如今锁在屋里,反倒说明还在意。”他捻着腕上的佛珠,“皇子要与岑漪成婚,自然要铲除后患才是,不然日后府中皇子如何立足?” --- 世女殿下即将成婚,砚安被冷落厌弃,府里的人都不敢在岑漪面前提起砚安这个人,生怕触了霉头。 接连七日,西厢房房外由两个会武的仆侍守着,像是看守犯人一般,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幸亏我们当时没有去巴结那小郎君,没瞧见七喜甘白都受了世女殿下的冷脸。” “哈…当时是你巴结不上,殿下看得紧,要是你能接触到小郎君,你怕不是第一个冲上去献殷勤。” “我可是王府的家生奴才,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怎么会去巴结,不过是色衰爱弛……啊!” 嚼舌根的人惊叫一声,被一股大力狠踹了屁股,狼狈地摔在地上。 “你们怕不是皮痒了,也议论起主子来了。”七喜这一脚踹得用力,踹得那人趴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你、你竟然敢踹我,还主子?没名没份的自称主子也不怕招人笑话。” 七喜冷哼出声,端稳手中汤药转身进了西厢。 房内,砚安脚上的锁链早已取下,唇角的胭脂也擦得干干净净,此刻正安逸地倚在榻边看画本子。 七喜端着药碗进来,小声道:“小郎君,该喝安胎药了。” 砚安接过药碗刚喝下去,就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 他与七喜对视一眼,迅速将锁链重新扣在脚踝上,又取了些胭脂点在唇角眼角,做出哭过的模样。 “砚安哥哥可在?”门外传来清亮的少年音。 七喜快步出去,片刻后回来禀报:“是卢氏院子的仆侍,说是奉侧王夫之命来探望小郎君。” 砚安垂下眼帘,轻声道:“请进来吧。” 仆侍进门,正看见砚安慌忙用袖子擦眼睛的动作。他目光在砚安微红的唇角停留片刻,又瞥见榻边那截乌黑的铁链,暗道消息果然是真的。 “奴见过小郎君。砚安哥哥这是怎么了?”仆从故作关切地凑近,"听说你身子不适,侧王府特意让奴带些补药来。” 砚安勉强笑了笑:“多谢侧王夫挂念,我...我没事。” “小郎君还说没事?”这仆侍意外地自来熟,十分关切地将一瓶药膏塞进砚安手里,担忧地瞧着砚安唇角上的淤青“这伤...是世女殿下?” 砚安局促的摇摇头,原本就有些红的眼睛更红了,几乎有落泪的趋势:“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仆侍犹豫的巧了一眼屋内的七喜。 “奴有话想和小郎君单独说,不知……” 砚安顺着仆侍眼神看去,瞧见一旁不断摇头的七喜,安静了一瞬。 “小郎君……” “七喜,你先出去吧。” 七喜面露犹豫,可想着屋顶屋后都有暗卫守着,只好退出去。 仆侍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温柔:“哥哥何必瞒我?府里都传遍了,说世女殿下为了熙寻皇子的事,对你...”他故意欲言又止,“要我说,哥哥这般品貌,何苦受这个委屈?” “此话何意?" 仆侍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其实奴这次来,是受了侧王夫的命令,侧王夫也知道侧室难为,更何况小郎君是外室……” 仆侍一边说一边打开那锦盒,里面赫然躺着满满当当的金锭子。 见砚安神色诧异,仆侍才满意地继续说道。 “侧王夫知道为人侍的难处,也并非有意为难小郎君,这是侧王夫让我交给哥哥的。若有一日...哥哥在府中待不下去了,这里面有些银钱,足够哥哥安身立命。” 砚安没有接,只是怔怔地看着那锦盒。仆侍将盒子放在榻上用锦被盖住,轻声道:“哥哥好好想想吧。“说完,转身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砚安脸上的脆弱一扫而空。他拿起锦盒,打开一看,金锭下一沓数目可观的银票,还有一张字条:三日后西时,后花园假山处。喜欢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