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姐弟不行吗?非得是夫妻?”萧玉京如今已经顾不得赞叹太后娘娘足智多谋。 看着面前平安健康的太后娘娘也无暇询问夜色里走在悬崖峭壁有多危险。 重点都落在了太后娘娘竟然还和倚吟假扮过夫妻。 温仪景万万没想到,到了最后萧玉京的重点竟然是这个。 “这都是权宜之计,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温仪景无奈解释,而后严肃地看着萧玉京,无声的警告他不要无理取闹。 萧玉京垂了眸子,小声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温仪景哼了他一声,“你呢?难道你行军打仗的时候,就没有和人逢场作戏的时候?” “不曾,军中从未有过女子。”萧玉京毫不犹豫地说。 夜色里,他偏头看身边的人,她可是在吃醋了? “那是你们北渊城对女子有偏见。”温仪景道。 萧玉京,“是,夫人说的是。” 如果不是太后娘娘横空出世,如今九州的女子,依旧没有任何地位。 “那你年少时候呢?不曾去打仗之前?”温仪景又问。 年少的萧玉京意气风发,是北渊城里最尊贵的公子。 也时常会和兄弟三五成群地约着游玩。 又或者要试着打理家族的生意,难道都没有和人逢场作戏? 温仪景是谈过生意的。 牌桌,饭桌…… 她都上过。 拼酒量的,美人计的…… 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最初她因为是女子,身份不显,生意不精,身边可用之人又少,很多事情都得亲力亲为。 生意场上不见血的刀光剑影,黑暗的,光明的,也见了不少。 亏也吃过许多。 女子经商极难,她靠着袁家的名头,才能坐在那些谈判桌上,已经领先了许多女子。 是以,皇位之争,退了这一步,温仪景心中并无怨念,也希望以后能平安无事。 “我年少时候,身边也皆是男子,便是院中的用的,也都是男子。”萧玉京依旧没有任何犹豫。 曾经,他一直都有和女子刻意保持距离。 他清楚的知道,城中许多女子靠近自己都是为了少城主夫人的位子,再不济也就自己这张脸。 故意摔倒在他面前,故意柔弱多娇…… 只是这些把戏一眼就能看穿,是以,十分不喜,远远的,便避着了。 不过在遇到太后娘娘之后,萧玉京才知道,并不是所有把戏都不讨喜,只是因为使心思的人,不在自己心上罢了。 “还挺守男德的。”温仪景伸出手夸赞地摸了摸萧玉京的脸。 萧玉京,“……” 这个动作,让他突然想起了太后娘娘在后院抚摸那只终于听懂命令知道握手坐下几个指令的幼犬。 “冬日夜里,翻越秦岭,可曾怕过?”萧玉京按住太后娘娘的手,将人用力搂在怀里。 “怕当然也是有的,只是当时已经走到这儿了,若我不能攻下剑门关,在军中的话语权就会被打压。”温仪景闭着眼用力吸着萧玉京身上淡淡沐浴香味。 在军中若被打压,一旦处于弱势,便会越来越弱。 温仪景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当年她主动提出要带兵攻打轮流几波人都拿不下的剑门关。 萧玉京心疼的抱紧了她。 几番生死,萧玉京越发明确自己的心意。 温仪景静静的靠在他怀里,脑子却一如既往的清醒,也轻轻的抱住了他,低声说,“萧玉京,我特别后悔一件事。” “什么事?”萧玉京下巴挨着她的头顶,低沉磁性的声音顺着头皮传入她耳中。 “你可还记得你丢过的那本手札?”温仪景轻声问。 萧玉京落在温仪景腰上的手一紧,“你怎么知道我丢了一本手札?” 当年从鳌山离开,他太狼狈。 能捡回这条命,已经是不易。 等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早已经过去了数日。 鳌山起了一场火,下了一场雨,什么都没了。 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似的。 醒来的萧玉京其实早无暇惦念此事,后来连活的意志都没有,何况写手札。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其实并没有记起手札的事情。 只是从奉高回来,他才突然又有了想写手札的念头,这便也想起了那本手札。 对于手札被烧毁,他心中是有些遗憾的。 却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会提及此事。 萧玉京心中不受控的生出许多猜测。 放轻了呼吸,安静的等着太后娘娘的下文。 温仪景便细细的将那日发生的事情给都告诉了萧玉京了。 萧玉京心跳有些快了起来。 所以太后娘娘看上的并非自己这一张脸,而是因为当年的手札? 她因为其中的文字,爱上了他? “若能早些认识,并且知道困于鳌山的人是你,我一定是要出去帮忙的。”温仪景很认真的说,“我一直都因为此事有些后悔。” “那日夫人手中人马并不多,莫要为此来送死。”萧玉京还反过来劝道。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并不怪她的袖手旁观。 毕竟,她已经给他报了仇。 还帮他安葬了他牺牲的属下。 这已然算得上大恩。 原来,他和温仪景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羁绊。 “那本手札,你一直都留着吗?”萧玉京轻声问。 一想到此,心都跟着激动了几分。 她留着他的手札。 她愿意留着他的手札。 或许在那时候,她就觉得他很好了。 萧玉京心跳失控的加快。 难怪,他之前会觉得她下棋的路数和自己有些相似。 那本手札里,他写过棋盘如战场…… 她真的有认真的看了他写的东西。 她很喜欢。 萧玉京搂着温仪景的手都不由地紧了几次。 温仪景脸蛋紧贴着萧玉京,感受着他手臂的力量。 只觉得这人今夜里,好像搞不清楚一些话的重点到底应该落在何处。 他竟然丝毫不怪她冷眼旁观。 还觉得她安葬了他的人,于他是大恩。 并且最关心的竟然是手札。 “自然是留着。”温仪景说,“当初本来是想着拿着手札去父亲和他谈条件的,不过将所有人都翻遍了,没找到你的尸首而已。” 她不得不自己亲口说出激动只在隐瞒的真相。 “若那日我真的死了,能被你帮我收尸,也是一种福气。”萧玉京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 温仪景有些自闭了。 “手札你放哪儿了?随身带着?”萧玉京却又关心回这个事情。 “我……”温仪景深呼吸。 一个男子私人之物,便是再有用,她也不能随身带着啊。 “留着就好。”萧玉京笑了。 太后娘娘一定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舍不得扔的。 “你真的不怪我见死不救?”温仪景又忍不住摸摸萧玉京的头。 满头白发,他定然伤心到了极致。 萧玉京将人抱在怀里,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何可怪的,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我都不愿这种事情发生。” 她已经做得够多了。 “这件事情,你本也可以不告诉我的。你不说,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萧玉京又道。 无论过往有过什么,他们如今的关系,该翻篇的,便要翻篇的。 “手札我没舍得扔,我只是担心回去之后你无意间会看到,若此时不说清楚,以后你主动发现,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温仪景笑着说。 萧玉京笑着点头,“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无心追问其他,只是好奇太后娘娘看完自己手札之后有何感受。 “受益良多。”温仪景很认真地说。 夜色里,萧玉京便笑得十分灿烂。 …… 漆黑的夜里,秦岭的山洞里发出女子低低的痛呼声。 郑敏声终于还是决定要带走温白榆。 不过,他暂且不会将人带回去,还是要在这山中,做一段时间的野夫妻。 如今,便是要强行打掉温白榆肚子里的孩子。 温白榆或许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提前给自己准备好了打胎药。 她抱着肚子蜷缩在草垫子上,冷汗一身一身地往外冒。 她想到了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 曾经自己那个刚落地,只发出一声啼哭的儿子,便是郑山君摔死在了地上。 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了那已经咽了气的孩子在对着她微笑。 温白榆痛苦的闭上了眼,默默地感受着身体里若有似无流失的痛。 “孩子,对不起,是我不配为人母。”温白榆口中念念有词,说的都是对孩子的抱歉。 郑敏声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心中的嘲弄已经遮掩不住。 他恶趣味地问蜷缩着身体,用力的闭着眼,眉头紧锁的温白榆,“当年那个孩子,你自己知道是谁的吗?” 温白榆身体蜷缩的更厉害了,痛苦的回忆涌入脑海。 她摇头,“不知道。” 说这话,她抬手要去抓住郑敏声,“我好冷,你抱抱我……” 疼痛让她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的。 “求你,抱抱我。”温白榆祈求地说。 郑敏声看着地上的人,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一步。 夜色深沉,温白榆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可如此明显的后退,实在难以忽视,她疑惑地蹙眉,“郑敏声?”喜欢太后有喜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太后有喜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