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马上就要安营,等会儿再聊也一样的。”萧玉京再次拽住了温仪景的手,阻止她下去。 正要起身的温仪景意外的看向萧玉京,一声好字咽了回去。 萧玉京无害的笑了笑,微微倾身凑近她,声音低的温仪景都要听不清,只能从他的口型读出他的话:“你不是一直都想他放弃吗?” 温仪景看着他绯红的薄唇开合,又望进萧玉京漆黑的眸,深不见底,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明明和去奉高路上一样秀恩爱让倚吟放弃,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倚吟公子,稍等一下,现在有些不方便。”萧玉京坐起身,身影清冷的对外面的人说,视线却始终落在温仪景脸上,嘴角噙着一抹笑。 像是炫耀? 温仪景心头微紧,车外很快传来倚吟骑马离开的声音,她笑着看萧玉京,“或许,他是要和我辞行呢?” 有些事情,倚吟不说,她也猜到了。 “我知道。”萧玉京点点头。 倚吟一直都是进退有度的人,如今奉高之行即将结束,他该做的都做了,可结果却不会改变,自然到了该走的时候。 温仪景狐疑的看着萧玉京,既然猜到了,为何还继续做戏? 这一脸什么都尽在掌握的模样,显然也和吃醋无关。 而刚才那若有似无的得意和炫耀又是什么意思? “继续说下一个故事吧,战死的将军因为放不下妻子,不肯投胎……” 萧玉京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车厢里继续响起,像一股清泉,缓缓入骨。 温仪景也就没再追问,想着男人大多还是有些占有欲,自己总归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终于抵达一条河流沿岸,安营扎寨。 温仪景将萧玉京丢给小满子,自己去寻了倚吟。 余晖洒在河面上,岸边的青草仿若被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倚吟手中的石子掠过水面,滑过金色的波纹,留下串串涟漪。 听到脚步声,他笑着回头,将手中剩余的石子丢给温仪景,“试试?” 温仪景本能的抬手接住,捏着手中略显扁平的石头,疑惑地看倚吟。 河岸边的芦苇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倚吟朝她笑了笑,转身,手腕轻轻一甩,石头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一连漂了五下因为撞击到河对岸才沉入水底。 河面上被激起的一圈圈涟漪也渐渐退散,短暂却美丽。 一如,倚吟终归无疾而终的爱恋,终是到了尽头,绚丽却也只能埋藏。 温仪景上前一步,学着倚吟的动作抛出手中的石子,咚的一声,石子沉落。 倚吟笑出声来,“温仪景,原来还有你学不会的东西。” 温仪景将手中石子抛向半空,又抬手接住,笑了笑,“我是人,不是神。” 她能活到今日都算的上奇迹了。 “这一路,我好像懂了为什么你偏偏选了一个萧玉京。”倚吟又丢出一颗石子,和上一次一样,一直到了河对岸才沉落。 明明,萧玉京不如自己更懂她,还和他一样残忍嗜血,可她就是选了萧玉京。 “为何?”温仪景活动活动手腕,再次抛出一颗石子。 “许是他那张脸比我好看吧。”倚吟调侃地笑道。 袁家那些老人总是想对她下手,萧玉京比他能更兵不血刃地陪在她身边,对她的帮助会更多。 温仪景也笑了,似是得意炫耀,“九州鲜少能有姿容胜他的。” 倚吟对此也只是笑笑,“等送你回京都,我便回景室山了,之前那些幼童很快也会送到山中,也有的忙。” 这一忙,再见还不知是何年,没有个正当的理由,总不好去打扰。 夜幕降临,飞鸟掠过河岸,留下淡淡涟漪。 倚吟盘腿坐在岸边温热的大石上,看向轮椅上的萧玉京。 “萧玉京,我很羡慕你。”倚吟真诚地看着他。 明明不过短短数月,她便将一个女人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萧玉京平静地看过去,“我也很羡慕你。” 羡慕他陪着温仪景走过那么多的路,因为知晓她许多的过往,所以很多事情不用说便都懂。 倚吟轻笑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我就说,她那样的女子,相处起来,谁能不动心呢?” “我很佩服你。”萧玉京看向难掩失落的人。 佩服他,愿意放手。 倚吟挑眉,“何出此言?” 萧玉京笑了笑,“除非我死,否则她这一生都再也离不开萧家。” 倚吟温言却是失笑一声,不断摇头。 萧玉京眉心微蹙。 “萧玉京,别让她难过,她苦了这么多年,如今过的多好都值得,我倚吟今日的确是退了一步,却并非入了黄土,若有人欺她负她,天涯海角,我追杀到底!” 倚吟站起身,在萧玉京面前站定,嗜血的煞气瞬间将二人包围,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席卷了整个夜色。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萧玉京落在轮椅上的手微微收紧,面色平静的看向倚吟,“你不会有这个机会,我的妻,我自己护。” 倚吟后退一步,煞气尽收,视线扫了一眼萧玉京的腿,淡淡说,“玄英医术高明。” 丢下这话,倚吟大步离去。 萧玉京回头,看着远走的背影,晚风拂面,带了几分凉意。 在奉高出了许多乱子,倚吟都没有趁乱对他动手。 一路上,他也传授了太后娘娘许多寻矿挖金的技巧,以她之聪慧,很快便能领悟,甚至做的更好。 或许,他这张脸,真的让太后娘娘动了凡心。 月光下,萧玉京看向湖面上自己晃动的倒影。 …… 次日黄昏,温仪景一行人便进了兖州。 比起去奉高时候的低调,此次一入兖州,温仪景就端起了太后娘娘的架子。 兖州刺史早早的到了城门口迎人。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安排好住所。” 兖州刺史卓元良,三十三,是袁家旧部。 此人承的是父辈荫蔽,不过自身却也有实才胜过亲父,其父让权不入京为官,为的便是他能成为兖州刺史。 兖州的驻军将领冯德昌也是袁家旧部,四十二岁。 兖州交给这二人,他们一致对外,可内部却也互相牵制。 今日来接驾的只有卓元良,笑起来像一只会笑的狐狸。 面对温仪景始终恭恭敬敬,丝毫没有一点一州刺史的架子。 “有劳卓大人。”温仪景淡淡笑着,“许久不见令夫人,实在想念,这才绕路过来叙叙旧,希望没有打扰大人。” “得知太后娘娘要来,拙荆已经激动的好几日没睡好,若非胎像不稳,定然也要出城来迎。”卓元良笑着说。 温仪景诧异,“有喜了?” 卓元良意气风发的面容里带了几分羞涩。 “恭喜恭喜,我来的倒是时候。”温仪景笑道,又问,“老爷子身体可还好?” 老东西心眼最多,也最是容不下她。喜欢太后有喜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太后有喜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