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筱把衣角从他手中扯出来，后退半步，双手抱胸，压着眉头上下扫视他，狐疑地问，“到底什么事？” “你是不是很生气？”郁晌逼近她，冲她抖了抖身上套着的那件藏蓝色棒球服，示意她看自己的穿着。颜色确实很衬他，让本身就白皙的皮肤更上一层楼，她的眼光从来就好，萧筱收回打量的目光。 我说呢，你没事来我这干嘛。 伸手拍了拍胸前绣的那只小熊，郁晌满腔自信，“当然是气我把你送我的衣服单独乱塞。” 转身拉开房门，冰凉的空气一股脑涌进来，萧筱转身坐回小躺椅上，见他不说话，又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僵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准备好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郁晌不明白她嘴里什么时候开始会冒出如此冰冷的话，直觉他被郁椿关进冰库那会儿都没这么冷。 “需要我请你？” 两年，两年可以改变这么多，他哑口无言。 可那人就跟没听见似的，急匆匆地略过他身侧，脚步有些凌乱，喷了发胶的头发抓得有型，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点像公鸡。 郁晌倒在自己的床上，铁盒躺在他身边，翻滚时阻拦到他的行径，直起身来将其嵌入衣柜死角。他想不通到底为什么，沮丧地拿起手机又放下。 “唷，怎么了这是？”电话那头轻快的声音传来，谌季洋把妹成功，终于要到住在他隔壁公寓那位中国女孩的联系方式，约着晚上一起去喝酒。这会儿春心荡漾无处释放，他得找个人炫耀一下，“我可跟你说，再过不久你就能喝上我喜酒咯。” 电话开着外放丢在一旁，郁晌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你要结婚了？” “结婚有什么不好的？”郁晌闷在被子里小声嘟囔道，他就很想跟萧筱结婚。可是现在不是结婚不结婚的问题，问题的严重性已经上升到了萧筱压根不愿意跟他共处一室的地步。 一语中的。 “哎哎哎，先别挂啊，你说说情况，我给你分析分析。” “你不纯纯嘴贱么？”谌季洋打开一盒新烟，抽出一根衔在嘴角点燃，深吸一口，过肺，吐出，“是你喜欢人家，又不是人家喜欢你，你嘴这么硬干嘛，谁管小时候跟你玩得有多好，再这么下去，迟早得跟更合得来的跑了。” 更合得来…更合得来，谌季洋的话盘旋在耳侧，他咻一下坐起锤床，怎么会有人比他更合得来！ 但郁晌不得不承认：萧筱会对情书男微笑、会和黑皮体育生一起吃饭、会将手机二维码递给红毛扫，还会和那个什么破主任一起出任务。 “那我以前不都是这么跟她相处的嘛。” 自然没有，不然还在这废什么话。 投其所好？ 在做爱的时候似乎更喜欢看他的头发乖顺地垂在额前，喜欢用玻尿酸的，不喜欢螺纹的，喜欢听他喊她宝宝，不喜欢dirty talk。 奶奶在三楼的防盗门外喊他的名字，郁晌耳朵尖，穿上拖鞋去开门。 “怎么了？” “有有有！”郁晌急急点头，眼睛都亮起来，刚刚还愁遇不到好时机，这不老天垂怜，机会就这么送上门来，“就你们两个吗？” “这样，奶奶你跟我说家里缺什么，我去买，省得你跑来跑去，而且姨妈早上不是说下午要来我们家，要是家里没人可就不好了。” “没事，你让萧筱跟我一块去”，郁晌把门大大敞开，截断郁奶奶的话，“早上你和她外婆不是刚买了水饺皮，你们就留在家里一块包水饺，那个……那个水饺馅已经绞好了，我拿回来放在厨房里了。” 郁奶奶把他的手拍掉，“哎呦，都多大人了还吵架？”她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转过身塞进郁晌手心，“亏我和阿妹这两天还说你们长大了，害，还是俩小孩。” “所以啊奶奶，你行行好呗，帮我个忙。”那你可得好好跟小小说，别看她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实这小孩心里想的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