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得那么近,近到赛缪尔的嘴唇已经贴在了崔梅恩的唇边。只要他们任何一个人稍微往前凑一凑,便能完成这个吻。 崔梅恩举起一只手,放在赛缪尔的胸前。 他贴在崔梅恩的唇边低语,睫毛轻颤,语气里竟有些撒娇般的委屈:“你骗了我。” 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就好像那天她在五月节庆典上见到他时一样——崔梅恩表现得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对他没有半分感情。 她那么激烈地爱塞德里克,那么激烈地恨塞德里克。她爱到为了他而死,恨到为了他而活。她就从没有如此爱过赛缪尔,也没有如此恨过赛缪尔。 赛缪尔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仿佛嗓子眼里堵了一团棉花,把他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噎得不上不下。 “卡伊骑士长,您这就是冤枉人了。”崔梅恩扯出一个客套的笑容,“您自己一上来就说我长得像塞德里克的前妻,怎么就成了我骗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喜欢把自己的错误赖在别人身上,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垂下眼,没再说话,放下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崔梅恩。 她抱起来温暖而柔软,好像拥着一床暖融融轻飘飘的被子。赛缪尔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迫不及待地去嗅她的气息。 他在梦里做过太多这样的事,可是梦里的崔梅恩永远都是冷的,远的,虚假的。她没有温热的体温,没有皮肤的触感,没有令他魂牵梦萦的熟悉的气息,于是他得以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梦中。 “卡伊骑士长,”崔梅恩的声音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说,“我是来同您商量关于深渊教派的问题的,不是同您发展亲密关系的。我数到三,您再不放开,我就不客气了。一,二,三。” 他将双手交握在身后,狠狠地在手上划了几道口子,黏黏糊糊的神志才清醒了几分。 “……叫我的名字。”赛缪尔低低地说。 她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赛缪尔,好似不大明白他的用意。 “你之前交给了我一些信件,我挨个挨个做了调查。你说得没错,深渊教派正在快速复苏,甚至他们的据点很可能就在首都。你之前诡异的昏迷,也许就与此有关— —我正是为了这个才来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如果置之不理,我担心后面还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崔梅恩挑挑眉。 赛缪尔嗯了一声。 谈完正事送走赛缪尔后,崔梅恩打开门,把就差贴在门板上偷听的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人一魔鬼)拎进屋内。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亚瑟抢先开口问道。 亚瑟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