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等赛缪尔大一些,他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替客人跑腿擦鞋,靠着这些钱,他终于能比小时候吃得饱一些。 那个男人靠一张好脸蛋将进城谋生的小镇女孩迷得神魂颠倒,他们住在一起,以夫妻相称,女孩将自己工作赚来的钱全都给了他,还给他洗衣做饭,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那时她还认为自己如童话里的女主角一般,过着辛苦却幸福的日子呢。 母亲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有时她恨极了,也会随手操起身边的小玩意儿狠狠地抽上赛缪尔一顿,伴以恶毒的诅咒和谩骂。 也许是坏运气总会有到头的时候,后来母亲遇到了卡伊爵士。卡伊爵士迷恋她的美貌和身体,甚至愿意为她赎身,并且不嫌弃赛缪尔这个拖油瓶。 不过,再窘迫的日子,也比母子二人之前的生活好上太多。母亲振作了起来,她不仅把窄小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经由房东的介绍接了一些替人家镶花边或是洗衣服的活儿,工作琐碎又辛苦,但总能赚来一把硬币。 退伍后,卡伊爵士靠卖力气做一些辛苦活,闲暇时也教赛缪尔一些拳脚和剑术。赛缪尔在这上面展示出了惊人的天赋,卡伊爵士为此啧啧称奇,他的酒友们也感叹说,赛缪尔若是生在富贵人家,没准儿还能成为一位圣殿骑士呢。 房东会从母亲做的活儿里分一点介绍费,母亲干活物美价廉,找上门来的活计越来越多,房东便与她商量,她们两人合起伙来开间小店,盘铺面的钱由房东出,母亲则负责出工出力。 卡伊爵士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扇掉了她一颗牙齿。 “不然你以为家里买菜做饭的钱是哪儿来的呢!”母亲冲他哭喊道,“你给的那点钱够用吗!” 污言秽语如暴风雨一般袭来,母亲如同被打断了脊椎般,捂着脸瘫软在了地上。 这月租期一到,他们一家三口便被房东赶走了。 卡伊爵士酗酒的次数越来越多,一旦喝醉,他便对妻儿拳打脚踢。母亲变得越发神经质,她常对着房间角落自言自语,一下一下地用头撞击墙壁。 卡伊爵士在疼痛和愤怒中爆发中了惊人的力气,他捉住瘦小的赛缪尔,掐住了他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母亲沐浴在腥臭的血液中,神情无比宁静和安详,如同在享受清风与阳光。 不久后治安队便带走了母亲,她被吊死在了广场上。 赛缪尔揣着卡伊爵士的佩剑和母亲的钱袋子,过起了流浪的生活。他每日勤恳地苦练剑术和拳脚,一路往首都流浪,也尽自己所能找一些活计赚钱——他长得漂亮,不多话,价钱压得再低也肯做,就这么攒了些钱,来到了首都。 赛缪尔的确是个天才。没人想过那张漂亮的脸蛋下埋藏着如此不讲理的蛮力,而比一身力气更恐怖的,是他仿佛要将对手置于死地般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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