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醉。”陆知野迷蒙着双眼笑了下。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把陆知野扶上车坐好，池岁年累的不想说话，但刚坐稳，身边“咚”的靠过来一只脑袋。 池岁年两指岔开他的头，冷笑道：“我是怕你喝死了没处借钱，最好别瞎感动。” 池岁年开始后悔自己多管了闲事。 池岁年从前跟陆知野不是能同桌喝酒的关系，并不知道这人酒量居然可以浅成这样。身上一点酒味没有，却总嚷着头疼，站不稳、走不了，非要做个软趴趴的麻袋被人扛着。 要不是这人进门时险些绊了一跤，池岁年都要怀疑他是装醉耍人玩了。 池岁年原本想让张叔或者阿姨把陆知野弄上楼去醒酒，但左一看客厅空旷，右一看厨房没人。 客房的床不大，床头支着两个圆滚滚的枕头，陆知野和衣靠在上面，半睁着眼看向床尾，视线平和清明，看不出半分醉意。 池岁年啧了一声。 “你笑什么。”池岁年道。 “……” 陆知野大概看懂了他的表情，撑了下手肘，“我有点热。” 但一抬眼看见陆知野直直地看了过来，手肘半撑，好像在等他做点什么似的。 总算对得起那两亿的借款。 “……” 陆知野一直等不到池岁年过来当拐杖，轻轻压了压眼睫，自己撑着上身坐起来。 池岁年在旁边冷眼，这不是能自己起来么？ 陆知野这个没用的，刚下床就摔了一跤，脚绊着脚，跌跌撞撞地一头栽进墙边的软沙发里。 “……” 开眼了。 “去哪儿？” 池岁年就像拖着只麻袋似的，把陆知野弄进了浴室里。 池岁年拎着陆知野站在宽敞的空间里，洗漱台上，镜子照出他冷酷的侧脸，陆知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 接着一转头，看到了靠在墙上气息奄奄的男人。 你他妈喝的是软筋散？ 池岁年心想，傻逼才管你。然后一言不发地绷着脸，摔门出去了。 陆知野愣了一会儿，动作没变，仍然没骨头似的倚着墙面，却没忍住低下头沉声笑了两下。 陆知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看池岁年的冷脸，倒不是他抖·。只是前几个月池岁年一直是一潭死水，总让人疑心他再也醒不过来，现在这样火花似的噼里啪啦，一言不合就炸人，更显得珍贵一些。 陆知野心黑，闷着坏逗人，看池岁年冷着脸跳脚就觉得高兴。哄是难哄了点，但他高兴，被揍都高兴。变态似的。 门外传来沉闷的脚步声，陆知野也笑够了，脸一抹，又变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酒鬼相。 池岁年猛地推开门。 大概是头晕眼花的缘故，他没什么章法地拽着扣子扯了几下，没扯动，反而把自己扯了两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