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是很折磨人的事,如果知道自己酒量下降这么快,他昨晚说什么都不会去碰那几杯破玩意儿。头疼得快要裂开,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慢慢走到浴室洗了把脸。 “……” 池岁年懒得看,顺手拨了个电话过去,然后走进浴室洗澡——他昨晚没睡好,出了一身汗,粘得厉害,不洗一下根本受不了。 池岁年按开扩音,打开了淋浴,温水劈头盖脸地撒下来,舒服,“昨天喝多了,多睡会儿。” 池岁年撩开打湿的刘海,仰起脸:“你他妈也去医院躺几个月,出来能喝一杯我跟你信。” “还行。”池岁年道:“找我什么事?” 池岁年抹一把脸上的水,皱眉:“你发太多了,看着烦。” “写了什么?” 池岁年愣了一下,“他怎么你了?” 池岁年道:“你揍他了?” “……”池岁年催一声:“别卖关子,快说。” “……”池岁年关上水,默了两秒,“就这点屁事,用得着你写小作文?” 写什么小作文。 “还没完呢,你听我说啊。”陆横清了清嗓子,道:“池宇这傻逼,酒驾就算了,偏偏车里还装了个姑娘,问题就在那姑娘身上——她□□。” 陆横说了个名称:“足足一斤呢,够枪毙几回了,也不知道池宇这小子掺和进去多少。” 啧,这小傻逼还挺能干的,直接往枪子上蹦。 “我先说啊,我本意是想给你出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纯粹是他自己不争气,我担心你那二叔会找你麻烦,这几天小心点。” 池岁年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他和他那二叔在遗嘱分配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到现在也有四五年了,不管是求人帮忙还是找人算账,都找不到他身上。 池岁年换了套宽松的衣服穿上,往楼下去,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陆知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上班时间,陆知野怎么在这儿,那么大个公司破产了? 客厅侧面是光线很好的餐厅,池岁年刚下楼,陆知野家里的做饭阿姨就迎了上来,“池少爷醒了,午餐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按照您的口味准备的,您现在吃吗。” 说来奇怪,他自从来到陆家,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半分熟悉感,有时候他会想,这失忆是不是失得有点太彻底了,能把一个人的记忆凭空刮了个干干净净? 池岁年小时候身体差,常生病,对入口的东西极挑剔,也因为挑食严重,他对自己的喜好都说不出个具体,陆知野家阿姨却说知道。 餐桌上放着五菜一汤,池岁年目光从几个盘子里扫过,都是他平时爱吃的,看来他确实在陆家住过一段时间。 “你来干什么。”池岁年一看他的脸,就想起陆知野昨晚犯过的贱。 想揍人。 池岁年踢一脚他屁股下的木头:“别的椅子不能坐?” “能坐。” 陆知野没动:“我有事跟你商量。” 他把手里握着的瓷勺放下,手指虚虚握住,全神戒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