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野是挺拔立体的长相,眉骨很高,因此显得他的眼窝低陷。 池岁年捕捉到这一瞬的痛意,轻嗤一声。 他一口邪气总算找到了发泄口,抓住时机,直打人痛点,“不想挨打就滚出去!” 池岁年顿时警惕:“你做什么?” 下一秒,一个单薄的小本在眼前铺开,其中文字排版奇怪,纸上印着他和陆知野的证件照片,首行居中的位置用花体字潦草的写了两个单词:holy atriony(神圣婚姻)。 他下意识伸手去捏。 池岁年顿住,“……?” 他指尖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看证件的眼神变得很凶。 陆知野把结婚证放到他腿上,起身系了颗西装外套的扣子,平静阐述:“结婚证留给你,多看看,说不定能想起来些什么,晚上我再来看你。” 池岁年抄起小本毫不犹豫地砸向陆知野,气得眼眶发红。 池岁年心里的阴郁骄躁得快压抑不住,他低着头,缓缓把手指耙进头发里,手掌撑着额头,眉心紧紧皱着。 池岁年急于确认时间,想借此来推翻自己失忆的真相,担心手机时间出错,他翻了前一天的新闻。然后很震惊地发现,他记忆里的时间点还真他妈往后推了一年半。 脑海中很突兀地空了一部分。 他自虐了没多久,病房门又吱嘎一响,汤烬探进来个脑袋,在门缝里鬼鬼祟祟地偷瞄,“我能进来吗?” 还回答就说明没气太狠。汤烬推门而入,“你俩聊啥了?” “……” 池岁年抬起头来,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池岁年沉默许久,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向汤烬,就在汤烬以为他要说出“如何做掉陆知野”或者“同归于尽吧谁也别活了”之类的惊人之语时,却听池岁年嗓音很轻地问:“我和陆知野,真的、” “……那什么了?” 池岁年整个人都绷着,极其不耐的样子:“为什么不拦着我?” 池岁年:“……” 池岁年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一年前的自己为什么会缺心眼儿的跟陆知野结婚,弄了个莫名其妙的婚姻关系,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一睡三个月,醒来就失忆。 但打人的触感和气得头脑发昏的痛感又在无时无刻地提醒他,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见了鬼了。 汤烬道:“车祸。三个月前陆知野生日,你半夜去空中餐厅布置现场,想给他个惊喜,结果在路上被货车撞了。” 啧。池岁年气得想呼所有人一巴掌,尤其是自己。 可不是晦气得要被车撞吗。 池岁年快被恶心得吐了,他拧起眉,眼睛看向别处,“帮我联系秦绥天。” “老子要离婚。” 和大多数纨绔子弟一样,池岁年是晋城一众富二代中唯一一位“上没有老,下没有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狠人。 池岁年从小没有父母教养,在池家二老二十年如一日的溺爱下,众望所归地成长得野性难驯,对中规中矩的公司经营完全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