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池浅离开,院子里又重新安静下来。时今澜没有拿书来,迎着太阳微微闭上了眼睛。“失败了就重新来,没有人有义务哄你。”“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情,也不能提供任何解决办法的事情你最好抛弃,想也不要想!”膝盖磕破的疼意从落满灰尘的记忆里苏醒,爷爷面无表情的声音忽的从时今澜耳边传来。一只盘桓在天空的海鸟略过院子上空,刺眼的太阳在时今澜眼前忽闪一下,她神情一晃,蓦地睁开了眼睛。“哄。”时今澜将这个字在心里掂量了很久,神色莫测。她后知后觉,池浅这是……又把她哄好了。这个人很擅长哄人吗?还是说,她是因为……时今澜眉头蹙起,拦住了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她的眼睛里沉沉的写着不解,不屑。甚至还有几分自省。她不该生出这样多余的情绪,有这功夫不如多读几本书。“给。”应和时今澜所想的,她放在床头的书瞬移到了她手里。时今澜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这种能力,抬头就看到了池浅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她搬来了小桌几,除了时今澜的药,旁边还放着盘结了霜的话梅干:“喝完可以吃颗话梅干清清口,这是去年家里自己晒的,很好吃。”“多谢。”时今澜接过了池浅手里的药碗。浅色的唇没过深褐色的药,苦涩的味道霎时间充满了时今澜的口腔。她没有皱一丝眉头,甚至风轻云淡的模样,好像在品尝里面的味道。池浅觉得自己为了不喝药好好保养身体的驱动力在时今澜完全不成立,相反,时今澜可能更适用为了保养身体而把药喝的一干二净。是个狼灭。没有停顿,我们的狼灭小姐很快就喝完了药。她放下碗,不紧不慢的在盘子里选了颗合她心意的话梅干放进嘴里。析出的白霜冰凉微甜,一下就将原本停留在舌尖的苦涩消解掉了。时今澜很喜欢这种味道,身上的火焰在光下也黑得温和。池浅在一旁偷偷瞧着,庆幸自己拿话梅干给时今澜,动作轻快的拿过喝完的药碗就要走。——耶!任务完成,她可以回房摸鱼了!可池浅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时今澜的声音打断了:“去哪里?”正准备摸鱼的池浅愣了一下:“回屋啊。”“不是说要陪我晒太阳吗?”时今澜抬眼看着她。这人声音很淡,也没有什么语气,好像就是在提醒对方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可这件再小不过的事,却是“陪她”。池浅对天发誓,她当时说那句话纯粹是为了安抚时今澜的情绪。她只是觉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这种事情让时今澜觉得自己身边有人,就不为之前被人背叛那样生气了。而且,她刚刚不是没回答吗?上次她不回答,不就代表不愿意吗?大反派的心真的好难懂。她真的好难。算了,在哪里摸鱼不是摸鱼。晒太阳不也是摸鱼嘛。池浅看了圈院子,尝试合理自己刚才的行为:“我,我知道啊,我是要去屋里搬把椅子。”时今澜抬眼看了眼池浅,接着没有说话,任由池浅离开了。那瘦挑的影子略过她的手臂,肩膀,在遮过眉头的时候,略过一道侥幸的笑影。侥幸?不是说喜欢一个人会想跟她离得近一点吗?她真的喜欢自己吗?还是。她对池老先生只是说说……想到这里,时今澜眉间的平静慢慢淡去,隐隐的不悦盖过了她的情绪。池浅从正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时今澜身上的火焰烧的好像比刚才旺了些。这里也没人惹她啊?这是……看书又给自己看恼了?池浅不明所以,终于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可跑又跑不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拖着池清衍的藤编摇椅到小桌几旁。——池浅可不是个会苦了自己的人,既然要承受陪时今澜的精神压力,那她可得让自己的身体舒服点。日光直落落的晒在藤椅上,池浅享受到了摸鱼的快乐:“今天太阳真舒服啊。”海浪声远远的拍来,书页冗杂的文字上不断拨动过晃晃悠悠的人影。时今澜看了池浅一眼,觉得这个人现在比太阳还舒服。而且她才刚看了一页手里的书,不太想跟人闲聊。日光慢悠悠的勾着晃动的摇椅,池浅优哉游哉,院子安静悠长。时今澜的目光停在一句简单易懂的解释上许久。过了几秒,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嗯”。.那天之后,保险公司的人来了几次。有专业人士来判断了周兴杰的伤势,保险公司按最高规格给了赔偿,周婶别提有多高兴了。不过这个消息不是周婶带来的。是她的那个小儿子周兴军。他提了十斤鸡蛋跟两只刚抓来的野鸡,在池浅不知道怎么安置这两只野鸡的时候,帮她把刚到的药材全运到了药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