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次就很莫名的, 想跟池浅多待一会儿,不是以她睡着的方式。 “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池浅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眼神里带这种赤城的坦然, 对时今澜说道,“我还没给你说过吧, 我是爷爷捡来的孩子。” 她对池清衍跟池浅之间的亲情关系从未有过怀疑, 她看他们相处的那样自然,偶尔还会生出一丝对比之下的羡慕,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样好的一个孩子也会有人忍心抛弃? “因为有哮喘,所以我一出生就被遗弃了。”池浅看得出来时今澜眼睛里的疑惑,不紧不慢的跟她解答,“爷爷给我开了好多药,所以我才没有那么经常犯病,能跑能跳,跟正常孩子一个样。” 时今澜还以为她有什么很沉重的事情要说,就听到这人眉头紧皱,一副难捱的样子:“所以说千万要健康,药真的太难喝了!” 时今澜注视着同自己讲述的池浅,目光晦涩。 一个致力于将没有价值的人抛去,一个致力于将没有价值的东西捡回去。 这些年来她一直信奉的价值观好似发生了动摇,细碎的有石子崩落,滚到她的脚边。 月影摇摇,时今澜视线里的小石头慢慢变成人的模样,跟自己躺在一起,杏圆的眼睛黑漆漆的装着明亮,接着便唤了自己一声:“时小姐。” 是池浅。 “我可以喊你阿澜吗?”池浅试探的看向时今澜,明明看上去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实际上胆子比谁都大,“老喊时小姐感觉跟你好生分,还挺有压力的。” 无论是这时的时今澜,还是之后又一次轮回的时今澜,都不喜欢这种听起来没有距离的称呼。 “可以。” 听惯了那些板正的称呼,偶尔听人喊自己有这样的称呼……也还不错。 这是一个听起来对仗工整的平等称呼。 时今澜心觉她跟池浅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般称呼亲近的程度,可比起“池小姐”三个字,“阿浅”读起来更顺口一些。 没人知道短短几秒里,时今澜的脑袋又过了什么样的想法。 时今澜觉得池浅真的有种神奇的气场,她扣着她跟自己聊了这么一会儿,难得的心态平和。 她也可以给池浅反馈些什么。 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池浅望着时今澜的眼睛,感觉自己现在说什么,时今澜都会给她似的。 池浅鬼使神差的,从喉咙中吐出一个字:“你……” 一张双人床能有多大,月影描绘着两个人的影子,就占据了全部的空间。 是了。 对时今澜一见钟情的她想。 那殷红的薄唇近在咫尺,食髓知味敲在池浅的心底,好似一片随风飘落羽毛。 可这个时今澜不是她的时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