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时今澜心里顿时生出许多不好的感觉。 “池浅!”时今澜像是被人锤了一拳,声音里第一次生出了惊慌的颤音。 可它刚一隻脚迈进房间里,就有无数电流穿过它的身体,要将它撕裂。 它还是进不去,隻能在门外远远的,祈祷时今澜能救得了它的宿主。 那是一种近似于哀求的眼神,混黑的眼球里蒙着层水生雾气。 她想她应该是不信这些事情的,可垂下的手臂却在十三头上抚了一把:“等着。” 她低垂着眼睛,挣扎着抬起几分,刺眼的日光在她眼前蒙着一层白翳,昏芒中有人拨开这片弥蒙朝她走了过来。 她气息微弱的看着视线里的拐杖,感觉自己果然是快要死了,走马灯都出来了。 不是说人死前会看到自己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 池浅躺在地上,吃力而微弱的动了动嘴,好像要说什么。 池浅发现这好像不是她的人生走马灯,时今澜就像上次一样找她要喷雾。 所以池浅也知道,时今澜在这里是找到不她的哮喘喷雾的。 她握不住时今澜的手了,隻是用尽全力的将手臂抬起,指向了一个时今澜根本够不到的地方。 池清衍勤俭节约,池浅房里的这张书桌是病舍退下来的桌子改的,桌面又大又宽,什么东西都能往上放,也因此养成了她不怎么有秩序的生活习惯。 其实如果是身体健康的人,很容易就能够到的,左不过身子往里一探,用力一勾。 她现在是靠着手里的双拐代替她的腿行走,不要说倾斜身子了,就是少一根拐杖,她都站不起来。 地砖冰凉的温度贴在她裸露的膝盖上,侵入骨子的都是无力感。 这些年各种事情堆积倾轧,时今澜的血早就是冷的了。 一道道的分析像程序命令一样朝时今澜扑过来,要她放弃。 大不了,池浅死了,她也陪她好了。 时今澜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黑漆漆的瞳子底下涂着一片阴鸷。 “阿……澜。” 那微弱到近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就贴在时今澜的耳边。 狠狠地,时今澜的心口像是被拧了一下。 不可以,池浅不可以死。 死在自己面前。 过去她并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义,她麻木的走在时家给她指定的道路上,生死都由不得她。 轻盈的裙摆搭在一起,日光照得苍白,就好像是生命的样子。 她手里握着的是池浅的生命,苍白垂弱,就像是一株白垂丝海棠。 那是最快速也最有效的方法。 时今澜瘦削的手臂紧绷着,扶着拐杖撑起整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