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上坡上滚下来,池浅的身上灰一块白一块,细长的红色在其中分外明显。 真疼。 天空铺着浓密的树叶,湛蓝的颜色被浓青衝的支离破散。 呼吸也是。 那疯狂的跳动好像会膨胀一样,在挤压着周围的空气,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就在池浅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慢慢喘不上气来的时候,时今澜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本就模糊不清的天空被探过来的影子遮住,这种焦急,就连时今澜的眼睛里都是。 不知道是不是日光作用,素日里清冷孤傲的眉宇间此刻隐隐透着一股担忧。 她们现在不是没事吗? 身下的葎草好像不只是缠住了池浅的手脚,还有她的思绪。 “哮……喘……” 她念着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名词,这才意识到自己胸闷根本不全是因为刚刚从陡坡上滚下来。 “……这。” 葎草割人,时今澜上一秒还在忍耐着这种疼意独自寻找,这一秒就被人握住了犯疼的手。 粗糙的布料抵在时今澜的掌心,她的手背被一道轻到颤抖的温热贴着。 明明这人是个可以轻松抱着几斤重的药材满院子跑的怪力少女,此刻却苍白的像一株失水萎缩的白海棠。 这种感觉让她心跳都跟着在颤抖。 就好像刚才滚下去的那个瞬间。 风荡过浓密交织的叶子,温凉柔和。 跌到这样的地方,没有池浅帮助,她也是自生自灭。 池浅活,她就能活。 午后的太阳刺眼的挂在树梢上,树叶被风吹着在池浅的视线里忽明忽暗。 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掉了。 明明她刚才还在计划怎么带时今澜避开这次的危机。 她堂堂一个任务执行者,有系统,还有金手指,如今竟然被哮喘打败了。 【十三……十三,你……你在不在啊……】 可这个系统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她的呼唤,无人回应。 池浅挣扎反抗,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坠落在自己的瞳子里…… 葎草在纠葛散落的长发,一掌温和托起了池浅的脑袋。 时今澜终于是从池浅的口袋里摸找出了她的哮喘喷雾,利落打开盖子,放到了池浅嘴中。 是时今澜的味道。 风荡过葎草,沁着汗意的手掌冷冷的贴在池浅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