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泽杭出差结束,即将回明市。西餐厅被放鸽子,秦昭序再三承诺,到时去北城请他吃最贵的餐厅。
周泽杭不理会秦昭序的空头支票,离开前一天,打电话和秦昭序约网球。两人大学是网球社成员,参加过大学生网球联赛的男双项目。
彼时秦昭序正在汇融的会议室与陈宥薇开会。
等秦昭序电话挂断,对面的陈宥薇问:“秦总,晚上有约?”
“是大学同学,晚上约去俱乐部打球。”秦昭序和陈宥薇姐弟打过网球,知道她的技术也不赖,遂问,“要一起吗?”
“可以啊,宥开要回英国了,我本来晚上约了他见面,要不喊他一起?”
秦昭序笑一笑,“好啊。”
陈宥薇给弟弟发完信息,扑哧笑出声。接收到秦昭序疑惑的目光,陈宥薇解释:“我弟说他今天要请一位场外援助,一雪前耻。”
陈宥开折腾跑车有一手,然而运动是薄弱项,上回与他们打球,靠姐姐和准姐夫放水才勉强接到几个,好没面子。
“宥开的车进来了,我倒要看看,他夸的天花乱坠的援助是何方神圣。”陈宥薇望着绕俱乐部门前喷泉进来的蓝色超跑,“宥开说,是一位令我们出乎意料的人。”
秦昭序对来者是谁全无兴趣,漫不经心地陪周泽杭聊天。直到温宁安从跑车副驾驶下车,唇角笑容蓦地僵住。
周泽杭若有所思道:小姑娘好生眼熟,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陈宥薇先是怔愣,随即摇头微笑,她不认为温宁安网球技术多高超,纯粹只当弟弟想追人。
秦昭序的失态转瞬即逝,快到没人发觉。接触到温宁安视线,礼貌地朝她微微颔首。
陈宥开绕到温宁安一侧,与她并行上台阶。年龄相仿,举止尚算熟稔,仿佛一对情侣。
秦昭序无法忽视身体深处涌出的不甘心。距离他冠冕堂皇道歉才两天,见到她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却叫他浑身不舒服。
“宥薇姐姐,秦总,还有.......”温宁安望着周泽杭。
陈宥开贴心提示,“他是昭序哥的大学同学,叫周泽杭,也是相熟的哥哥,不必拘谨。”
温宁安从善如流叫一声:“泽杭哥哥。”
场面特别像家长见面会。
秦昭序从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直勾勾盯着温宁安,“他们都是哥哥姐姐,到我这儿怎么就成‘秦总’?”他状似无意地开玩笑,“怎么,我看起来比他们老?”
温宁安:......
心里又骂秦昭序好混蛋。
“哈哈,昭序哥,你少逗她了。”
秦昭序香烟咬嘴里,“行,不逗了,你们先进去换衣服,我抽完再来。”
说完,眼神短暂落在温宁安微垂的睫毛,然后从她身边经过。
第11章 我受伤了
秦昭序定的是2号网球馆,标准赛事面积尺寸,场内新风恒温,配备独立专用的淋浴房、更衣室和前厅休息区。
温宁安走出更衣室隔间,全身上下,从网球裙到运动鞋,清一色干净的白。
她对镜梳高马尾,箍速干发带,优越的面部骨相明媚精致。
陈宥薇从另个隔间出来,站到温宁安身边,整理衣领褶皱:“我好了,先出去热身。”
“好的,我也马上来。”
陈宥薇当惯领导,闻言轻颔首,仿佛在说“已阅”。不经意流露出的上位者姿态,与秦昭序莫名相似。
临走前,陈宥薇望向镜中的温宁安,夸一句,“你穿白色很好看。”
温宁安浅笑,说谢谢。更衣室安静下来,她手肘支在桌面,掌心捧双颊,忽然想起一些过往。
童年时光,除却大提琴,还要上网球课。母亲平日宠她惯她,在学习方面丝毫不含糊,要求严格,全程监督。
教练是位退役职业选手,把她当比赛苗子加练。与教练对拉几回合,她便想偷懒休息,握拍柄满场找母亲,朝母亲眼神撒娇。
平日行之有效的招数,在球场毫无用处。母亲双手抱胸,摇了摇头。
小宁安嘴一撅,万分委屈,又很乖地同教练说“继续”。
服装也由母亲一手包办。母亲给她搭配的网球裙装,大多以白色为主,说她穿白色好看。可温宁安起初并不喜欢。
打网球出汗多,浅色不耐脏,温宁安难以忍受衣物显出汗渍痕迹。
后来有一回,意外看了四大满贯之一的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绿荫场上,所有选手都被要求穿白色,对拉对抗优雅激烈,她瞬间听从母亲,接纳白色裙装。
昨日种种,譬如一场梦。
更衣室,温宁安轻拍脸颊,拿好毛巾和护腕,起身离开。一出门,就在前厅遇见抽烟回来的秦昭序,他周身携带室外冷气,温宁安不自觉地后退小半步。
秦昭序眉头蹙起又松开。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温宁安,“怎么是和宥开一道来的。”
温宁安:“他约我打网球。”
秦昭序面无表情,又问:“你们在约会?”
“我没有必要向你报告。”温宁安时刻记得,秦昭序说的那句,关系恢复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