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一点呀。”“你知道吗,那天宴会过后他们就都说我居心叵测,又是讨厌你又是算计你的,到头来都是追你的手段罢了。”“嘿,真扯。但我喜欢这些谣言,就好像我之前做的那些恶心事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都是为让你在乎我一样。”眼泪已经止住,顾明莱知道该喊停了,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喜欢。好喜欢你啊。”轻柔的吻落在眉骨鼻梁,她又盖章似地转移至下巴颏、怎么都亲不够似的:“喜欢莱莱。”眼尾。“喜欢。”鬓角。“喜欢。”颊侧。“莱莱,最喜欢你啊。”几乎是叹息了。顾明莱浑身僵住。隔板不知何时升起,强烈的灼伤感伴着湿热的吐息从跟前传来,可气氛如此暧昧,她脑子里的念头却是:这死小孩不会又发烧了吧?“没生病哦,姐姐。”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楚惊蝶笑着蹭了蹭她红透的耳朵:“只是太喜欢莱莱了才这样的。害羞了吗?好可爱呢。”“……”“楚惊蝶。”楚惊蝶乖乖应声。“我有说过不许你离我这么近吧?”顾明莱默默了抵住了她试图靠近的额颅:“另外,别用你碰过其他人的手碰我。”“我嫌脏。”楚惊蝶默了默,最终闭眼克制住了反驳的冲动:“那姐姐要我如何呢?”要如何?女人眸色深了深。掌下的血肉如此鲜活,纤长的眼睫因为不断加剧的窒息感轻颤着,就连呼吸都不自知地发烫……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怜吗?好像脆弱的蝴蝶闯进了低空冷雨,对死亡的恐惧驱使着她朝那冰冷的雕像寻求起庇佑:而顾明莱的怀抱是不愿撑开的伞。是残缺的、强势的、压迫而血腥的温存。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到那处纹身上,蝴蝶的形状如此明朗,欲落不落的光线困在震颤的翅膀上,炭笔素描一般轮廓清晰、却比单调的黑白更漂亮:太漂亮了。顾明莱从不是吝啬欣赏的人,她也喜欢精巧的东西,比如抽屉里的蝴蝶标本、比如裙角的羽毛挂饰、比如雪花灯。楚惊蝶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却也是上帝最失败的作品……恰好她最擅长修正这些出格的事情。“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擅自碰我、吻我。”她以掌抵住她的唇,在察觉到对方的蠢蠢欲动的舌后直接伸手压了进去——“包、括、舔。”“唔嗯……”楚惊蝶艰难地吞咽着,她受不住地把异物往外抵了抵,没成想换来了更加过分的对待——她居然按住了自己的尾齿!“牙口不错。”顾明莱稍稍加重了力道,甚至还有心情打趣:“怪不得咬人这么疼。”“小狗。”你才是狗!楚惊蝶快要委屈死了,可看着对方湿漉漉的眼神,顾明莱反倒扣着人的后颈往下按了按。“听着,以后要是再管不住你这张嘴的话……”好凶。“我就拔光你的狗牙。”太凶了。楚惊蝶还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浓郁的大吉岭花香一寸一寸入侵着骨血,缺氧的濒死感致使她挣脱了这个怀抱,却躲不开那处落在眼尾的——“不要擅作主张地耍这些小聪明,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什么都会有的。”……吻。她呼吸一顿。聪明的猎人会用甜蜜的糖果掩藏利刃,纵使知道这是哄人的手段,可她还是回味般地咂摸了下唇:“是莱莱的味道呢。”这家伙!顾明莱眼尾发红,再凌厉的气势化作“不知羞”几个字出来后也矮了三分。被骂的人毫无惭愧的觉悟,竟然还投以欣喜炽热的目光:“乖乖听话就什么都会有吗?”我要你的爱、你的心、你全部的热烈与情。“顾明莱,我想要你啊。”这样的回报,你给不给得起?“……”“得寸进尺。”女人红别过头冷哼一声:“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订了婚的那种?莱莱,口是心非可不是好孩子哦——嘶!疼疼疼!我开玩笑的啦!”望着女孩被拧得通红的耳朵,顾明莱这才冷静了不少。楚惊蝶擅长花言巧语这点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只是冷漠地将人推到了一边儿去,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住自己的动摇。想要我么……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善良的跟踪狂要去守护比番茄酱更有意义的事情了,请薯条小姐务必好好享受这份美餐哦。】“……什么啊。”“这不是很会吗。”看着短信里的留言,傅洱叹了口气。楚惊蝶走了有好一会儿了,她却至始至终都忘不了对方当时的表情——绚烂的、狂热的、那双阴郁的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上一秒还兀自伤感的人会突然变了情绪,是因为薯条?番茄酱?还是……顾明莱。她有些新奇地念着这个名字,好像这样就能找到结症所在似的。混世魔王也会成为爱情的俘虏吗?她看着那袋被楚惊蝶撕了一半的番茄酱,犹豫半晌,抓起了桌上的最后一根薯条。冷掉的果然很难吃,她想。第10章 我难道是你的狗吗?纪羽有一只蝴蝶。寒雨是在凌晨时分莅临的,湿漉的、冰冷的、如同淋了满手的汁液:蝴蝶翅膀的汁液。纪羽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就像她不是第一次尝试解剖一只蝴蝶。厚重的甜腥味在实验室漫开,蓝牙耳机里传来友人——哦,那个蠢货——的哭诉,这让她眉头紧锁。你得帮帮我!虞棠的声音近乎哀求,阿楚彻底不愿意见我了,我该怎么办?医生没说话,刀刃已经行进到那微微颤抖的、带有可爱锯齿的蝴蝶翅膀。尽管她的动作已经足够小心,却还是无法避免地留下一些白色划痕,仿若梦中那双病翳的眼。“唉呀,真是可怜。我们虞大小姐这是遇见什么事情了?”昆虫腔体的轮廓是柔软的、纪羽总是知道。肥厚的脂肪让这脆弱的生灵在低空冷雨中也能持续飞行。“别开这种玩笑,你明知道我不是——算了。我现在该怎么做?要是为此搞砸了两家的关系,父亲一定会责骂我的!”斛状的触角铮铮着,要竖成尖锐的弦。粘稠的清液随着残翅从手术刀上滑落,失去价值后就被主人抛弃了。“原来如此,可是虞棠……”纪羽抬起头来。身后的手工湿壁画是沐浴着鲜血与硝烟的意大利女人,手中高举起复兴的长剑,眉间却裹挟着与她如出一辙的阴冷——“讨厌你,不是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么。”哐当!虞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这里四分五裂了。你什么意思?她近乎颤抖地质问着,我们难道不是——说好的合作——“……你喜欢阿楚。”她从没有哪一刻如此确定。所谓打抱不平都是花言巧语,什么狗屁合作,什么互利共赢……她死死咬住了牙膛,那些看似熨帖的话语此刻就同利刃一样刺痛着神经:【难道出身低微就只能永远痛苦吗?】;【为什么那样恶劣的人可以活得如此快乐呢?】;【这一切对我们来说真是不公平啊……】【虞棠,你难道不觉得楚惊蝶那种人——】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明明只是有些不甘罢了,我从来没想过离开她的……——【最让人嫉妒了吗。】“是你!”她猛地捏紧了手机,苍白的脸上是近乎绝望的表情:“是你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你要把阿楚从我身边夺走,是你,一直都是你……”“你这是在向我宣告自己有多无辜吗?”纪羽慢条斯理地摘下了医用手套,好心情地看着那只蝴蝶和众多标本摆放在一起:“我不过是引导你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而已,你敢说你真的没有嫉妒过她吗?”“我!”“嫉妒就是你的原罪,虞大小姐。”虞棠磕巴了下。女人的话语毒蛇一样舔抵着她的耳廓,深寒的冷一瞬间让人呼吸都发疼:“你嫉妒她,嫉妒她如此耀眼,嫉妒她的高高在上,甚至对‘楚惊蝶’这三个字都嫉妒到了骨头里。”所以好好看看自己的那双眼睛吧,在你不得不望向她的时候,在你只能藏匿于角落的时候,在你讨巧卖乖只为拾得一份她视若草芥的“爱”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可都是——“令人恶心的嫉妒啊。”虞棠的呼吸断掉了。强烈的慌乱暗色明火般顺着脊柱蔓延,烧得她连声音都哆嗦:“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我们难道不是合作关系吗?合作,是你说过要和我——”“到此为止了。你已经被小楚抛弃了不是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