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隆很认真的这一份放在写有三字的小筐内,然后拿笔在正字上多划一笔。继续拿下一份。 “这一张有趣了,是来自秦凤路的厢军在禁军新兵营受训,这个真是有趣。”李继隆站了起来:“我给你念念,这是错字,殴打的殴,不是偶遇的偶。闻,占城二等都教头回乡,营内多有乡亲,留营一日,十人出九人将其偶打,此等弱兵都能当都教头,我等却在此处每日挥棒。” “看,这一营不服吧,这上面还说了,调他们说到三个月受训,第四月就上船,现在都六个月了,还没有排到船期,这来讨说法了。” 远在南海,正坐船前往琼崖执行押战俘收盐工作白海峰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当时确实被打的很惨。 秦凤、泾井、永兴军路的士兵,只要肉管够,盐不限,饭不限。比他猛的随便一个团也能挑出二十个来。 那是因为皇帝弱、朝廷弱,加上没有足够的军饷,没有粮草,盐一年一个人都保证不了三斤,而且士兵们的任务不是训练,而是干杂活。 凡私家修造,砖瓦、泥土之类尽出军营。 现在不同,刘安让营中的士兵吃饱,而且吃好,还有钱分,这些家伙不会参与日常的劳作,每天的任务就是练,往死里练。 刘安骂着白海峰,太丢脸。 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 一只倒放在桌上,连续叠了三层的细口小瓷瓶倒了,紧接着,桌上一只玻璃杯的水面开始晃动。 碗口粗的礼花弹,这一枚不求光影,只求响声够大。 紧接着,汴梁城城内,四周各大营连续不断的响炮射向天空,这是刘安早就下达过的动员令。 可此时,强烈的晃动开始,他竟然连站都站不稳。 “知道了。” 耶律隆庆也到了,因为刘安告诉他,会让他看到真正的力量。 黄河南北两岸,三十步一个人,每个人都背着几根纸筒响炮,一但发现自己巡查的位置出现决堤,便会立即放炮示警。 因为地震的强度不算大,所以倒下的都是土房与草房,有伤人但并不重。 刘安与耶律隆庆正并马而行,却见他们三里远一处河堤处有人点起了烟堆,这代表着河堤开始渗水。 耶律隆庆读过书,他知道黄河决堤有多可怕,所过之处人畜无生。 村里的百姓刚刚高喊黄河决堤,他们提着家里贵重的财物准备逃,往南边逃,可南边却来了一支兵马,百姓们吓的围成一团。 往北是决堤的黄河,死路一条。 兵如匪,就算不死家当也没有,一定会有人受伤,也会受到欺辱。 百姓们的眼神之中是绝望。 可刘安呢,却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这载入史册的一幕,变是大宋开始改变的时刻。 耶律隆庆是上过战场的人,他不怕战争,但他此时感觉到了恐惧。 他怕,怕死在这里。 这一队士兵从刘安身旁奔过,他们没有停留,也没有人向刘安施礼。 强壮的宋军扛着木桩冲了上去,然后一只又一只沙袋由人背着就往前冲,三十名强壮的士兵在决堤的黄河边硬靠着人力将木桩扎在土里,强大的水流几乎把他们卷走。 又有六十人身上绑上石头跳进水里,稳往木桩。 一批又一批的宋军靠人力顶了上去,用人墙稳住木桩,然后是碎石袋,沙土袋一个接一个的往水里丢。 老村长带着青壮上了河堤扛沙袋,妇人们开始支锅熬姜水、熬粥。 护河堤、求灾民。 刘安依旧在那里一动也没动,耶律隆庆内心百味丛生。 “耶律兄。” 刘安伸手往前一指:“这便是我说的力量,虽然只是还没有完全苏醒的力量,但已显雏形。” 刘安问:“不懂吗?是不懂这力量,还是不懂这力量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