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说道: “只说当下。就说是祭台吧,这可不是在官家这里露脸,这是在上苍前献礼,更是会天下皆知。将来说起来,谁家的家具在官家祭天都用了的,你说这露脸不。再说个实在的,官家祭天用的酒具,以往大食商人十几贯钱一套,现在呢,五十贯也不卖,为什么?” 刘安说为什么,双手一背:“别吵,别上头,你们议一议,若我说在理,规矩各大号派宿老出来定一个,若我讲的没理,派人来告诉我,说我刘安这次错了,我出来给大伙认错。行了,我去再看看,这仪程有没有差错。” “什么时候荣富堂就是第一了,我清雅居还没关门呢!” 刘安在抢钱吗? 刘承看得出来,在这些大商眼中,刘安是在带他们发财。 越是大商号,越是拼了命的往上冲,大祭天用了他们商号的东西,而且还可以打上金标,就这一套东西祭天之后带回总堂,就是镇店之宝。 各大名窑还处于尝试出手,这说起来两年过去了。 当然,事情与刘安的想法有了些小偏差。 正堂,已经有借海商贸易发了大财的几大名窑喊出了十三万贯的献礼金。 金陵商盟加价到三十五万贯。争的是彩锦以及礼服,这是抱团血战的节奏。 金陵的丝绸,在未来有一个名字,叫云锦。 可见杭州、苏州丝绸大商们内心的压力,所以这一次,两边已经不是商号之间的争斗,上升到了地域之争,各自抱团要与对方血战。 “反正祭天的衣服穿一次回去就放仓库了,只当是租他们的衣服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商人出钱又出力,还这么抢死抢活的。 他更不懂,什么叫作广告,什么叫品牌声望。 这就是刘安给大宋商人灌输的最原始的商标理念。 刘安想了想之后回答:“以前,我认为金陵必胜。现在未必。” “体系,从桑到丝绸,先不说品种,只说桑到丝绸,种桑养蚕、缫、纺、织、染。杭州那边呢,一个店铺从头作到尾,有的店小,一个大匠撑着。有的店大些,每道工序一个大匠。若有一点闪失,他们便撑不住。” “金陵那边呢,他们改变了这种方式,这些工序分为各自的坊完工,各坊都至少有两至三个大师傅,长期发展下去,产业链肯定比全套什么都懂更优秀。特别是在最后两道工序上,各家都在创新。应那句古话,千招会不如一招精。” 刘安又说道:“但现在又有不同了,因为杭州商盟现在不差钱,而且许多米商、盐商把钱都投入了丝绸商号,这商号开始作大,什么东西成规模就凶了,一只狼不可能,群狼可斗虎。” 刘承听懂,而且也能够理解。 金陵呢,一直在追究至极。 两人正说着,铁头进来低声对刘安说道:“主君,最终以暗标的方式选出杭州商盟以八十三万贯献礼,拿下祭天大典所有禁军、礼仪女官的礼服。” 但禁军、宫中女官却未必有。 “主君放心,汴梁各家成衣铺子都愿全力相助,就是金陵商帮都愿意调五十位成衣工去帮手。” 这大宋的商人,够气度。 而宫内,就是在皇帝书房的几位重臣在傍晚的时候也得到了消息。 从汴梁到嵩山一共三百里,大队人马计划走五天,每天行六十里,也就是有四处休息区,而这四处休息区,刘安连草棚都卖了。 这还不算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