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穆远之还是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 喻清看着穆远之被裂缝吞噬，发了疯一样朝前冲。可不管他怎么努力，依旧在和穆远之渐行渐远。 “你已经丢下过我一次了……你不能……” 然而不管喻清怎么不甘，都只能看着穆远之离开。天边最后一点裂缝合上，喻清感觉自己的心也碎成了好几块。 明明他这么努力了，明明他已经快成功了！ 为什么？ 浓烈的不甘自心底涌起，喻清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原是哭出了血泪。 明明已经合拢的裂缝竟是又「咔」得一声裂开了，人们惊恐的叫喊声再一次响起。 “喻兄……”徐宁领着天师一族飞身向前，在路过喻清身边时朝他笑了一下，“以后，人间也要拜托你了。” “天师一族，不惧生死。”徐宁回头朝着地面不断哭泣的人们看了过去，明明正面对死亡，可他脸上笑意渐浓，“被绝望笼罩的人们，请不要放弃希望。” 但他们依旧在这个世界上绵延的数千年。 “世界，永远握在我们手中。” 紧接着那一群天师以飞蛾扑火般的姿态朝着裂缝飞去，却又在距离裂缝不远处一个个身体消散，变成了一些金色的光团。 裂缝在魔物的撕扯下又一次裂开，可那些金色的光团前仆后继，硬是将其堵了上。 血色的天空终于恢复了正常，消失已久的太阳终于是重新挂在了天幕上。 他们用自己的死，换来了这个世界的生。 他朝着那个方向伸出手，指尖扣着泥土艰难挪动身子，终究是力不从心。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涌上脑海的东西，是他丢失已久的记忆。 那个时候并没有完善的法律，也并没有所谓的公平与正义，只有遍地的浮尸以及在生死间苦苦挣扎的人们。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人们能保证自己活着就已经是很艰难的事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其他人。 水镜中的人间画面依旧惨烈，一眼望去，几乎个个面黄肌瘦，身体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已经不太像个人了。 “怎么又在看？”低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疑惑，“这么喜欢人间吗？” 眼前的男人穿了身雪白的袍子，虽然着地但一尘不染，腰封上还绣了银线，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乌黑的长发被发冠束起，薄唇微抿，深黑色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喻清。 “怎么这副表情？”男人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苛责，“谁欺负你了？” 他急忙放松了身体，回冥主说：“没人欺负我，我就是看见人间这个样子，有些难过。” 可人间的这副模样已经维持了很多年，久到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它的模样。 他甚至抬手揉了揉喻清的脑袋，声音难得放柔了几分，“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