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傻了。”喻清将那杯水一饮而尽，倒是没那么难受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对劲。 “还真是好心没好报。”范明瘪了瘪嘴，也不在意，“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把那只厉鬼拉回来的？这简直是医学奇迹啊！” 隐约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喻清，你还有我。” 他伸手抓住了范明的肩膀，表情还真有几分像隔壁那些吃小孩的鬼，“穆远之呢？他在哪？” 他想起来，他推开那扇门，但门后没有穆远之。 范明说着，起身去给他配药。 他做出了选择，可命运却改变了结果。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哽咽着嗓子开口道：“原来比起分开，我更害怕我们从未相遇啊……” 喻清咬着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自己和穆远之已经相遇，也已经经历了很多。 “喻清……”范明端着碗药走了过来，递给喻清，“你这，看上去病得不轻啊？要不我给你扎一针？” 他几乎是捏着鼻子后退，刚刚纷杂的思绪被这药味冲了个淡。 最开始他和范明的交情并不算深，是某一次他和范明一起做了个挺困难的任务，才发生改变的。 可能是因为共经生死，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滚……”喻清木着脸把范明的手掀了开，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范明，似乎是想要一个答案。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终于是开口道：“我活着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和你很像。” “我把他害死了。”范明苦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 故事里的人已经离开，困在故事里的人怎么都走不出来。 他知道喻清不是他那位朋友，但他看到和那位朋友如此相像的喻清时，总归想起曾经的遗憾。 “你……”喻清是头一次听范明说这些事情，他想了想自己这几千年和范明相处的事情，发现这人却是有诸多怪异之处。 “你后来，没有去找那位朋友吗？”喻清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没必要了。”范明摇了摇头，起身朝外面走了去，“就算找到，经历了那么多的他，也早就不是他了。” 不过在踏出门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又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喻清说：“由共同记忆组成的那个人，才是我要找的人，不是吗？” 共同记忆…… 他拥有和穆远之的共同记忆，但是曾经和冥主的那一段，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能动我记忆的……”喻清瞪大了眼睛，背脊一阵发寒，“只有冥主。” 喻清的脸色又一次难看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冥界找穆远之要个答案，但此时此刻他还被困在这里。 从千年前到千年后，他所有的恐惧都来自于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