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眼，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喻清正蹑手蹑脚的往他茶杯里加东西。 冥主嘴角勾了勾，又重新合上了眼眸，他正打算来个瓮中捉鳖，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眉间一凉。 小时候觉得长大了就不会再无能为力，所以总用这句话来欺骗自己。 即便如此，人们还是期盼着长大。 或许心中有所慰籍，才不至于寸步难行。 喻清有一瞬间做坏事被抓包的紧张，不过很快他又调整了过来，认真道：“因为长大不一定能做很多事情，但长不大一定做不了很多事情。” “刚刚，你和元姝姐姐的话我都听到了。”喻清顿了顿，说：“我想帮冥主分担。” 冥主给了他们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可他们并没有选择去弥补自己的遗憾，反而是在歧路上越走越远。 喻清摇了摇头，“冥主没错，这世上有善就有恶，或许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但总有人值得。” 重活一次这四个字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当所有人都知道生命没有终点的时候，规则也就没有了作用。 他垂眸，呢喃着这几个字，笑意一点点从眼底渗了出来。 喻清被夸得不明所以，“嗯？” “薄荷……”喻清诚实道：“元姝姐姐种的。” 那时的喻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以至于后来答案在心中辗转了千年，却在也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 回忆到此截止，喻清觉得自己应该有些情绪的，可偏偏心里空落落的，愣是什么滋味都没有。 有了规则的束缚，那些转世后的人类果然收敛了不少，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时间内喻清都没有在冥界看见新来的鬼。 当年他看着生死簿诞世，因此也是这世上除了冥主外，唯一一个知道生死簿是怎么来的鬼—— 按理来说以冥主的能力生死簿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可它现在偏偏变成了灰色。 两厢纠结了好一番也没得出个结论，喻清吸了口气，选择放弃。 他在这里逗留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眼下群鬼的夜生活还没有结束，但那份嘈杂并没有传到这边来。 他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几步，又在某处停住。眼前的路被分成了很多条，乍一看是有许多选择。但实际上这些路没有一条是他自己选的。 而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早已深陷局中，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继续往前。 “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护好冥界啊？” 清晨…… 昨夜他睡得并不好，好像是做的很多个梦。但醒来时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记得，自己之前好像是睡的沙发。 或许是为了印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身旁某个不怕死的鬼又一次凑了过来，嘟囔道：“穆远之，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