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那哀乐洗脑，喻清感觉空气都清晰了不少。 “穆远之，我好像出现幻觉了。”喻清扯了扯穆远之的袖子，指向那个人道：“我刚刚好像，看到蔺邱了。” 可能是才从外面进来的原因，雨水顺着伞尖滴落，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湿痕。 蔺邱的状态看上去不算好，他面容憔悴，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侧身一步挡在了穆远之前面，一脸警惕地盯着蔺邱。 “我怕他打你。”喻清说：“毕竟你的身份是贺知岁的艳遇对象。” 穆远之不觉有些好笑，但也没多说什么。 至少，看上去很冷静。 “嗯……”蔺邱根本没好奇穆远之说的什么事，低声道：“我总是愿意，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 那他就假装离开，假装不知道。 蔺邱明显是个普通人，不可能破除天师的法术。所以，他是在被抹除记忆以后，又一次发现了贺知岁的端倪。 恋人突然性情大变，蔺邱又不是傻，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难道不该是以强硬的态度让贺知岁好好住院治病吗？ “我也不想。”蔺邱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全都是他当时发现贺知岁半夜跑去卫生间，明明很痛苦，却压抑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的画面。 发现贺知岁可能有事情瞒着自己以后，蔺邱就趁贺知岁不在时，把家里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 没藏好的化验单，写了小纸条的银行卡，自以为很隐蔽的日记本…… 他当时无意间看到了贺知岁的日记本，那里面写了很多次“我想解脱。” 那天晚上蔺邱没有回家，一个人坐在公园里坐了很久。 大概是因为心比风更冷吧。 那天夜里，他抽了大半包烟。 治疗痊愈的几率已经不是渺茫了。 后续的治疗蔺邱也去了解过，和贺知岁日记本中的记录差不多，几乎是在苟延残喘地吊命。 “知岁他其实很臭美。”这些回忆本来应该等他七老八十的时候，和贺知岁在某个阳光很好的午后谈起。 他一直觉得贺知岁像只孔雀。 “他不愿意变丑，不想接受治疗，也不希望自己在最后的时光里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更不想让这半辈子的积蓄填进那个无底洞。他想风风光光地离开，我……”蔺邱顿了一下，缓了好一会，才说：“我尊重他。” “那你之后打算做什么？”喻清心情复杂，他本来以为贺知岁面对死亡已经很有勇气了，却没想到蔺邱居然更胜一筹。 “知岁以前的梦想是环游世界。”蔺邱说：“我想带着他四处走走看看。” 可想起之前一些案例，他还是没忍住道：“可是贺知岁希望你能完成你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