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故是人，也不是人。 他不懂，也不想懂。 “当然……”凌复说：“这一辈子，总有些坚守的东西，比我的性命重要。” 再比如，他身后的人。 他连和容故告别都来不及，就在某个夜里匆匆离开了。 凌复旧伤未愈，打斗时有些力不从心。 明明这么多年已经看过了不少比这更血腥的画面。但在凌复断臂的那一刻，喻清还是闭上了眼。 “因为他们心中有要坚守的事情，所以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穆远之也有些不忍心，所以抬手略过了这一画面。 军中将士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清点人数时，那满地的尸体让人心惊。 偏偏在这种时间，军粮还被扣住了。 来送信的信使明显没把凌复放在眼里，他轻哼了一声，一脸讽刺，“不是告诉你了吗？军粮在路过东山湖的时候，被那里山匪给截住了。” 凌复脸色惨白，因为这过度的咳嗽两颊泛起了些红，“军粮是这些将士们的性命，没有军粮，你让我们怎么守！” 信使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凌复去巡视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将士，蹲在一旁挖泥巴。 “你这是做什么！”凌复心中一惊，急忙拦住了他，“快吐出来！这不能吃。” “不吃，会饿的。”小将士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说：“俺娘说了，俺死在战场上是骄傲，所以俺不能在这被饿死。” 他回头看了看，才发现这种情况在军营里居然已经成了普遍现象。 这一场战役楚军赢的艰难，蛮族也伤亡惨重，一时间没有精力来第二次战争。 然而…… “陛下！”凌复跪在青石板上，嘴唇因为烈日的照射有些干裂。 御书房的大门始终紧闭，路过的太监有些不忍心，小心提醒他道：“将军，回去吧……陛下他是不会见你的。” 他身后是万千将士，如果他退了，那那些将士就真的完了。 将士保家卫国，可他们保护的国家不仅不给他们支持，甚至还在背后给了他们一刀。 “所以国破了。”穆远之也很无奈，“史书记载，楚国末代皇帝的是被饿死在牢中的。” 他翻找了好一会，看见皇帝被罚七世畜牲道，又因为某一世作恶被扔进了饿鬼道以后，顿时舒了口气，“果然，人不能做坏事，不然倒霉七生七世。” 终于，在某刻，御书房的大门打了开。 然而当那个身影走近时，凌复心里的希望顿时变成了绝望。 “凌将军，还不回去吗？”赵赫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蹲下身，和凌复平视，“陛下被你搞得很不开心，如果等会龙颜大怒，将军可就要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