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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拉话音刚落。
旁边的洛兰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你说的是「堕落之路」？”
卡梅拉点了点头：
“也有人那条小路叫做「仰望台阶」，其实在我看来都一个意思。”
“堕落或者仰望，取决于你的视角在哪儿……”
“当然，我承认那条路确实有点陡峭了，大部分路段都是接近90度的台阶。”
洛兰忍不住吐槽说：
“所有人都知道那条路。”
“所有人也都知道那些巨型台阶之间的陵墓里可能埋藏着历代的九狱之主。”
“但问题是，除了历代九狱之主以外，其他无论是来自多元宇宙哪个角落的强者，只要踏上那条小路，就没有谁能够活着回来！”
“当初的天灾法师那么的强大，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轻易去挑战堕落之路！”
卡梅拉摇头说：
“言过其实了。”
“天灾法师都能把巴托和死神打的四分五裂，走一条小路又有什么问题？”
“她只是没兴趣罢了。”
洛兰摊了摊手：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那条小路对我们来说毫无风险。”
“我还是那句话，除了九狱之主，没人能活着走过那条路。”
卡梅拉淡定地说：
“这么说，只要我们能活着走出来，就能自动成为新的九狱之主了？”
洛兰默然无语。
马修对那条赫赫有名的堕落之路也略有耳闻——
他知道洛兰的顾忌不无道理。
在联盟内部给予法师们的忠告中，就提到了外层位面的几个禁忌之地。
其中堕落之路是警告等级最高的禁地！
别说一般的传奇法师了。
就连联盟七圣这样的存在都没有去探索过。
他们去炼狱宁愿途径血战平原或者其他遍地都是魔鬼的位面，也不肯走人烟罕至的堕落之路，可见卡梅拉提及的那個小坑有多么危险。
马修咳嗽一声，委婉地说道：
“我对堕落之路同样很感兴趣。”
“但现在我有更紧要的事情。”
“而且那种地方，怎么着也得等我传奇之后再去吧？”
卡梅拉疑惑地望着马修：
“原来你还没有传奇吗？”
这次落到马修摊手了。
光头牧师的眼神更疑惑了：
“那你怎么这么能打的？”
马修微微一笑：
“我就把这当成是一种赞美了？”
随即他将自己在斯图卢克星球的遭遇以及雷加的事情讲了一遍。
“所以，现在的我同时面临着来自太空死灵和欲魔女王的双重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继续被动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不如主动出击一次。”
“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从欲魔女王手中救回我的朋友……”
马修快速地向几位伙伴阐述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洛兰闻言思索道：
“从欲魔女王手里偷或者抢灵魂，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马修定定地说：
“如果是简单的事，我也不会来找你们，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卡梅拉则是直爽地说道：
“你需要至少三个传奇盗贼。”
马修诧异道：
“为什么是三个？”
卡梅拉答道：
“因为传奇盗贼的偷窃术受到当日幸运波动的影响很大，如果伱只带一个或者两个盗贼，很有可能遇到两个全黑的情况，到时候就算遇到了好机会也只会白白浪费。”
“一般而言三个会比较保险——如果三个传奇盗贼都受到了影响，那么很大概率是中了厄运法术，这种情况不难解决的。”
洛兰顿时竖起大拇指：
“专业。”
卡梅拉淡定地说：
“我这边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兽人盗贼，他是我在飞来岛遇到的为数不多可以结交的朋友。”
马修点头道：
“那剩下来的两个我自己搞定。”
理查德肯定是要去的。
剩下来那个……
森尔？
“不知道他扛过盖兰的追杀没有，希望人有事……”
马修有点不厚道地想着。
那老狐狸活着的话，和对方打交道很容易被背刺；
只有死了，马修将其复活在失乐园中，这样合作起来才安心些。
毕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失乐园中复活的生命，其实就是马修的奴仆了。
他们将会全方位地受制于马修。
日子过得如何全看马修心情。
尽管马修几乎从来不提及这一点，但所有在失乐园中复苏的生灵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随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下此次炼狱之行的一些细节。
制定好初步的方案后。
众人的精神状态才为之一松。
他们聊起了过去这段时间遇到的各种事情的更多细节。
闲聊的时候。
卡梅拉毫不避讳地冲着马修伸出了手：
“能把你的失乐园给我摸摸吗？”
马修捏了捏鼻子。
反正这年头是个人都知道失乐园在自己手里，继续藏着掖着也就没有必要了。
他索性将失乐园锚定在物质界的那一部分展现了出来。
洛兰和卡梅拉纷纷上前摸索。
就连克莱尔的眼里也满是好奇。
然而一行人围绕着失乐园的门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名堂来。
“想进去看看吗？”
马修善意地询问。
卡梅拉却摇了摇头：
“这种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能够乱进的。”
“它沾染了太多的高维物质，位格不够强大的人一旦进入就有可能被同化成它的一部分……”
洛兰和克莱尔本来还是蛮有兴趣的。
听到卡梅拉这么一说顿时止步不前。
马修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不过他回忆了一下。
失乐园对于普通的生命确实有着极为强大的压制与同化作用。
之前西芙被他拉进去以后就显得非常抗拒。
对于拥有独立自主意识的生命来说。
失乐园可能确实更像一个囚笼。
“没意思，不像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也没有我想象中的远古气息……”
卡梅拉很快就对失乐园失去了兴趣。
马修见状从失乐园中提取出来来一枚极小的光球递了过去。
那是他从吉萨留下的知识中切割出来的一小部分。
其中涉及到了一些有关于以太星盟和安图帝国交战的细节。
卡梅拉得了这份光球，顿时欣喜若狂。
她快速的将那些知识吸收。
随后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马修没有询问她的感受。
只是顺势将自己疑似遭遇了吉萨的故事说了一遍。
三人听得都很入神。
不同的是。
卡梅拉聆听时的表情相当平静；
洛兰的神态则有些坐立不安，似乎是在掩盖什么；
唯有克莱尔最为真诚。
女兽人将双腿盘在地上，以一副冥想的姿态感慨道：
“宇宙如此宏大，我们却如此渺小。”
“即便是那么辉煌的帝国，也在顷刻间灰飞烟灭了。”
“就算是吉萨那样知识渊博到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在浩瀚的宇宙面前好像也不比我们强大多少……”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怀疑，生命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卡梅拉郑重的回答说：
“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挣扎。”
“这是你能对这个宇宙所做出的唯一贡献。”
“在挣扎的过程中，你能迸发出渺小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的热力。”
“无数的热力组成了生命的火焰，正是因为这些火焰的存在，宇宙才不至于寂灭。”
“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生命的命运都如此挣扎的缘故。”
“倘若所有人都过的无忧无虑、无限极乐，失去了挣扎的本能，那么这个宇宙很快就会走向崩塌。”
“从这个角度来说，不是宇宙养育了我们，而是我们的挣扎供养了宇宙。”
克莱尔听完怔怔出神。
马修也忍不住评价道：
“很有趣的说法。”
卡梅拉续道：
“挣扎是永恒的，平静才是短暂的。”
“所以混乱是永恒的，秩序必然是短暂的。”
“我能聆听到来自初月之神的启迪——更大的混乱正在降临，以太只是混乱的媒介之一，以太水平的降低不代表混乱程度的降低。”
“短暂的平静过后会是更大的风浪，这是宇宙的大势所趋，这也是所有生灵聚集之地的命运归途。”
洛兰轻叹道：
“所以这世间的痛苦才能刻骨铭心，悲剧才是绝大多数。”
两人的情绪似乎都有些消沉。
反倒是克莱尔仍是一副坚定积极的神情：
“只要坚定内心，不为外物驱动即可。”
“更何况，以你们两位的实力，完全能够在混乱的大势中保持超然，没必要这么悲观吧？”
洛兰抿了抿嘴。
卡梅拉眼皮低垂：
“没有人能在冲洗世间的洪水中永远保持超然。”
“我也一样。”
“我之所以如此渴望寻找远古气息，为的也不过是想要揭开身上的一些谜团。”
“想要坚定内心谈何容易？”
“我们每个人不都在被外物驱赶着走吗？”
“我是从上古存活到现在的人，只想寻求远古的秘密。”
“马修是来自天外之人，他身上的谜团难道就少吗？”
“你背负着斯图卢克兽人的血仇，即便你的内心再坚定，能做到不被外界因素影响吗？”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轻声细语，但吐字极为清晰，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克莱尔听完之后沉默不语了。
倒是洛兰嬉笑了一声：
“这么一看，就我格格不入？”
马修眨了眨眼：
“说起来，洛兰，其实我在很多地方看到过你……”
谁知洛兰立刻伸手捂住了马修的嘴巴：
“别别别，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要么就是有人嫉妒我的长相，故意变化成了我的样子。”
“总之，别说那么多没有用的了，活在当下最重要！”
“我现在想喝酒，想找几个美女，有谁一起？”
克莱尔摇头。
卡梅拉则是跟着站了起来：
“算我一个。”
面对马修疑惑的目光。
光头女牧师坦然道：
“初月之神的教义不禁女色。”
听到这话。
洛兰沉吟着望着卡梅拉：
“这样的话……”
卡梅拉吃惊道：
“你不会对光头也有兴趣吧？”
洛兰咳嗽一声：
“没试过。”
“但也不是不可以。”
卡梅拉一脚踹在了洛兰的胸口上，将后者从几十米高的阳台上给踹了出去！
接着她自己也跟着跳了出去，陆陆续续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但我对你的胸毛没兴趣！”
“快点，不是要喝酒吗？”
“带路！”
马修与克莱尔相视一笑。
“相比于之前，卡梅拉好像更有人情味了……”
他随口说了句。
克莱尔赞同地点了点头：
“刚认识的时候，卡梅拉女士对任何人的态度都相当冷漠，现在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就好像……”
“有一个完整的人格正在她的体内缓慢的、强烈的苏醒。”
马修若有所思地道：
“就怕不止一个。”
说着。
他瞥了一眼数据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