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
狱卒见许管事反而向后缩去,立即抽出腰间的鞭子抽了过去。许管事只觉得浑身热辣辣地疼痛,那鞭子仿佛永远不肯停歇似的,让他不停地在逼仄的大牢里翻滚。
“不吃?”
狱卒干脆将饭碗拿起来丢在许管事身上。
汤汤水水洒落了许管事满脸,他惊恐地胡乱拂去,生怕沾上一点。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心里只有无尽的惊恐。
今晚他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无声无息地,如同那只老鼠。
“住手。”
一声喝令传来,鞭子总算没有再落下。死里逃生的许管事喘着粗气,心中是庆幸和后怕,他竟然忍不住呜咽出声。
“你这是在做什么?”
县丞走进大牢,怒斥那狱卒。
狱卒忙恭敬地道:“大人,这犯人不老实,不但不吃饭,还辱骂县尊。”
“没有,”许管事慌忙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他没有骂县尊,更没有供述出谢家的秘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要算计到他头上?
“大人救命。”许管事如同握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抱住县丞的腿,鼻涕眼泪齐流。
县丞挣脱不开,只得皱起眉头:“将他带去刑房。”
狱卒应声,压住许管事的肩膀,半拖半拽将他带出了牢房。
“不想死……你就不要胡乱说话。”
谢崇峻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冷冷地盯着许管事:“别忘了,你还有……家人在……”
狱卒抄起身边的棍子,击打在谢崇峻身上。
许管事听着棍子落下时,谢崇峻的闷哼声,整个人抖动得更加厉害,大老爷定然恨极了他,大老爷若是能从这里出去,定会设法弄死他。
走了很长的路,众人没有进刑房,而是来到了大牢深处的一间屋子。
平日里县丞会在这里审讯重要的犯人。
许管事被丢在地上,他浑身瘫软,提不起半点力气,只是半趴着求饶:“大人,有人要杀我,求大人救命……我还有妻儿在外,不想死……”
县丞由着他哀嚎,过了许久才淡淡地道:“能不能活,要看你自己。”
许管事怔怔地抬起头,半晌他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大人,草民说……草民都说出来,谢家……谢家将锦缎送给西夏人,从他们手中买到青白盐。”
“杨六哥……也是他们害死的。”
“大老爷为了补偿杨家,也是为了将杨氏绑在这条船上,才会提出与杨家结冥婚。”
县丞皱起眉头,倒是没想到问出这样的案情。
“杨六不是战死的吗?”
许管事摇头:“不是……杨六哥在金明寨戍守的时候,瞧见了杨明山和谢家与西夏人来往,还妄想找寻证据……杨明山恐怕事情败露,于是联手谢家……将杨六哥给……害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