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未进屋,凭藉强大的功力,依然能将屋内的哭喊声听得一清二楚──李奉恩又被傅雪霜抓去打了。
待哭声渐歇,只余下可怜的抽噎时,傅雪霜走出屋子,在阖上门的同时设下禁制,神情淡然地看着天璇,看天璇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师尊,更似在瞅一个下属。
天璇随傅雪霜走了一段路,来到竹林中,傅雪霜坐上巨石,一脚曲膝,另一脚自然垂下,浑身透着股慵懒之气,似餍足的猛兽。
“师尊此番回来,是为何事?”傅雪霜问。
既然傅雪霜仍称他作师尊,那他自然得陪傅雪霜将戏做足,从来都是如此,他这些年来替傅雪霜寻来的剑谱心诀,皆非俗物,而是前世的天魔星所练之术。李奉恩学不来,也不能学,否则一时不慎,便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天璇拿出那枚染血的,属於天枢的玉佩:“雪霜,这是怎麽回事呢?为何天黎派长老的东西会在结界那儿?”
傅雪霜轻描淡写:“他的徒弟伤了奉恩,而他又自动送上门来,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天璇神色复杂,说出这话时的傅雪霜倒是跟前世如出一辙,对生命毫无敬畏,只有纯粹的漠然与轻视。天璇问:“你可知晓,天枢的身分?”
“就算他是魔将,也毫无意义。”傅雪霜淡漠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道理你不懂?”
傅雪霜虽是坐着,但他浑身散发出了极强的压迫感,教天璇忍不住想跪下臣服。魔族对天魔星的恐惧浑然天成,饶是修为极强的七魔将也不例外──很显然,天枢那个蠢货没认出傅雪霜的身分,否则也不会愚昧得前来挑衅傅雪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div>
</div>天璇深吸一口气,利用几个吐息平复他的惧意,哪怕他的指尖在微微发颤,随着傅雪霜的成长,那股骇人的威压就愈发强大,越像前世那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暴君。
“雪霜,你打算一辈子就住在这片竹林吗?”天璇声音微哑,“为了一个李奉恩,要做到这种地步──”
话音落地之际,天璇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他清楚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被禁锢,随时都会被捏碎。
天璇当即跪伏於地,额头叩上地面,也顾不得陪傅雪霜演戏:“是天璇僭越,求陛下宽恕。”
空气陷入沉寂,心脏的鼓动声格外清晰,天璇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半晌,他听见衣袍摩擦的声响,傅雪霜下了石头,脚步声逐渐远离,那股噬人的威压才终於淡去,心脏的束缚消散无踪。
“师尊难得回来一趟,”傅雪霜的声音被风吹来,“去替奉恩买些点心吧,奉恩又嘴馋了。”
待傅雪霜的身影彻底消散,天璇腿一软,摔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为自己的劫後余生感到庆幸。
李奉恩恹恹地趴在床上,纵然屁股被上了药,仍然红肿如蜜桃。李奉恩委屈死了,他明明就只是说错几句话,就被傅雪霜抽肿了屁股。李奉恩现在也不敢乱动,一动就疼,这回傅雪霜是发了狠地在打他。
他实在想不明白,傅雪霜到底为何要因他的话语动怒,矛盾极了,明明傅雪霜嫌弃他嫌弃得要死,成天都冷着脸对他,不给他舞剑,也不给他吃百灵丹疗伤。
李奉恩越想越委屈,被揍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对傅雪霜吼出声──既然你这麽讨厌我,干嘛不放我出去自生自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