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净没说话,将人给放了下来,然后就站在一旁。 “碰巧遇上天惩堂查案,这才耽搁了些。”温清川回道。 “没有。”温清川笑着回道。 “多谢池叔。我有些累了,想先去歇息一下。”温净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温清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让他去吧,我有事同你说。” “好,正好同我讲讲白天的细节。” 明明是初春,房间内仍然摆放了暖炉。 “我碰到天惩堂堂主了。”温清川拿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上面的浮沫,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你都知道了?先前我还想会晚些时日,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般快,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池应淮纵使做足了准备,被这样直白地问道,心中还是一惊,他失笑地说道,“是。” “是。” “……” 温清川轻笑一声,抬眸看向池应淮,“我想问的就是这些。” “你平日里教导温净心法和仙史,那孩子自幼听了街上说书人的话,早就对所谓的上清仙尊钦佩已久,总是缠着你问东问西,但只要我在你便会避开不谈此事。久而久之,我也察觉出不对了。” “白日里我出手杀了突然出现的魔物,引起了天惩堂的注意,夜晚被试探时,我拔出了天惩堂堂主放在床头的佩剑。那等好剑,明眼人打眼一瞧便能看出,是认主的剑,轻易不会被人拔出。除了至亲血脉,结缘的伴侣外,应该是无人能拔出。我仓皇之下本是想拿剑鞘挡一下,却不巧将长剑拔出。”温清川顿了顿,带着些玩笑意味地说道,“总不能我是那天惩堂失散百年的血脉吧?” “天惩堂一向做事严谨,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他能做到堂主之位,必是谨慎之人。况且我于他而言应当是死敌,没被认出来就出奇了。”温清川勾唇笑着说。 “是。” 池应淮看着他平静的模样,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事实。 温清川没拆穿他,而是将先前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温清川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地说道,“我总不能陪他一辈子,总有一天是要离他而去的。虽然于我而言,拿血脉相连便要和初次见面的人亲密无间,是没必要的事情。但若是我离开了他,至少我不希望他和血脉上的家人反目成仇结下梁子。” “况且因我和他人起争执,将前途毁掉,并不是什么值当的事情。”温清川淡淡地说道,“我是他的父亲,成为一捧黄土后,也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 那双笑起来如弯月般的眼睛里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如平静的潭水,却在抛下石子之后都不会激起一丝涟漪。 修成无情道者,无爱无恨,如山中雪莲,如长空皎月,不染尘世,不染情尘。 大道即成的那一刻,一切便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