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这几个月以来,他第一次梦到那场车祸。 人的大脑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得到开发的区域还不足大脑皮层面积的1,据说那些从前获取过的信息其实都被自动储存在了大脑深处,只是一般人根本调动不起来而已。 云洲靠着床板,吃力地喘息了一会儿。 恍惚间,云洲仿佛又记起,自己好像是已经“死”过了好几次的人。 “我到底经历过什么呢?”云洲喃喃道。 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好像又转变了。 那是属于送给自己这颗钻石的人的气息吗? 按理不会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但现在的云洲,总觉得好像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 可是他明明已经二十四岁,他前面那么多年的人生,都去哪里了呢? “你记得这个吗?”第二天到了公司以后,云洲将应许叫到了自己面前,将项链展示给他看。 哪怕他跟着云洲这么长时间,表情管理能力其实已经很好,此时也很难维持面上的平静。 只是当时云总不是想要将项链扔掉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找了回来呢。 “你就和我实话实说就好,”云洲将项链放在桌子上,“不用有什么顾忌。” “连你也要瞒我,”云洲忽然笑了,将项链收了起来,“那看来,我过去应该过得挺惨的。” “不是这样的,您别多想,”应许艰难地解释道,“只是、只是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 “就是,你可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这是一种,好像自己身处于谎言的中心,全部的生活都是由虚假组成的感觉,就好像身边所有人都达成了一致,在共同地欺瞒着你,”云洲很慢地说道,“而这样的感觉,我好像从前也曾体验过。” 云洲所说的,被谎言包裹的感觉是指什么他自然知道,因为那就是从前的裴云洲所经历的一切。 应许觉得面前的云洲好像很落寞,他不确定让这样的云洲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云洲又道:“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脆弱,我说了,下去吧。” “也许我是该把你锁起来。”云洲凝视着桌面上的钻石项链,“这样这的一切平衡就不会打破了。” 云洲头一回在办公室里,做了除办公之外的事情。 虽然网络上的云洲是一个奇迹般的人物,甚至被不少媒体盛赞为华国乃至全世界艺术的新星,但云洲看着这些报导却没什么真实感,好像那并不是自己的人生,而是一个第三人的人生一样。